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吏事本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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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天家血诏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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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长安吏事本末
作者:
用户14628180
本章字数:
3628
更新时间:
2025-04-24

元和十三年五月初二,丑时三刻。御史台狱的烛火将李焕的影子投在石墙上,二十獬豸玉符在王承业的铁链上溅出冷光。这位淮南节度使兼御史台左丞俯身逼近阶下囚,声音里混着十年前父亲血案的冰碴:"说吧,分银案的皇室宗亲,究竟是谁?"

王承业蜷在草席上,逆鹰纹官服己被撕成碎片,却仍扯着嘴角笑:"李大人这么聪明,"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就没发现,范阳节度使的印信," 声音突然压低,"和当今太子的乳名同音?"

烛火猛地一跳,李焕的指尖攥紧狱卒递来的《狱典》。门外传来杜佑明的靴声,这位御史中丞闯入时,皂色官服上还沾着翰林院的灰烬:"节度使大人," 他展开新抄的《宗室籍》,"范阳王李愔,正是宪宗皇帝的异母弟......"

"住口!" 李焕猛地转身,玉符在《宗室籍》封皮压出凹痕,"未经陛下允许,谁敢妄议宗室?" 他转向王承业,"你以为攀扯天家,就能免死?"

"免死?" 王承业突然剧烈咳嗽,血沫溅在李焕的深青官服上,"李林甫当年敢改《贞观令》," 他的瞳孔渐渐涣散,"就因为有天家血诏......" 话未说完,七窍突然涌出黑血,指尖紧攥着半枚逆鹰纹戒指。

"有毒!" 杜佑明抢步上前,验毒针在王承业齿间轻点,"是星尘变种毒...... 和当年令尊案如出一辙。"

李焕盯着戒指上的北斗暗纹,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的碎纸 —— 上面正是这个图案。他转身对狱卒下令:"封锁御史台,严查所有进出膳食," 又对杜佑明低语,"去查范阳王的岁赐清单,尤其是锻模和漕粮数目。"

卯时初刻,二人在含元殿外撞见匆匆赶来的易卜拉欣。波斯商人的护身符沾着露水,显然刚从西市赶来:"节度使大人," 他压低声音,"平纹社匠人在范阳邸挖出密道," 递出染着苜蓿香的图纸,"首通翰林院丙三书库。"

"果然。" 李焕展开图纸,密道走向与分银案的暗网完全吻合。杜佑明忽然指着图纸角落的粟特文:"这是波斯流亡贵族的建城密语," 他的指尖发抖,"意思是 ' 獬豸角断之日,鹰翼复正之时 '。"

三人闯入延英殿时,宪宗正在批阅《宗室岁赐诏》,朱笔悬在 "范阳王食邑三万户" 条目上方。"李卿," 皇帝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疲惫,"昨夜御史台的急报," 他望向李焕腰间的二十獬豸,"可是与朕的弟弟有关?"

李焕跪倒时,玉符触地发出清响:"陛下,臣在江南查获的分银密卷," 他呈上王承业的戒指,"每笔分银都经范阳邸中转。""朕记得," 宪宗的目光落在戒指的北斗纹上,"愔弟幼时最爱北斗七星," 声音突然哽咽,"难道他真要学李林甫......"

"陛下!" 杜佑明突然呈上《翰林院火劫案牒》,"昨夜纵火的灰里," 他指着焦黑的 "丙三" 字样,"验出范阳邸的火漆味。"

宪宗猛地起身,龙袍扫落案头的《贞观政要》。书册翻开处,正是太宗皇帝 "亲王不得典兵" 的批语。"传朕口谕," 他抓起案头的十二獬豸玉穗,"范阳王李愔着即削爵,幽禁崇明坊," 玉穗重重拍在《宗室籍》上,"所有宗室岁赐,改由御史台勾检。"

"陛下三思!" 李焕叩首至地,"分银案绵延十年," 他指向王承业的戒指,"怕是不止范阳王一人......""朕知道。" 宪宗的朱笔在 "分银案" 三字上画了个血红的圈,"从今日起," 他望向殿外初升的朝阳,"宗室子弟入仕,需经御史台考课 —— 李卿," 声音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明日早朝,朕要你当着满朝文武,宣读《宗室钩沉诏》。"

退朝后,李焕在御史台遇见春杏。妹妹的银梭上缠着黑纱,显然刚为平纹社某位受害匠人送葬:"哥," 她的泪痣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匠人刻了新的獬豸碑," 递出拓片,"上面写着 ' 天家无断指,法理有公心 '。"

"公心......" 李焕摸着案头的《宗室钩沉诏》草稿,忽然在文末添了句:"诸宗室不得私蓄匠人,违者以 ' 压良为贱 ' 论。" 他知道,这道诏书不仅是对分银案的清算,更是对千年宗室特权的挑战。

长安城的晨钟响起时,易卜拉欣的商团正在西市销毁最后一批逆鹰纹锻模。波斯匠人将耐火砖碎末撒向空中,阳光穿过碎屑,在含元殿的獬豸雕像上织出彩虹。李焕望着这景象,忽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獬豸角尖的光,终会照亮最暗的角落。"

明日早朝,他将捧着宪宗的《宗室钩沉诏》,站在金銮殿上,当着宗室贵胄与满朝文武,揭开分银案最后的遮羞布。而胸前的二十獬豸玉符,此刻正与春杏的银梭、易卜拉欣的护身符、杜佑明的御史牒,共同组成照破黑暗的光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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