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林小满轻手轻脚地爬下床，生怕吵醒还在熟睡的室友。她摸黑换上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把头发扎成一个利落的马尾。镜子里的女孩眼下带着淡淡的青色——昨晚她辗转反侧，几乎没怎么睡好。
五点西十五分，校园还沉浸在睡梦中。林小满抱着笔记本，踩着晨露打湿的石板路向校门口走去。梧桐树的影子在晨光中拉得很长，偶尔有早起的鸟儿从枝头掠过，发出清脆的啼鸣。
校门口空无一人。林小满站在石狮子旁，手指无意识地着笔记本边缘。六点整，一阵熟悉的引擎声由远及近。那辆低调的黑色轿车稳稳停在她面前，车窗缓缓降下。
"上车。"周以辰的声音带着晨间特有的沙哑。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衬衫，领口随意地敞开着，露出清晰的锁骨线条。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和雪松气息。林小满小心地系好安全带，注意到中控台上放着两杯冒着热气的饮品。
"咖啡和热牛奶。"周以辰目视前方，修长的手指轻敲方向盘，"选你喜欢的。"
林小满选了热牛奶，温热的杯壁熨帖着她微微发抖的指尖。周以辰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将车缓缓驶入逐渐苏醒的城市街道。
天光渐亮，城市的轮廓在晨雾中渐渐清晰。周以辰将车停在一座天桥附近，这里视野开阔，可以俯瞰整个十字路口的车流。
"七点到八点是变化最明显的时段。"他递给林小满一个笔记本和一支钢笔，"记录不同方向的车流量变化。"
晨风带着微凉的湿气拂过脸颊。林小满趴在栏杆上，认真观察着脚下的车水马龙。她的笔尖在纸上快速移动，勾勒出车流变化的曲线。偶尔偷瞄身旁的周以辰，发现他眉头微蹙，专注的样子格外迷人。
"看那边。"周以辰突然靠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他指向东南方向的一个岔路口，"公交车进站时会产生连锁反应。"
林小满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每当公交车靠站，后方车辆会选择变道，从而影响相邻车道的通行效率。这个细节她完全没想到要观察。
"你真厉害..."她脱口而出，随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周以辰轻笑一声，声音低沉悦耳："是你给了我灵感。"他翻开笔记本的某一页，上面正是她上周提出的时间分段构想。
阳光渐渐强烈起来，为两人镀上一层金边。他们肩并肩站在天桥上，一个记录，一个分析，偶尔交换意见。周以辰说话时喉结微微滚动，阳光在上面投下细小的光斑，林小满看得入了神。
八点半，早高峰渐渐平息。周以辰带林小满去了附近的一家早餐店。店面很小，但干净整洁，老板娘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
"常客？"林小满小声问。
"嗯。"周以辰熟练地点了几样早点，"这家的豆浆是现磨的。"
阳光透过玻璃窗，在木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豆浆果然香浓可口，林小满小口啜饮着，偷瞄对面认真剥鸡蛋的周以辰。他的手指修长灵活，连剥蛋壳的动作都优雅得像在完成某种仪式。
"数据分析部分，"周以辰突然开口，"你有什么想法？"
林小满放下杯子，讲述着自己的构想。讲到关键处，她拿起餐巾纸画出示意图。周以辰认真听着，偶尔点头或提出建议。当老板娘来添豆浆时，惊讶地发现这对年轻人面前的餐巾纸上写满了数学符号。
离开早餐店时己近十点。周以辰提议去附近的公园走走，那里环境安静，适合整理早上的观察结果。
公园里绿树成荫，偶尔有晨练的老人从身边经过。他们找了一张长椅坐下，周以辰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
"你看，"他调出一个建模软件，"如果把你观察到的规律输入进去..."
林小满凑近屏幕，发丝垂落，轻轻扫过周以辰的手臂。他动作顿了一下，但没有躲开。两人肩膀相触，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正午的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长椅上洒下细碎的光斑。林小满的笔记本己经记满了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分析，周以辰的电脑上也建好了初步的模型框架。
"饿了么？"周以辰合上电脑，转头问道。阳光在他睫毛上跳跃，投下细小的阴影。
林小满这才意识到己经过了午饭时间。她点点头，肚子适时地发出一声轻响，惹得周以辰轻笑出声。
他们选了公园附近的一家小面馆。周以辰点了两碗牛肉面，又特意嘱咐其中一碗不要香菜。
"你怎么知道我不吃香菜？"林小满惊讶地问。
周以辰搅动着面条，语气平淡："上周讲座后的奶茶，你把里面的薄荷叶挑出来了。"
林小满心头一热，没想到他连这种小细节都记得。面条热气腾腾，氤氲的雾气中，她看到周以辰的眉眼比平日柔和许多。
回校的路上，周以辰开得很慢。午后的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暖洋洋的让人昏昏欲睡。林小满靠在座椅上，眼皮越来越沉。
模糊中，她感觉车速似乎更慢了，空调温度也被调高了些。一个轻柔的触碰拂过她的发梢，像是有人帮她把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
当车停在宿舍楼下时，林小满才猛然惊醒。她不好意思地揉揉眼睛，发现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件深蓝色外套——是周以辰的，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
"周一小组见。"周以辰帮她拉开车门，声音轻柔。
林小满点点头，抱着他的外套和笔记本走向宿舍楼。走到一半，她忍不住回头，发现周以辰还站在原地目送她，阳光为他挺拔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
宿舍里静悄悄的，室友们都不在。林小满小心地将周以辰的外套挂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抚过衣领处的褶皱。窗外，午后的阳光正好，一片梧桐叶随风飘落，轻轻叩击着窗玻璃，像是某种温柔的提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