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苏坐在喧闹的宴席间,耳边此起彼伏的说书声和欢笑声让他愈发烦躁。
他盯着杯中晃动的酒液,思绪却飘回了去年那场惨烈的战役。
那时郭城被围,南国将士们浴血奋战,固守城门,却终究敌不过谢阳改良的箭矢和那可怕的流火大炮。
他清楚地记得,那些特制的箭矢能轻易穿透三重铁甲,而流火大炮的轰鸣声更是震耳欲聋,爆炸的威力将血肉之躯炸得粉碎。
如今自己身在楚国作为人质,楚国百姓到处都在称赞谢阳的功绩,仿佛那些战死的将士们从未存在过。
秦景苏攥紧了酒杯,指节发白,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的快乐要建立在南国将士们的痛苦之上。
那些冰冷的武器确实强大,但正是这种强大,让战争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掠夺了多少条鲜活的生命。
秦景苏眼前浮现出郭城地狱般的景象,那是楚国撤军后的第三天,当他再次踏入这座曾经繁华的边城时,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几乎让他窒息。
街道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残缺不全的尸体,有些甚至被炸得只剩半截身子,焦黑的断壁残垣间,偶尔能看到一只断手或半张面目全非的脸。
最让他记忆深刻的是城中央那口古井旁,一个年轻母亲紧紧抱着婴儿的尸体,两人都被烧成了焦炭,却还保持着相拥的姿势。
他之前以为这一切都是楚国执政者的命令,只当他谢阳是身在其位所以当谋其政,首到现在才知道,那些收割人命的恐怖巨大物件——能穿透三层铁甲的箭矢、一炮就能炸飞半条街的东西,都是出自谢阳之手。
"早知如此..."秦子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冰凉的酒液溅在手背上。
他想起谢阳失忆时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自己居然还动了恻隐之心,真后悔当时没有首接杀了他,或者下更猛一点的药物,让此人彻底傻掉,此人不除,南国将危。
但秦景苏也有一丝疑惑,那场战争南国百姓拼死抵抗,坚守城门,所以楚国也损失了不少将领士兵。
可以说这场战争对于楚国百姓来说也是一场消耗,而且南国兵败后楚国并没有乘胜追击攻占南国,为何百姓对待谢阳却毫无怨言,接连称赞。
秦景苏向店小二打听谢阳的事,没想到小二一听就变了脸色。
"客官这话可就不中听了!"小二板着脸道,"咱们陛下御驾亲征,那是为民造福!你知道战前楚国年年要给南国纳贡吗?老百姓过得那叫一个苦啊!"
小二越说越激动,手上的抹布重重拍在桌上:"那时候连做买卖都难,咱们的货要卖到别国去,光是税收就能把人剥层皮。现在可不一样了,自从陛下打了胜仗,街坊邻居的日子眼见着就好起来了。"
他压低声音,却掩不住语气里的自豪:"您是外地来的吧?在咱们这儿,谁家不是实打实地感受到日子越过越红火?陛下在战场上的威风,那只是他功绩的一小部分罢了!"
周围有人附和道:"据说咱们陛下从南国凯旋后,整整一年多都没露面。宫里人都说陛下受了重伤,硬撑着不让外人知道。"
一位老者听着眼眶都红了:"陛下为了咱们楚国,连命都豁出去了!"
他抹了抹眼角,语气突然坚定起来:"所以啊,谁要是敢说陛下一句不是,我第一个不答应!陛下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楚国好,为了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能过上好日子!希望这位公子好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