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密室的穹顶垂挂着用独角兽毛发编织的帷幔,格林德沃修长的手指轻叩镶嵌着蛇形花纹的黑曜石桌面,烛光在他新塑造的年轻面容上跳跃,深褐色的眼睛里却依然藏着那抹熟悉的锐利与野心。文达·罗齐尔安静地侍立一旁,其余巫粹党核心成员围坐在圆桌周围,等待着指令。
“我们的时代尚未真正到来。”格林德沃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令人不由自主想要信服的魔力,“邓布利多仍在暗处警惕地注视着一切,此时贸然扩张,只会让我们陷入被动。”他起身踱步,黑色长袍扫过地面,“麻瓜世界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动荡,这是我们的机会,但需要智慧与耐心。”
他走到悬挂着世界地图的墙壁前,魔杖轻点,金色的光点在欧洲各国与麻瓜城市的位置闪烁。“一部分人潜入麻瓜界,不要暴露巫师身份。去成为他们的学者、政客、商人,在暗处引导他们的战争与纷争,让麻瓜世界的混乱为我们所用。”他的语调平稳,仿佛在谈论一场优雅的棋局,“另一部分人渗透进各国魔法部,从基层做起,用你们的能力与智慧,逐步获取信任。记住,我们要的不是一朝一夕的胜利,而是一场静悄悄的革命。”
一位巫粹党成员想要开口,格林德沃抬手示意他噤声,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我知道你们渴望荣耀与胜利,但真正的强者,懂得何时蛰伏,何时出击。”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缓慢而坚定地渗透,就像藤蔓缠绕大树,在不知不觉中掌控全局。接下来我们的名字也不再是巫粹党,而是进步社,以一个全身的身份。”
安排完任务,格林德沃回到桌前,拿起一份最新的《预言家日报》。“至于我,将以全新的身份在明处活动。”他展示报纸上关于神奇动物研究的版面,“艾略特·温特,一位对草药学和神奇动物充满热情的年轻巫师。”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纽特·斯卡曼德的研究很有意思,与他成为笔友,或许能让我们获取一些意想不到的信息,也能让邓布利多放松警惕。”
说罢,他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衣领,新塑造的普通面容下,那颗渴望征服的心依然炽热如初。“去吧,按照计划行动。记住,我们的目标从未改变,只是道路需要更加隐秘而精巧。”
午后的阳光透过魔法部穹顶的彩绘玻璃,在纽特摊开的《预言家日报》上投下斑斓光斑。他蜷在书架阴影里,鼻尖几乎要碰到报纸上《蝎尾兽毒液的草药学兼容研究》一文,蓬松的卷发扫过纸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手指无意识地卷着领带末端,这是他思考时的老习惯。艾略特·温特提出的“用嚏根草汁液稳定蝎尾兽毒蛋白”的观点,让他突然坐首身子——上周在秘鲁雨林,他刚记录到一只受伤的毒角兽因误食嚏根草而意外中和了蝎尾兽的攻击。
他从帆布包里掏出磨得发亮的笔记本,快速翻到夹着干燥嚏根草标本的那页,羽毛笔在空白处划出潦草的公式,又突然停住,从另一个口袋摸出小瓶深绿色液体,对着光反复比对报纸上的描述。
“斯卡曼德先生?”图书管理员的声音让他惊得打翻了墨水瓶,深蓝色墨水在报纸上晕开,恰好染到“艾略特·温特”的署名。他慌忙用魔杖清理,却在指尖触碰到名字时,眼神突然变得专注——不是怀疑,而是纯粹的学术欣赏。
深夜的木箱小屋,嗅嗅正用鼻子拱着纽特的拖鞋。他坐在堆满动物毛发的书桌前,羊皮纸铺开了三次,每次都只写下“尊敬的温特先生”就停笔。他不是在措辞,而是在犹豫该先附哪份观察记录:是罗马尼亚长角水蛇的毒液反应,还是自家囊毒豹误食草药后的生理变化?
最终,他在信里只字未提“兴奋”,而是用最平实的语气写道:“您关于嚏根草与蝎尾兽毒液的假设,与我在1926年于秘鲁的观察有部分吻合。另外关于蜷翼魔毒液的中和实验,我建议尝试加入月痴兽毛灰烬,附上我的失败记录供参考。”
信封里除了信,还真的夹着两页皱巴巴的笔记,上面画满了动物解剖图和魔药公式,甚至有一处被嗅嗅啃过的齿痕。他把信交给猫头鹰时,还特意叮嘱:“别飞太快,免得弄乱了附页。”全然没意识到,这封塞满一手资料的信,正像块投入蛛网的鲜肉,带着他独有的“笨拙热情”,缓缓飞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