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顾清梨就被窗外的响动惊醒。她披衣下床，看见苏晚正对着那盆兰草发呆，指尖悬在叶片上方，似乎想碰又不敢碰。
“醒这么早？”顾清梨走过去，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兰草的叶尖竟凝着层薄霜，在晨光里泛着冷白的光。这显然是有人动了手脚，青云山气候温润，绝不可能结霜。
苏晚吓了一跳，慌忙收回手：“我、我起来想练剑，就看到……”
“没事。”顾清梨指尖在叶面上轻轻拂过，一道浅金色的灵力注入，薄霜瞬间消融，“是有人用了‘凝寒术’，小把戏而己。”她转头看向苏晚，语气轻松，“走，带你去后山练剑，那里清净。”
后山的竹林里晨雾未散，顾清梨把基础剑法拆解开来，一招一式地教苏晚。少女学得极快，往往只看两遍就能记住，只是手腕力气不足，剑招总带着点虚浮。
“手腕再稳些，想象剑是你手臂的延伸。”顾清梨握着她的手纠正姿势，“你灵脉通透，学这些事半功倍，但根基要稳，急不得。”
苏晚的脸颊微微发烫，小声应着。以前在柴房，她也偷偷练过凌霄师兄留下的剑谱，可总不得要领，如今被顾清梨一点拨，竟豁然开朗。阳光透过竹叶洒下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暖融融的。
练到日头渐高，苏晚的额角沁出细汗，顾清梨刚拿出水囊递过去，就听见竹林外传来脚步声。凌霄和白若烟并肩走来，白若烟手里还提着个食盒，笑盈盈地说：“凌霄师兄，我特意让膳房做了你爱吃的桂花糕……”
话音在看到顾清梨二人时顿住，白若烟的目光落在苏晚手里的剑上，眼底闪过一丝阴翳：“苏师妹倒是清闲，不去给师父请安，反倒在这里偷懒。”
苏晚下意识地想收剑，却被顾清梨按住手腕。顾清梨抬眼看向白若烟，笑意未达眼底：“白师姐说笑了，我们是在练剑。倒是师姐，大清早的就缠着凌霄师兄，不怕耽误他修行？”
“你！”白若烟被噎了一下，转头看向凌霄，眼眶微红，“师兄，你看她……”
凌霄的目光在苏晚身上扫过，注意到她握剑的姿势竟有几分章法，不像之前那般笨拙。他皱了皱眉，没理会白若烟，反而对苏晚道：“下午去丹房，我要炼凝神丹，你去打下手。”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给苏晚安排事，苏晚愣了愣，眼里瞬间亮起光，刚要应声，就被顾清梨抢了先：“不巧，下午我约了晚晚一起去藏经阁查典籍，她刚入门，好多功法都没看过呢。”
凌霄的脸色沉了沉：“亲传弟子的功课，还轮得到你一个新来的指手画脚？”
“不敢。”顾清梨语气平静，“只是觉得，比起在丹房打下手，让晚晚多学点东西更重要。毕竟，她是长老亲传的弟子，总不能一首做些杂活吧？”
这话戳中了凌霄的软肋。他虽不在意苏晚，却也知道她是师尊看中的人，若真被人说照顾不周，师尊那里也不好交代。他冷哼一声，没再坚持，转身就走。白若烟见状，狠狠瞪了顾清梨一眼，也急忙跟了上去。
看着两人走远，苏晚才松了口气，小声说：“顾师姐，这样会不会得罪凌霄师兄？”
“得罪了又怎样？”顾清梨耸耸肩，把水囊递给她，“他是你师兄，不是你主子。修行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看别人脸色。”
苏晚捧着水囊，低头抿了一口，温水顺着喉咙滑下去，暖到了心里。她想起刚才凌霄师兄的脸色，竟没有丝毫难过，反而觉得……松了口气。
下午去藏经阁的路上，苏晚看到几个外门弟子围在一起议论，说昨天白师姐丢的银簪被人发现在杂役房的墙角，上面还沾着泥，根本不像被小兽叼走的。有人偷偷瞥向苏晚，眼神里带着怀疑，却被顾清梨冷冷一扫，全都闭了嘴。
“别理他们。”顾清梨拍了拍她的肩，“嘴长在别人身上，咱们管不了，但脚长在自己身上，路要往哪走，得自己说了算。”
藏经阁的老管事是个和蔼的老头，见顾清梨带着苏晚来，笑着递过来两本手抄的功法注解：“这是前阵子整理出来的，对刚入门的弟子正好用。”
苏晚接过注解，指尖触到纸张的温度，眼眶微微发热。她来青云宗三个月，还是第一次有人这般真心待她。
回去的路上，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苏晚突然停下脚步，抬头看向顾清梨，声音虽轻，却很清晰：“清梨，谢谢你。”
顾清梨笑了笑，正要说话，却见系统面板在眼前一闪：【女主苏晚幸福感+10，当前总值15。】
看来，让一颗冰封的心回暖，比想象中要容易些。顾清梨看着苏晚眼里重新亮起的光，心里默默想：接下来，该让她明白，她也很优秀，不必仰望他人，唯唯诺诺，被人欺负，毫无还手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