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时,陆家后山的萤火虫派对准时开始。
沈星冉换上一条淡紫色纱裙,裙摆上绣着细碎的茉莉花纹,腕间的翡翠平安绳在夜光下泛着温润光泽。
殷烟替她别上珍珠发夹,指尖不经意间划过她耳后红痣:“紧张吗?”
“有点。”沈星冉攥紧对方的袖口,看着前方被暖黄色串灯缠绕的枫树。
陆寒琛站在树下朝她挥手,手里提着个竹编灯笼,里面躺着几只提前收集的萤火虫。
“星星!”林芝玉拄着拐杖迎上来,往她兜里塞了把水果糖:“这是你最爱吃的糖果。”
老人身后,陆正国正指挥佣人往草坪上摆软垫,苏婉柔捧着件针织开衫跟在旁边,目光始终没从女儿身上挪开。
陆枫和陆世琛推着辆餐车走来,车上摆着插满小旗子的蛋糕——最顶层是个玻璃弹珠造型的装饰,底下用奶油写着“欢迎回家”。
陆浩轩远远站在竹林边,手里攥着个包装简陋的礼盒,看见沈星冉望过来,立刻转身想走。
“浩轩哥。”沈星冉叫住他,裙摆扫过沾着露水的草尖。
对方身形一顿,背对着她的肩膀微微发颤。
殷烟轻轻推了推她,自己则退到陆寒琛身边,后者正往灯笼里撒萤火虫饲料。
“这个给你。”陆浩轩忽然转身,将礼盒塞进她手里就快步离开。
盒子里是个玻璃罐,里面装着几百颗彩色玻璃弹珠,罐底压着张泛黄的纸条:“对不起,当年我该早点察觉的。”
沈星冉鼻尖发酸,说实话,当年他也只是一个孩子,忽觉头顶有光点掠过。
抬眼望去,成片的萤火虫正从竹林深处飞来,像星星般洒在夜空中。
陆寒琛走到她身边,将灯笼挂在树枝上:“小时候你说想看‘会飞的星星’,我骗你说萤火虫是天上掉下来的星星碎片。”
“原来你记得。”沈星冉望着漫天荧光,想起书页上的记载。
殷烟不知何时递来杯热可可,指尖在杯沿画圈:“陆家的星星回来了,真正的星星当然要出来迎接。”
林芝玉招呼众人围坐,陆建国颤巍巍举起果汁杯:“敬星冉,也敬迟到二十年的团圆。”
陆浩轩的身影又出现在远处,这次他没再躲开。
沈星冉摸出颗牛奶糖塞进他手里,就像小时候那样:“哥,吃了糖,就把不高兴的事都忘了吧。”
对方愣了愣,糖纸在夜风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萤火虫越聚越多,在众人头顶织成流萤的穹顶。
沈星冉靠在殷烟肩头,看着陆寒琛和陆世琛争着往她盘子里夹糖糕,听着陆枫给林芝玉讲她小时候偷爬树的糗事,忽然觉得掌心的玻璃罐不再沉重。
“后悔回来吗?”殷烟的呼吸拂过她耳畔。
沈星冉摇头,看着陆正国小心翼翼往苏婉柔衬衫上别萤火虫胸针,苏婉柔正把她最爱吃的糖糕切成小块。
远处,陆浩轩的礼盒被摆上长桌,旁边是陆寒琛送的卡通钥匙扣和陆世琛的庄园地图。
“这里……己经是家了。”她轻声说,任由萤火虫停在发梢。
夜空下,陆家众人的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
沈星冉忽然想起殷烟说过的话:“真正的家人,会让你在黑暗里也能看见光。”
而此刻,她周围全是暖融融的光,比任何星辰都明亮。
……
深夜十一点,沈星冉抱着抱枕己经进入梦乡,床头柜上的玻璃罐里还有几个萤火虫泛着微弱的光。
而此时卧室阳台处,殷烟看着手机上李清疏的来电接通。
“殷烟,你睡着了吗?”刚一接通电话,李清疏有气无力的声音便传来。
殷烟不急不缓的说道:“正准备睡。”
电话那头传来拍桌子的声音:“你正准备睡,可我没有!知道为什么嘛!”
殷烟倚着阳台栏杆,指尖着袖口纽扣:“不知道。”
李清疏的声音陡然拔高:“装傻是吧!我跟你说为什么——你把公司的事全扔给我一个人,自己倒好,陪着小媳妇在节目里玩暧昧!”
殷烟抬头望向夜空中的星星,淡淡开口:“你打电话就为了这事?看来你还是太闲了。”
“明天你去Z市谈一下王氏珠宝的收购,不惜一切代价。”说完殷烟便挂断了电话。
沈星冉被窗外忽明忽暗的光影弄醒,迷迷糊糊的往旁边摸了摸,没有人。
随后她起身看见殷烟正好在阳台外走进来。
殷烟见她醒来,快步走到场边,手掌轻轻抚摸她的头:“吵醒你了?”
沈星冉摇摇头,指尖蹭了蹭眼睛:“没有,本来我也没睡太深,刚刚是在谈工作吗?”
殷烟替她掖了掖被角,指尖拂过在她发间:“没有,就是有个人嫌我太宠你了。”
“嗯?”沈星冉歪头看她,床头玻璃罐里的萤火虫忽明忽暗,在她眼底映出细碎光影。
殷烟轻笑一声,俯身将她往被窝里按了按:“说我把公司事务全丢给她,自己却躲在陆家陪小媳妇谈恋爱。”
“哪有……”沈星冉耳尖发烫,忽然抓住对方手腕:“那你会宠我多久?”
窗外夜风掠过竹林,掀起纱帘一角。
殷烟垂眸看她,指腹轻轻她腕间平安绳:“久到太阳爆炸,地球停止自转。”
“就你会说情话。”沈星冉蜷起脚趾,话音未落便被轻轻吻住唇。
殷烟身上带着雪松香水味,手掌从她发顶滑到后背,像哄小孩般轻轻拍了拍。
床头的萤火虫突然振翅,光斑晃过两人交叠的影子。
沈星冉听着自己心跳声混着殷烟的呼吸交叠。
“睡吧。”殷烟替她关掉床头灯,黑暗中传来布料摩擦声。
沈星冉感觉到身边的床铺下陷,熟悉的体温裹住她,带着夜色里的草木香。
“明天带你去后山看日出?”殷烟的声音低哑,鼻尖蹭过她耳后红痣。
沈星冉嗯了一声,指尖无意识地勾住对方睡衣纽扣。
“姐姐。”她在黑暗中轻轻开口。
“嗯?”
“谢谢你,这么多年来的陪伴。”沈星冉往她怀里蹭了蹭。
怀中人的身体忽然僵了僵,随即收紧手臂。
殷烟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傻瓜,是你让我知道,原来有人值得让我把余生全部付出。”
(今天牙痛的要命,我不得不承认,牙神经,你才是这个身体真正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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