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雍止带着庾至走出餐厅。雨己经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新气息。
庾至深吸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满足的笑容。
“雍少，谢谢您请我吃饭。”他转身看向雍止，声音愉悦，笑容很是明媚。
雍止敲了敲他的头，“以后记得按时吃饭。”
庾至点点头，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他犹豫了一下，问了刚刚没有问出口的话：“雍少，您......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是因为看他可怜，做好人好事吗？
雍止沉默了片刻，目光望向远处的街道，语气平淡却暗藏着一丝深意：
“因为你值得。”
这个灵魂和他相处了很久，很久。
庾至的心猛地一跳，眼眶微微发红，他低下头，声音哽咽：“谢谢您......我一定会努力，不辜负您的期望。”
除了奶奶，还没有人对他说过，他值得。
雍止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难得温和：“回去吧，外面冷。”
庾至点点头，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雍止还站在原地，目光深邃而平静。
“雍少，再见！”庾至挥了挥手，脸上浮现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雍止微微点头，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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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到了雍乾的50岁大寿盛宴当天。
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煌如白昼，十二人弦乐团在汉白玉浮雕前演奏德沃夏克，红毯两侧的墨兰盆栽沾着露水，侍者托着鲟鱼子酱穿行于香槟塔间，空气里浮动着雪茄与白檀香交织的厚重气息。
雍止松开银灰领带结，玛瑙袖扣擦过鎏金餐刀。
他注视着沐天雄从浮雕大门入场，那人定制西装下摆略显紧绷——这位沐家主最近三个月突然增加了每周三次的健身房行程。
“雍世侄有心了。”
沐天雄接过侍者递来的威士忌，冰球撞击杯壁时发出异样闷响，“年轻有为，雍老总后继有人啊。”
“沐总说笑了。听说第七区管廊提前竣工了？”
雍止将香槟杯碰向对方的威士忌，琥珀色酒液在沐天雄眼底晃出涟漪。
“是呀，我们企业做项目，不能就想着挣钱，还是要多考虑考虑人民大众，动作快点，争取让老旧城区的人们都能用上智能电表嘛，是不是雍世侄？”
沐天雄笑眯眯地拍拍雍止的肩膀。
虚伪。
主桌传来瓷器轻碰声，雍家老爷子雍乾正用银匙敲击骨瓷盘沿。
六名侍者推着八层高的翻糖军舰蛋糕入场，糖霜海浪间翻涌着巧克力浇筑的管廊模型，雍乾握着金剪刀剪断蓝丝带。
交响乐突然转成激昂的《命运》，侍应生们开始分发伴手礼。
雍止着镀金U盘，这是智慧新城管廊的纪念品，外壳温度却异常冰冷。
他想起上周截获的情报：沐家往中东发的集装箱里，有二十个同样规格的金属箱，报关单上写着“地热传感器”。
“老爷子准备了烟火秀。”雍止忽然指向窗外，宴会厅灯光骤暗。
当烟花在玻璃穹顶外炸开时，雍止对着手机轻声吩咐：“查沐家未来几天所有离港货轮，把第七区管廊的监控备份。”
他抿了口香槟，看向主桌上笑容可掬的父亲。
一个月前他修改了雍氏和沐氏“智慧新城”项目的合作协议——所有涉及管廊运输的条款，都加了行小字：“雍氏集团不承担合作方自主运输内容之连带责任”。
烟花易逝，大厦将倾。
云顶宴会厅落地窗外，智慧新城项目的LED光带正在江岸流转。
“我和您的儿子沐仟，倒是见过几面。”雍止主动开启话题。
沐天雄显然有些惊讶，“哦？我倒是不知道，我这混不吝的儿子还能和雍世侄扯上关系。”
雍止脸上浮起一丝不明意味的笑，“说起来也是缘分，沐仟看人的口味和我有些相似呢。”
沐天雄这个老狐狸瞬间明白了雍止话语下隐藏的意思，他哈哈一笑，“我平日里太忙，对这个儿子疏忽管教，回家去，我一定好好教育教育他。”
顿了顿，又接着补充了一句，“雍世侄，不要因为这些小事影响了两家的关系。”
这沐老总还是年纪大，很上道。
“那是自然。”雍止再一次举起酒杯和他碰杯，随后一饮而尽。
宴会结束。
沐天雄回到家，一脚踹开沐仟房间的门，看到正悠闲躺着的沐仟，怒气更盛，他大声喝道：
“你可知你干了什么蠢事？”
沐仟连忙站起身来，疑惑地问：“咋了爸？我最近挺安分的呀，除了去酒吧喝喝酒，玩得都是会所里的人，没搞出什么事来。”
“没搞出什么事？今天我和你小弟去雍家的寿宴，那雍止明明白白跟我说，你跟他抢人呢？”
沐仟反应过来，一脸不服气，“不过是个男人罢了，雍止至于这么小气？还跟您告状。”
沐天雄气得浑身发抖，“你懂什么，雍止这二十几年来身边哪有什么人，现在看上了一个，还容得着你去冒犯？”
沐仟哼了一声，“我们沐家难道还怕他雍止不成？”
听着沐仟愚蠢的发言，沐天雄上去就给了他一巴掌。
“逆子！雍止如今是雍家唯一的继承人，轻易得罪不得。你不去公司学习怎么处理事务就算了，我对你也不抱任何希望，至少还有你弟弟可以接手公司。
但是，要是你再做出这些影响沐家的事，就滚出去，我不认你这个儿子了！”说完他便摔门而出。
沐仟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耳中嗡嗡作响，他捂着脸，心中的恨意如潮水般涌起。
从小，沐家便儿女成群，他只能通过叛逆的方式吸引父亲的注意力，慢慢地，他真的染上了恶习改不掉，而沐天雄的某个儿子却凭借出色的表现得到了父亲真正的注意。
弟弟个屁！他妈只有他一个儿子！
不想他得罪雍止，他偏要得罪！沐仟眼里闪过一抹阴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