首尔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SM娱乐大楼的玻璃幕墙上，水珠蜿蜒而下，将窗外的城市景象扭曲成模糊的色块。
李萍踩着湿漉漉的帆布鞋走过长廊，鞋底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淡淡的水痕。
练习生们三三两两聚在走廊两侧，窃窃私语声像毒蛇吐信般钻进她的耳朵。
“听说了吗？少女时代的前辈们要集体指证她……”
“真看不出来啊，平时装得那么善良……”
李萍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她伸手推开练习室的门，空荡荡的镜面墙映出她单薄的身影。
角落里，几张被撕碎的照片散落一地——那是她和成员们的合影，现在被人用红笔涂得面目全非。
李萍转身走向电梯，按下顶层的按钮。电梯上升时，她能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动，不是恐惧，而是某种久违的兴奋。
“叮”的一声，电梯门在顶层打开。
秘书处的几个女职员正在分食一盒草莓蛋糕，看到李萍时，叉子僵在半空。
“李、李萍xi？社长现在不……”
李萍径首走过她们身边，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她停在社长办公室门前，抬起腿——
“砰！”
整扇门剧烈震动，门框周围的灰尘簌簌落下。
办公室里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李萍第二次抬腿时，门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轰然洞开。
李成洙社长正端着咖啡站在窗前，被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手一抖，滚烫的液体泼洒在定制西装上。
坐在沙发上的金理事猛地站起身，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阿西！你疯了吗？”
李社长涨红了脸，咖啡渍在白衬衫上晕开一片污渍，“谁允许你上来的？保安！叫保安！”
李萍慢条斯理地走进办公室，顺手带上门。
她的目光扫过办公室里的每一个人——李社长、金理事，还有缩在角落里的艺人总监朴振英。
“听说公司在搜集我的黑料？”李萍歪了歪头，黑发滑过肩膀，“我亲自送上门来了。”
李成洙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他按下桌上的呼叫器，却没有任何回应。
办公室外，几个秘书正扒在玻璃墙上，惊恐地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李萍！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李社长厉声喝道，“现在立刻滚出去，我还可以考虑从轻处理！”
李萍突然笑了。
那笑容让李成洙后背窜上一股凉气——太熟悉了，就像他年轻时在部队里见过的那些特种兵，动手前总是这样笑。
“从轻处理？”李萍一步步走近办公桌，“比如雪藏？封杀？还是像对待张紫妍前辈那样？”
听到那个禁忌的名字，李成洙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金理事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李萍xi，你冷静一点，”金理事强作镇定，“有什么误会我们可以坐下来谈……”
李萍突然动了。
她的动作快得不像人类。
李成洙只感觉眼前一花，那个看似瘦弱的女孩己经越过三米宽的办公桌，单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社长nim！”外面的秘书发出尖叫。
朴振英想冲上来帮忙，却被李萍一个侧踢踹飞到书架上。
文件夹和奖杯哗啦啦砸在他身上。
李萍像扔破布娃娃一样把李成洙摔在地上，顺手抄起真皮办公椅压在他身上，然后优雅地坐了上去。
椅子下的李社长发出痛苦的呻吟。
“你们不是要黑料吗？”李萍二郎腿，掏出手机开始录像，“SM娱乐社长被练习生当椅子坐，这个标题怎么样？点击量应该能破百万吧？”
金理事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悄悄退向门口，却被李萍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金理事想去哪？”李萍甜甜地问，“不想看看你精心策划的戏码怎么收场吗？”
办公室外己经乱成一团。
有人报了警，有人在给理事会打电话，还有几个胆子大的练习生躲在走廊拐角偷拍。
允儿和泰妍挤在人群中，脸色煞白。
她们是被紧急叫来准备发布会的，却看到了比噩梦还可怕的场景。
“欧尼她……疯了吗？”允儿捂着嘴，声音发抖。
泰妍死死抓住允儿的手腕：“不，她很清醒。太清醒了……”
办公室里，李萍正用脚尖轻轻碾着李成洙的手指，后者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去年三月，财务部做了两套账本；五月，A组的练习生被强迫去陪酒；上个月，公司资金被挪用买了济州岛的别墅……”李萍每说一句，脚下的力道就加重一分，“需要我继续吗？李社长？”
金理事突然笑了：“有意思。李社长，看来你的小练习生不简单啊。”
他掏出手机按了几下，“不过游戏该结束了。”
几乎同时，电梯“叮”的一声打开，西个黑衣保安冲了出来。
人群尖叫着散开，让出一条通道。
李萍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
她整理了下衣领，对地上的李成洙说：“你知道吗？在中国，我们管这叫'狗急跳墙'。”
第一个保安冲进来的瞬间，李萍侧身闪过，手刀精准砍在对方颈动脉上。
第二个保安的拳头擦着她的发丝掠过，她抓住那只手腕，一个过肩摔将两百斤的壮汉砸在办公桌上。
实木桌面应声而裂。
金理事的笑容僵在脸上。
这不是普通女孩能有的身手，甚至不是普通军人能达到的水平。
剩下的两个保安犹豫了，其中一人掏出了电击器。
“金理事，”李萍活动了下手腕，“你知道为什么我能查到公司的所有黑料吗？”
她突然用中文说了句什么，然后从内衣里掏出一个微型装置按了一下。
整层楼的灯光突然熄灭，应急灯亮起的瞬间，金理事看到李萍手里多了一个黑色的小装置。
走廊上一片死寂。
允儿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泰妍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金理事的额头渗出冷汗。
“你……你想要什么？”金理事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李萍笑了笑，按下录音笔的播放键。
办公室里立刻响起李社长清晰的声音：“……那些练习生算什么？不过是公司的商品罢了。不听话的，就像处理张紫妍那样……”
录音一出，李成洙面如死灰。
金理事的嘴角抽搐着：“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们？在娱乐圈，我们SM——”
“——在韩国，SM确实可以只手遮天。”李萍打断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但如果在纽约时报、BBC和新华社同时曝光公司财务造假、强迫艺人陪酒、挪用公款的证据呢？哦，顺便说一句，地下练习室的监控录像，我也拷贝了一份。”
李成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西装皱得像抹布，领带歪到一边。他突然跪了下来，额头抵在地板上。
“李萍xi……请给我一次机会！”
金理事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上司，脸色铁青：“你这个没骨头的——”
李萍突然收起所有表情，将U盘轻轻放在办公桌上。
窗外一道阳光穿透云层，正好照在那个小小的黑色装置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三天。”她轻声说，“你们有三天时间考虑。”
说完这句话，李萍转身走向门口。
她的脚步声在死寂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节奏。
走廊上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允儿下意识伸手想拉住她，却被泰妍死死按住手腕。
李萍经过时，对少女时代的成员们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与刚才办公室里的狠厉判若两人。
电梯门缓缓关闭的瞬间，李成洙终于在地上。
金理事盯着桌上的U盘，仿佛那是一条随时会咬人的毒蛇。
暴雨过后的首尔阳光明媚，SM大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楼下，李萍的身影融入街道上的人流，转眼消失不见。
办公室里，那个黑色U盘静静地躺在阳光里，像一颗定时炸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