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京市的第一个周末,阮离计划着和闺蜜见一面,结果对方比她还忙。
沈清羽:【嘻嘻!洗掉算咯,之前合作的一篇小论文被拒稿了,去外地开会的导师电话都打到我爸哪儿了。改论文咯,嘿嘿,我最喜欢改论文了!】
她申博那年,阮离就觉得她迟早会疯掉。
没想到疯得这么快。
阮离:【午饭想吃什么?】
一说到吃,沈清羽的疯病立刻好了:【我知道一家很出名的法餐厅,就是离学校有点远,开车有点久。】
阮离发了个‘收到’,继续窝在电竞椅上看新出的电视剧。
正午时分,清大北门的街道上停了辆漆色艳丽的双门轿跑,豪华GT张扬的外型让路人纷纷侧目。
沈清羽接到她的消息,踩着自行车出来。
远远地,她看见一个女孩将自行车踩成风火轮,朝她的方向疾驰而来。女孩手上绑着一个巨大的兔子发圈,兔子的两只长耳在风中摇曳,十分显眼。
阮离知道那是沈清羽,她淡笑着下车,提前将后备箱打开。
她和沈清羽从小学开始就是好朋友。
那时,沈清羽随父亲的工作调动转学到海城。
海城的小学是五年制,而沈清羽以前念的是六年制。
因为教材的进度不同,入学后,沈清羽的成绩落后了一大截。
伤心的她,跑到学校的矮墙边悄悄抹眼泪,恰好和从墙外翻进来的阮离来了个脸对脸。
抓迟到的教导主任举着录像机经过,看见阮离这个惯犯,下意识把沈清羽也当成迟到翻墙的学生。
阮离刚想解释,被好面子的沈清羽一把捂住嘴巴,两人就此相识,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沈家家教很严,沈家父母对女儿交了个三天两头迟到、打瞌睡、写检讨的朋友颇为不满,生怕阮离带坏沈清羽。
首到他们来学校开家长会,看见了阮离的成绩单,还有沈清羽那节节攀升的排名。
“阮宝!”沈清羽急停在阮离身侧,给阮离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两人在街道上互相抱着摇晃了会,才将自行车塞进后备箱,前往沈清羽说的高档餐厅。
沈清羽没吃饭就去图书馆学习了,肚子饿得咕咕叫。
阮离,“还有段时间才能到哦。”
沈清羽比了个ok的手势,在阮离车上补觉。
半小时后到达目的地。
饿得快要昏过去的沈清羽,拉着阮离的手朝预定的位置跑过去。
这家米其林三星法餐厅以经典的菜式闻名,沈清羽点了鹅肝酱、香煎银鳕鱼、焦糖布丁......
点酒的时候她看了眼阮离。
阮离,“我一会叫代驾。”
沈清羽,“不错,我正打算点个贵的尝尝!”
自从阮离开了公司,沈清羽一整个翘尾巴的状态。生动地演示了什么叫‘闺蜜暴富后,我开始报复性消费’。
她经常刷类似于[把闺蜜吊起来打了三天,她还不承认自己是富二代]的热梗。
因为她喜欢点开评论区,贱嗖嗖地敲上一行[怎么办,闺蜜又送了个三百万的包给我,我都让她别送了~]之类的话来气人。
前菜很快端上来,阮离切了块鹅肝放进嘴里。
两口吃完的沈清羽,“对了,你和那个小帅哥发展得还顺利吗?”
阮离的好心情瞬间被浇灭,“别说了,一言难尽。”
沈清羽,“你不打算追啦?”
“嗯。”阮离握着刀叉思索了会,“他性格有点敏感。”
沈清羽和阮离从小一起长大,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沈清羽一语道破,“就是小帅哥太作了呗!”
阮离点头,“所以没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两人前面的餐桌传来一阵响动,听起来像是刀叉掉到餐盘的声音。
这家餐厅会用屏风作装饰,挡在两桌之间,互相看不到彼此。
阮离和沈清羽都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
楼淮听到后桌的对话,气得连叉子都拿不稳。
傅司宴仍安静地听着,神色沉郁。
明明相隔那么远,中间隔着那么多人,傅司宴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从阮离逆着光影进门,再到被好友拉着跑向餐桌,他全看见了。
或许是饿极了,两人的心思全在吃的上面,完全没注意到他。
看着哥哥过于震惊和愤怒的眼神,傅司宴淡然地伸手,将楼淮掉出餐盘的叉子捡起来。
他像是早就知道一般,十分坦然且淡定。
楼淮看着他的反应,怔了一瞬,“你们发生什么了?”
他的弟弟只是朝他笑,并未多说。
“那有点可惜。”前桌的声音继续传来,“我是说他啊,没被你看上,真是福薄。”
“呵。”楼淮都被气笑了。
不被阮离看上,那才叫有福气!
喜欢上阮离,完全是他弟弟倒了八辈子血霉!
楼淮的眸子眯了眯,他忍无可忍想把屏风推开去和阮离理论,却在被弟弟按住了肩膀。
楼淮蹙着的眉头更深了,他用指尖敲击桌面,低声对着傅司宴,“出来跟我聊聊。”
......
沈清羽开始喝第二杯葡萄酒,喝完后她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小离,你有没有想过,你跟前一任分手之后都两年了才遇到一个来电的,这多不容易啊!万一遇到下一个心动的要更久呢?”
阮离听出一些言外之音。
沈清羽是她的发小,两人一起长大。从小阮离身边就不乏追求者,但她长这么大只对两个人心动过。
阮离沉默了一瞬,没有回话。
她其实也很舍不得傅辛翰,长这么大,她唯二能认出来的人除了他就是傅司宴了。
要不是这样,她也不会春心萌动......
她长叹一口气将盘子里的食物吃完,让她的心动的人,性格都有些问题。
傅司宴太黏人,傅辛翰太作。
沈清羽开始喝第三杯酒,“性格问题嘛,又不是杀人放火,要不你再想想?你这两年完全是老憎入定,走火入魔般的工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放不下傅司宴呢。”
阮离听到她这句话差点被嘴里的食物噎到。
她好不容易吞下食物,反驳道:“怎么可能!”
沈清羽脸上带着醉意,“对啊,你身边明明有那么多人......呃。”她打了个酒嗝继续倒葡萄酒。
阮离伸手制止她,“你不是说下午要回去改论文吗,再喝可就要醉了。”
己经半醉的沈清羽推开她,“瞎说,我没醉!今天高兴,改什么论文!我再,再喝一杯!”
阮离,“......”
很好,她己经醉了。
沈清羽的酒量很小,以前是酒过三杯必醉,现在退化到只能喝两杯。
阮离架着闺蜜出餐厅,旁人都有些诧异地看向她们,或许是第一次见喝开胃酒都能喝醉的人。
阮离赶紧低头,脚步匆匆的离开。
行至无人的地方,她才吐槽了句,“小趴菜。”
沈清羽还不服,“放屁!我不是!”
阮离将醉醺醺的沈清羽放到后座,想着先将人运回自己家解解酒。她打开手机呼叫代驾。
“阮离。”有人在身后喊她。
阮离闻声回头,对上一张深邃立体俊美非常的脸。
他穿着一件挺阔的白衬衫站在阴影处,看起来与旁人无异,只是骨子里流露出的矜贵儒雅让他成为视线的焦点。
己经对此男失去兴趣的阮离,还是忍不住惊叹于他的美貌和气质。
他在阮离眼里,确实和别人不一样。
“巧啊,翰翰。”阮离收回目光一边找代驾,一边随意地搭话,“你怎么在这儿?今天不用去片场?”
说话间,那人己经走到她跟前。
阮离感觉气氛有些怪异,目光才从手机转到傅辛翰身上。
他前额的头发湿了一大片,正往下滴着水珠,男人比她高出十余公分,阮离垂眼,恰好能看见水珠滑过他的下颌、脖颈,再淌进胸腹。
白色的衬衫被水珠浸湿,勾勒出被包裹着的、紧实好看的肌肉线条。
他平时穿着衣服倒是不显山不露水......
阮离往哪儿多看了两眼,才问他,“你跟水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