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达好姑娘,辛苦了。” 熟悉的声音像轻柔羽毛,擦过耳际。文达攥着文件的手猛地一僵,最近为搜寻圣物,没日没夜梳理线索,神经都绷成了弦。她自嘲地想,定是工作压力把幻觉都逼出来了,可那声线里的温度,分明和记忆里先生赞许时如出一辙 。
内心深处的期盼到底拽着她转过脸,阴影里,一道黑色风衣裁出的轮廓静静立着。光线吝啬,连先生标志性的张扬神态都藏得严实,可那身风衣下摆若有似无的魔力波动,让文达呼吸乱了半拍。
首到格林德沃缓步踏出阴影,昏黄光晕漫上他脸庞,文达喉咙发紧,脱口而出:“真的是先生……” 惊喜像浪潮瞬间淹没她,那些本该警觉的细节 —— 先生眸色比往日更深,像吞了夜的暗,风衣褶皱里还缠着几缕挥不散的死寂,全被狂喜挤到脑后。她只看见阔别多日的身影,像迷路的信徒撞见了指引的光 。
格林德沃像是被无形的线牵扯着脸皮,机械地扯出个僵硬笑容。那笑容像是从石缝里硬抠出来的,纹路里都透着说不出的诡异,文达刚涌起的欢喜,瞬间被削去大半,后颈隐隐冒出寒意,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害怕像藤蔓般慢慢往上爬。
他脖颈转动时,发出细碎的 “咔咔” 声,像老旧齿轮在勉强咬合,可声音落进文达耳朵里,依旧是熟悉的温柔调子:“别怕。告诉我,巫粹党怎么样了?” 这声音像裹了层看不见的魔法丝绒,轻轻抚过文达心底藏着的恐惧,明明该警惕,可她却控制不住地想靠近,想把所有事儿都倒出来说 。
“巫粹党在您死后……” 文达喉间发涩,声音都带着颤,“魔法部像嗅到血的饿狼,疯狂围剿。大家没了主心骨,人心晃得厉害,好些人受不了,偷偷跑了…… 现在没剩多少人,就抱团挤在法国那边……” 话说出口时,文达才惊觉自己说了这么多。恐慌瞬间攥紧她的心脏,她瞪大眼,望着格林德沃,后知后觉意识到 —— 自己把巫粹党最后的底细,都和盘托出了 。
格林德沃喉咙里逸出两声轻笑,尾音上扬,带着不加掩饰的兴奋。他望着文达,眸中没有对巫粹党困境的丝毫担忧,反是被新 “游戏” 点燃的亢奋 —— 那股子兴奋像暗潮,顺着魔杖尖涌出来,缕缕黑气盘旋扭动,在空气里织成危险的网。
文达瞬间汗毛倒竖,手忙脚乱摸出魔杖,指节因用力发白,防御咒在舌尖打转,连呼吸都绷成了细线。
格林德沃漫不经心瞥她一眼,袍角扫过椅子,落座时带起的风都透着懒散。他语调缓慢,像在说最寻常的事:“文达,我就是格林德沃。复活的缘由不必深究,你只需记住 —— 我回来,就是要把巫粹党,推上从未有过的巅峰。”
文达握着魔杖的手微微颤抖,内心天人交战。一方面,她对格林德沃的归来充满了期待与忠诚,渴望他能重振巫粹党;另一方面,眼前格林德沃那诡异的神态和周身散发的异样气息,让她本能地感到恐惧与不安。
文达握着魔杖的手微微颤抖,指节因用力泛出青白。内心似有两股力量在疯狂撕扯:
忠诚的火焰 灼得她胸腔发烫——她太渴望格林德沃重振巫粹党,让那些曾追随的荣耀,从废墟里重新疯长;可 恐惧的冰棱 又刺得后脊生寒——眼前人神态诡谲,周身气息像腐坏的魔法迷雾,渗着说不出的 “ 非人感 ”,本能的不安疯狂啃噬理智。
“先生,您……您真的是先生吗?”文达声音发颤,像被掐住咽喉的夜莺,可眼底那丝孤注一掷的勇气,仍逼着她把疑问砸向空气。格林德沃却忽然放轻语调,嗓音里裹着旧时光的温度,讲起第一次相遇:“ 你那时攥着断杖,在雨里浑身发抖,却硬着头皮喊 ‘ 我要改变巫师世界 ’”,又说起她独闯魔法部据点时,他藏在暗处的 “ 欣慰与骄傲 ”…… 那些只有他们知晓的细节,像细密的针,一下下缝补文达崩裂的怀疑,她睫毛剧烈颤动,终于缓缓垂下魔杖,任复杂情绪在眸中翻涌,将信将疑地,向 “ 熟悉又陌生 ” 的领袖,再靠近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