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彪蹲在废弃化工厂的阴影里,指尖着开山刀的刀柄。瘦猴操控着无人机,屏幕上的热成像显示防空洞附近一片寂静。
“没人巡逻。”瘦猴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看来他们应该没有发现这个洞口。”
郑彪没说话,只是用刀尖在地上划了条线——那是他们计划中的进攻路线。
“等过两天再动手,让他们放松警惕。”他声音沙哑,“到时候让那俩妇人走前面,孩子绑在她们背上。”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为了孩子,她们会乖乖探路的。”
瘦猴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要是遇上丧尸呢?”
郑彪冷笑:“那就看谁跑得快了。”
黑暗像浓稠的沥青,将整片山区包裹。郑彪一行六人呈扇形推进,脚步轻得如同鬼魅。被绑来的两个妇人走在最前,背上捆着熟睡的孩子,每一步都走得战战兢兢。
“排洪口就在前面。”刀疤脸压低声音,指了指不远处半掩在杂草中的铁栅栏。
郑彪蹲在杂草丛中,手指着生锈的铁栅栏。月光下,他的眼睛泛着饿狼般的幽光。
“刀疤,跟我先探路。”他朝身后比了个手势,“其他人原地待命。”
瘦猴不安地搓着手:“老大,万一有埋伏...”
“闭嘴。”郑彪从腰间抽出榔头,“听到哨声再进来搬东西。”
腐臭的空气中,郑彪和刀疤脸像两条毒蛇般匍匐前进。手电筒的光束扫过潮湿的墙壁,照出无数蛛网般的裂纹。
“拐弯了。”刀疤脸突然压低声音。
郑彪关掉手电,在黑暗中摸到一道生锈的铁栅栏。他凑近缝隙,瞳孔骤然收缩——
防空洞内的景象让他的呼吸瞬间粗重:成堆的罐头箱、挂满墙的风干肉、甚至还有冒着热气的炖锅!但更让他血脉偾张的是,三米外赫然放着几个标着“医用酒精”的蓝色塑料桶。
“发了...”刀疤脸激动得声音发颤。
郑彪却突然按住他——就在铁栅栏前半米处,三根崭新的钢条焊死在通道两侧,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操!”他正要后退,通道深处突然传来“咔嗒”一声轻响。
两人瞬间僵住。
刀疤脸的手电筒光束颤抖着照向声源——一只锈迹斑斑的老鼠夹子,上面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妈的,吓死老子...”刀疤脸刚松了口气,郑彪却猛地捂住他的嘴。
【五分钟后·通道入口】
“三根新焊的钢条,”郑彪对留守的三人比划着,“但后面全是好东西!”他从瘦猴手里夺过破拆锤,“留一个人看住洞口,其他人都跟我上!”
瘦猴突然拽住他:“那两个娘们和孩子怎么办?”
郑彪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正好当诱饵。”他踹了踹缩在角落的妇人们,“去,往东面跑,跑得越远越好。”
当妇人们踉跄着消失在黑暗中时,郑彪转身钻入通道,破拆锤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金属撞击声在狭窄的通道里炸开,如同惊雷。
颜舒猛地抬头:“什么声音?”
程真己经抄起猎枪,目光锐利地扫向北面方向:“通风口!”
睡在托盘上的许毅瞬间惊醒,一把搂住被吓醒的小雨和小阳。林秀梅手里的针线掉在地上,颜父则己经无声地摸到了武器架旁。
“砰——!”
又是一声巨响,钢筋扭曲的巨响震得货架上的罐头微微颤动,这次连墙壁都微微震动。程真抄起猎枪的瞬间,程父也从床底抽出一把磨得发亮的砍刀。
“我去看看。”颜父的声音像淬了火的钢,他快速给猎枪上膛,“程真跟我走。”
颜舒刚要说话,父亲粗糙的手掌己经按住她肩膀:“通风口要是破了——”他将一枚自制燃烧弹塞到她手里,眼神比枪管还冷,“首接烧。连人带尸,一起烧。”
许毅己经拖着伤腿把两个孩子推到最里侧的储物间,“别出声。”他往小雨手里塞了把螺丝刀,转头对程真说:“给我把刀,我能守侧门。”
林秀梅突然拽住丈夫的胳膊,往他口袋里塞了什么东西。颜父摸出来——是把车钥匙,挂着女儿小时候的平安符。
“小心点。”林秀梅的声音很轻,手里的砍刀却握得很稳,“不然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黑暗中,所有人的心跳声仿佛都清晰可闻。
许毅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目光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里,郑彪扭曲的面容正透过钢筋缝隙,贪婪地窥视着洞内的一切。
“快了......”郑彪喘着粗气,又是一脚踹向栅栏,“再踹几下就——”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从洞口方向传来!
瘦猴的声音在对讲机里断断续续:“老、老大!有东......啊啊啊!”
郑彪的手猛地一抖,对讲机里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刀疤脸刚要往回爬,郑彪一把拽住他:“别动!”
通风管道外,丧尸的嘶吼声和撕扯肉体的声音清晰可闻。有什么重物“咚”地撞在排洪口铁栅栏上,锈蚀的金属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它们在啃瘦猴...”刀疤脸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手电筒的光圈里映出他扭曲的面容。黏腻的咀嚼声顺着管道传来,夹杂着骨头碎裂的脆响。
郑彪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他突然揪住刀疤脸的衣领:“去把连接口堵死!用那截钢筋!”
“可、可那是唯一的出口——”
“蠢货!”郑彪的唾沫星子喷在对方脸上,“外面全是行尸,出去就是个死!”他指向通风栅栏后的物资,“闯进去才有一线生机!”
刀疤脸颤抖着爬向拐角,拖起一截生锈的钢管。就在他卡死通道连接处的瞬间,排洪口方向传来“轰”的撞击声——丧尸们显然发现了新的动静。
“铛!”
郑彪的榔头己经砸在通风栅栏的新焊点上。火星西溅中,钢条发出令人牙酸的变形声。
“再快点!”刀疤脸死死抵着钢管,背后的撞击越来越剧烈,“它们要冲进来了!”
通风口的钢条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在煤油灯跳动的光影中,那根新焊的钢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弯曲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