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穿透江南区高楼的缝隙，在柏油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李萍今天穿了件剪裁利落的米色风衣，内搭黑色高领毛衣，手腕上的纱布己经换成了肤色创可贴，若不细看几乎无法察觉。
"欧尼，公司选址真的考虑JYP旧楼吗？"
允儿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声音压得很低，"那里风水不太好，听说好几个组合在那里练习后都解散了。"
李萍轻笑，伸手替允儿整理了下被风吹乱的鬓角："风水不好就改风水。再说——"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许在勋看中的地方，总有点特别之处。"
两人转过街角，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明洞主街上，人群围成一个圆圈，喝彩与嘘声此起彼伏。
电视台的转播车停在一旁，摄像机高高架起，穿马甲的工作人员来回穿梭。
"又是那个日本人。"路边卖鲫鱼饼的大妈摇头叹气，油锅里金黄的面糊滋滋作响，"这都第七天了，把我们大韩民国的脸都丢光了。"
允儿好奇地踮起脚尖："什么日本人？"
李萍己经拨开人群走到了前排。
中央临时搭建的擂台上，一个身着黑色道服的日本男人正收回踢出的腿。
他对面的韩国选手踉跄后退，最终跪倒在地，裁判急忙上前读秒。
"松本健二，三十西岁，日本极真空手道六段。"旁边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盯着手机念道，"这是他连续打败的第十九个韩国选手了。"
擂台上，松本健二梳着传统的武士发髻，下巴留着一撮胡须，眼神锐利如鹰。
他没有像一般胜利者那样鞠躬致意，而是双手抱胸，用带着口音的韩语说道："韩国跆拳道，花拳绣腿，不堪一击。"
台下顿时炸开了锅。一个穿校服的高中生愤怒地挥舞拳头："混蛋！有本事和我们国家队打啊！"
松本冷笑："三天前那个，就是你们国家队的替补。"
他指了指擂台边缘挂着的横幅，上面用韩日双语写着"东亚武术交流——真功夫挑战赛"，旁边还列着一长串败北的韩国选手名字和所属道馆。
允儿悄悄拉住李萍的衣袖："欧尼，那个人好讨厌。"
李萍没有回答，她的目光落在松本的步伐上。
这个日本武士移动时脚跟几乎不沾地，重心转换流畅得像是装了轴承，显然是经过多年苦练的结果。
裁判宣布松本再次获胜，工作人员急忙上台扶起韩国选手。
那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右眼角己经肿起，嘴角挂着血丝，却仍倔强地瞪着松本。
"金师傅！"台下突然冲上来几个穿同样道服的学生，七手八脚地扶住受伤的选手。其中一个女孩红了眼眶："师兄，我们回去吧，您的肋骨可能..."
松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韩国武术界就这点骨气？输了一场就哭着找妈妈？"
他转向摄像机，"明天这个时候，我还会在这里。如果没有人能在我手下撑过三分钟，就请各位承认，跆拳道不过是舞蹈，不配称为武术！"
人群再次骚动。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子愤怒地扯开领带："太嚣张了！首尔这么多道馆，就没人能治得了他？"
"听说昨天真极会的馆长也输了，"
旁边的大婶低声说，"那个松本专挑人弱点打，好多选手都是被踢中膝盖抬下去的。"
允儿突然抬头看向李萍："欧尼，你能打败他吗？"
李萍挑眉："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
允儿咬了咬下唇，"欧尼总给人一种无所不能的感觉。昨晚在餐厅也是，明明那么严重的事情，欧尼却轻松解决了。"
李萍的目光重新投向擂台。
松本正在做伸展运动，肌肉线条在道服下若隐若现。
他每一次出拳都带着破空之声，显然力量远超常人。
"他太弱了。"李萍最终说道，声音轻得只有允儿能听见。
允儿眼睛一亮："那欧尼上台试试好不好？这个人己经侮辱我们国家好多天了，网上都在讨论，说整个韩国找不到能打败他的人。"
李萍摇头："我不会跆拳道。"
"啊..."允儿失望地垂下肩膀，但很快又想到什么，"欧尼不是会中国功夫吗？用那个也行吧？"
"我也不会中国功夫。"
李萍没学过什么功夫，只会杀人。
此时松本己经走到擂台边缘，接过助手递来的毛巾擦汗。
他扫视台下，目光在李萍身上停留了几秒——在一群或愤怒或沮丧的韩国人中，这个神情平静的东方女子格外显眼。
"喂！"松本突然指向李萍，"那个女人，你刚才在说什么？是不是在嘲笑我？"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李萍身上。
允儿紧张地抓住她的手，却被李萍轻轻推开。
"我说，"李萍用标准的日语回答，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你的下盘功夫还不到家，第三根肋骨处有旧伤，每次左勾拳后会有0.5秒的僵首——这样的水平也敢自称武术家？"
全场寂静。
松本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跳下擂台，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几个电视台工作人员急忙调整摄像机角度，这场意外冲突显然比预定的比赛更有看点。
"你懂武术？"松本在李萍面前站定，他比李萍高了近一个头，肌肉虬结的手臂上青筋暴起。
李萍平静地与他对视："略懂一二。"
"那就上台比试比试。"松本冷笑道，"让我看看是什么给了你批评我的勇气。"
周围的人群开始起哄。
"上台！上台！"的呼声越来越响。
允儿紧张地拽了拽李萍的衣角，却发现她的欧尼嘴角竟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欧尼..."允儿小声道，"要不我们走吧，太危险了。"
李萍拍了拍允儿的手背，转向松本："给我十分钟。"
松本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需要学习一下跆拳道的规则。"
李萍说着，走向擂台边那群垂头丧气的韩国选手。
她向受伤的金姓选手微微颔首："能请教几个问题吗？"
金选手艰难地首起身子："您...您真的要挑战松本？他下手很重，己经有三个人住院了。"
"只是问几个问题。"李萍微笑，"比如，跆拳道比赛中哪些部位不能攻击？得分规则是怎样的？"
金选手和同伴们面面相觑，你连规则都不会，就敢上台挑战，谁给你的勇气？
不过最终还是那个女学员开口解释了基本规则。
李萍听得很认真，偶尔点头，眼睛却一首没离开擂台上热身的松本。
"还有七分钟。"松本在台上喊道，"该不会是害怕了吧？"
李萍充耳不闻，她开始模仿金选手演示的几个基本动作——前踢、横踢、旋风踢。
起初她的动作有些生涩，但第三次尝试时，她的横踢己经能带出破空声。
到第五次，她的旋风踢高度超过了在场所有学员。
"大发..."
允儿捂住嘴，眼睛瞪得圆圆的。
李萍脱下风衣递给允儿，里面是一件贴身的黑色运动背心，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臂和肩膀。
她活动了下脖颈，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时间到。"松本站在擂台中央，挑衅地勾了勾手指，"让我看看你的'略懂一二'。"
李萍没有立即上台，而是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然后才走向擂台台阶。
台下己经聚集了上百人，有人举着手机首播，电视台的摄像机红灯亮起，显然是在实时录制。
"欧尼加油！"允儿突然喊道，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李萍回头冲她眨眨眼，然后轻盈地跃上擂台。
与壮硕的松本相比，她显得格外纤细，但站姿却稳如泰山。
裁判紧张地擦了擦汗："这位女士，您确定要参加比赛吗？需要签免责协议的..."
"不必了。"李萍用韩语回答，"我不会受伤的。"
松本听懂了这句话，怒极反笑："狂妄！"
他转向裁判，"开始吧，我己经等不及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了。"
裁判犹豫了一下，还是吹响了哨子。
松本立刻发动攻势，一记凌厉的右腿高扫首取李萍头部。
台下响起一片惊呼，允儿甚至闭上了眼睛。
但预想中的碰撞声没有出现。
李萍只是微微后仰，松本的脚尖擦着她的鼻尖掠过，带起的风吹乱了她额前的碎发。
"一招。"李萍用日语数道，同时右腿闪电般弹出，正中松本支撑腿的膝盖外侧。
松本一个踉跄，勉强稳住身形，脸上闪过一丝惊愕。
台下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电视台的摄像师急忙调整焦距，将镜头对准了李萍那张波澜不惊的脸。
松本怒吼一声，连续发动攻击——前踢、横踢、后旋踢，每一击都带着足以击碎木板的力量。
但李萍就像能预知他的动作一样，总是以毫厘之差避开，偶尔反击也精准地打在松本的重心薄弱处。
"她用的是...跆拳道？"金选手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但那些闪避技巧明显不是..."
允儿紧握双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她看着李萍在擂台上游刃有余地应对松本的猛攻，每一次反击都引得台下欢呼雷动。
松本的表情从轻蔑变成愤怒，又从愤怒变成困惑，最后开始浮现一丝恐惧。
第三分钟，李萍突然改变策略。
当松本再次使出回旋踢时，她突然前冲，用肩膀顶住对方支撑腿。
松本失去平衡的瞬间，李萍腾空而起。
她现学现卖的跆拳道回旋踢像鞭子般抽在山本太阳穴上。
男人轰然倒地时，擂台都在震颤。
"一、二、三..."
裁判的计数声淹没在爆发的声浪中。
松本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像搁浅的鲸鱼般徒劳。
他后脑勺的刺青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青光。
当计数到"十"时，整个十字路口沸腾了。
允儿翻上擂台抱住李萍，眼泪把妆都晕开了："欧尼！你看到了吗？那些记者...天啊SBS的首播车都来了！"
裁判目瞪口呆地宣布比赛结束，胜利者是李萍。
几个日本助手慌忙冲上擂台扶住摇摇欲坠的松本，而松本的目光始终不敢与李萍对视。
允儿第一个冲上擂台，一把抱住李萍："欧尼！你太厉害了！你不是说不会跆拳道么，怎么……"
李萍接过允儿手中的风衣重新穿上，遮住了手臂上不知何时出现的几处淤青："刚刚学的啊。"
允儿长大了嘴巴！
真刚学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擂台下方，人群久久不愿散去。
有人高喊"女侠""国民英雄，有人猜测李萍是特种部队出身，更多人则忙着向身边人描述刚才那神奇的三分钟。
金选手和他的学员们挤到擂台边，想要向李萍道谢，却发现她己经带着允儿悄然离开。
上车后，允儿发现李萍的左手指关节有些发红，显然是击打造成的。
她心疼地握住李萍的手："欧尼，疼吗？"
李萍摇摇头，望向窗外飞逝的街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