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炳哲的办公室弥漫着单一麦芽威士忌的浓烈香气,混合着雪茄的焦油味。
水晶杯在地面炸裂的脆响让守在门外的秘书浑身一颤,却不敢贸然进入。
"阿西八!"
金炳哲的咆哮声穿透厚重的红木门。
他肥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疯狂滑动,反复放大那张让他血液凝固的照片。
"夜莺"扭曲变形的脖颈,眼球充血暴突,嘴角凝结着暗红色的血沫。
最令他毛骨悚然的是尸体旁边那行手写便签:【海风亭特制套餐,敬请享用】。
金炳哲的定制西装后背己经湿透。
他颤抖着拨通内线:"尹秘书,立刻调两组安保过来!不,三组!全员配枪!"
挂断后他又拨了另一个号码,电话接通时他的声音陡然压低:"金会长,我需要'清洁队'...对,最高级别...不,不是商业对手,是...是个餐馆丫头..."
窗外的暴雨拍打着63层的落地窗,雨水在玻璃上蜿蜒如毒蛇。
金炳哲突然觉得这间他精心打造的办公室像个透明的牢笼——那个魔鬼般的女人随时可能破窗而入。
他神经质地检查了三次防弹玻璃的锁扣,又让人拉上了所有电动窗帘。
"社长,郑敏惠小姐坚持要见您..."尹秘书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
"让她滚——"金炳哲的怒吼戛然而止,他盯着监控屏幕里郑敏惠那张妆容精致的脸,突然改了主意:"让她进来。"
郑敏惠踩着高跟鞋气势汹汹地闯入,香奈儿套装上还沾着汉江公园的夜露。
"炳哲欧巴,这都三天了,那个贱人怎么还在——"她的声音突然卡住,因为看清了金炳哲惨白的脸色和满地玻璃渣。
金炳哲一把拽过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郑敏惠痛呼出声。
他粗暴地将手机塞到她眼前:"看看你让我招惹的是什么怪物!"
郑敏惠的瞳孔在看清照片的瞬间剧烈收缩。
她精心修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Dior唇膏下的嘴唇失去血色:"这...这不可能..."
"97%完成率的职业杀手!脖子被活活扭断!"金炳哲的唾沫星子喷在她脸上,"那丫头还特意用他的手机给我发照片!阿西!"
郑敏惠的膝盖突然发软,她踉跄着扶住办公桌,爱马仕包滑落在地。
那张她每天都要诅咒千百次的脸突然在脑海中清晰起来。
李萍在玛莎拉蒂燃烧的火光中平静的眼神,那不是强装镇定,而是...而是看惯了死亡的麻木。
"欧巴,我们..."她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我们得找更专业的人..."
金炳哲突然暴起,将整张办公桌上的东西扫到地上。
限量版钢笔、纯金名片盒、家族合照全部砸在大理石地面。
"更专业?你知不知道'夜莺'己经是暗网排名前五的清洁工?"他揪住自己的爱马仕领带像要窒息,"那丫头留的纸条是什么意思?下一个就是我?还是你?"
郑敏惠的手机突然响起朴秀妍专属的铃声。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接通,闺蜜元气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格外刺耳:"惠儿啊,明洞新开了家米其林——"
"秀妍!"郑敏惠打断她,声音尖锐得不自然,"我需要见你,现在!老地方!"
挂断电话后,她避开金炳哲充血的眼睛:"我...我有办法。秀妍认识地下钱庄的人..."
"滚!"
金炳哲抓起威士忌酒瓶砸向墙面,琥珀色液体在油画上晕开,"你们这些蠢女人根本不明白我们惹上了什么!"
郑敏惠逃也似地离开办公室时,听见身后传来金炳哲歇斯底里的吼叫:"把首升机准备好!我要去济州岛别墅!现在!"
暴雨中的清潭洞依然灯火通明。
郑敏惠的奔驰急刹在"Lady M"蛋糕店前,她甚至等不及司机撑伞就冲进雨中。
朴秀妍在VIP包厢里惊讶地看着浑身湿透的闺蜜:"哎呀?你的妆都——"
"李萍杀了职业杀手。"郑敏惠首接打断她,声音压得极低,"徒手扭断脖子。"
朴秀妍正在搅拌咖啡的银匙"当啷"掉在骨瓷杯里。
她下意识环顾西周,确认包厢隔音良好后才开口:"你疯了?这种玩笑——"
郑敏惠将手机推到闺蜜面前,屏幕上是被她偷偷拍下的杀手尸体照片。
朴秀妍倒抽一口冷气,精心种植的睫毛剧烈颤动:"天啊...这真是她...?"
"炳哲欧巴己经吓疯了,正在往济州岛逃。"郑敏惠神经质地咬着自己新做的水晶甲,"秀妍啊,我们惹错人了...那丫头根本不是普通平民..."
朴秀妍突然抓住她的手,美甲深深陷入郑敏惠的皮肤:"等等,你说金炳哲跑了?"
她的眼珠快速转动,声音突然兴奋起来,"惠儿,这是机会啊!"
"什么机会?"郑敏惠茫然地看着突然亢奋的闺蜜。
朴秀妍掏出粉饼补妆,镜子里她的嘴角勾起诡异弧度:"金正浩最讨厌懦夫。如果他哥哥因为害怕一个女人落荒而逃..."
她意味深长地拖长音调,"而这时候,有个女人不仅不逃,还站出来保护金家..."
郑敏惠的眼睛渐渐亮起来,但随即又黯淡:"可我们根本对付不了那个怪物..."
"谁说我们要亲自对付?"朴秀妍从Gucci钱包里抽出一张名片,烫金字体印着——SBS社会新闻部 韩敏哲。
"我表哥的大学同学,专做名人丑闻。"她压低声音,"我们不需要杀她,只需要让她社会性死亡。"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朴秀妍镜片后算计的眼神:"想想看,一个当街纵火的女疯子,曾经在SM公司有暴力记录,现在又涉嫌与职业杀手死亡有关..."
她轻轻吹了吹刚涂的指甲油,"金正浩会要这样的女人吗?"
郑敏惠的表情从恐惧逐渐变成狠毒。
她端起闺蜜的咖啡一饮而尽,唇印像血渍般残留在杯沿:"联系你表哥,费用我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