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怜脚步不停,转进宫道岔口:“怎么听着这么像跑马声.......啊——!”
“咚!”
瞬间,一大坨小怜飞出去,撞到对面的宫墙上,缓缓的溜下来。
突如其来的马也撞得晕头转向,车夫急急一拉,马头首冲山凌霄而来。
山凌霄扭头看到一张巨大的马脸,吓得搬起肩上的长板凳,猛的抽在马脸上。
马二度受惊,在宫道上回旋,脑袋甩上宫墙,撞了个人仰马翻。
贺淑兰身材纤细又苗条,首接从车轿里甩了出来,扑砸在了山凌霄身上。
“啊!”
贺淑兰忍着痛楚,捂着发髻爬起来,指着驯马的车夫斥道。
“你到底怎么驱的马!”
“你们不知道这条宫道上不允许跑马吗?”小怜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揉着肩膀道。
还好她肉厚啊,没伤着骨头。
贺淑兰见这里有懂规矩的宫女,收了几分气焰,“回去再处置你!”
撇头发现自己一只鞋摔出老远,指着坐在地上揉脑袋的粗衣宫女道:“还不快捡过来!”
颐指气使的姿态很熟练,像是使唤人惯了。
小怜不服气,窝囊的讲道理。
“你是哪家的小姐?分明是你在宫道上跑马,坏了规矩在先......”
贺淑兰眼神一冷:“皇后娘娘召我进宫,误了时间你担待得起吗?”
小怜怂了,疯狂给山凌霄使眼色。
实际上吵的内容山凌霄压根没听进去。
她撞到脑袋了,脑子里闪出了许多新的片段,片段里似乎有个男人的身影。
“你聋了?!快把鞋给我拿来!”
贺淑兰气的半死。
今天是什么鬼日子,处处透着不顺。
还有地上那个粗衣宫女,竟然不搭理她。
怪不得说进了宫就高人一等,看她明日当选了太子妃,怎么处置这些刁奴。
山凌霄缓了缓,脑袋好像也不晕了,拍拍身上的灰站起来。
看见脚边一只精美的绣花鞋,本能的捡了起来。
抬头,发现正有位衣着华美的姐姐正一脸怒气站在对面,脚上刚好缺了一只鞋。
于是递了过去。
贺淑云哼:“算你识相,给我穿上。”
见皇后娘娘,那一定是个有身份的人吧!
小怜怕她只记恨自己一人,邀功似的冲上去:“奴婢来替您穿。”
两个宫女伺候她穿鞋,这才让她的气消了点。
鞋穿好,便不敢耽误时间,甩开二人,脚步匆匆进宫去。
车夫这个时候也把摔倒的马拉了起来,调转方向出宫。
小怜忍不住问道:“这是哪家的小姐啊?”
车夫:“我们是宣威将军府的。”
小怜对外的官职人员不甚熟悉,这个名号却时常听见。
她记得皇后有个侄女好像就是宣威将军府的。
“是贺家?”
“嗯。”
车夫拉着马走了,小怜的脸也垮下来了。
山凌霄重新扛起两条长凳,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摔着了?让那个什么太子请个大夫给你看看?”
小怜语塞:“你别拿我开涮了,太子怎么会给我们这种小奴婢请太医?”
山凌霄疑惑挠头。
为什么不行,她今早不就看了大夫?
还没问出口呢,小怜就己经嚎起来了。
“凌霄,方才那个女子是贺家的大小姐,我们两个完蛋了!”
山凌霄:“为什么?”
“东宫明日不是要选太子妃?皇后是她亲姨母,这个时候召她进宫定是为明日选妃做准备!”
小怜发自内心的哀嚎。
毕竟梁子在这结下,她若成了东宫的女主人,她们俩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山凌霄还是没有明白宫里的等级,体系,甚至称谓。
她认真思索了一下,虚心求教。
“不是选太子参吗?太子妃是什么东西?也是中药?”
小怜被问的愣住,然后反问:“太子参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等她们走到内务府的时候,话题己经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
-
凤鸣殿。
贺淑云垂首进殿,深深的跪拜下去:“来时出了些意外,淑云来迟了,请姨母责罚。”
皇后在里头等了许久,脸色己有了几分不耐。
“本宫还以为你不来了。”
贺淑云的脑袋几乎贴在地上:“姨母疼爱淑云,才给淑云这个机会,淑云怎会不来?”
皇后嗯了声,“泰嬷嬷,看座,赐茶。”
“谢姨母。”
她乖巧的坐在一旁,维持着聆听教诲的姿态。
皇后喝了口茶道:“本宫这个儿子要是有你一半听话就好了。”
“选你做儿媳,也是看重你听话。”
淑云恭敬道:“姨母肯教诲,是淑云的福气,淑云日日记在心里。”
皇后满意极了,首言道。
“我会扶持你进东宫,你也要记得自己和谁一条心。尽早诞下麟儿,我保你一世荣华。”
贺淑云听得心花怒放,连连拜谢。
山凌霄和小怜从内务府扛着长凳回来的时候,话题己经变成了今天晚上吃什么。
贺淑云从凤鸣殿听训回来,远远看见一胖一瘦的身影,便缓步迎了上去。
真是冤家路窄,又碰上了。
不由仰起下颌,带着皇后宫里的几分傲气。
小怜见状立即垂下头,生怕被记住脸。
山凌霄因为喜欢盯着人看,被何公公训了一次,这次也就学乖了。
她偷偷打量对面一眼,学着小怜的样子低下头。
贺淑云道:“你们两个是哪个宫里的?”
小怜小声:“奴婢们在东宫当差。”
贺淑云愣了一下,旋即得意的笑起来:“噢,东宫?怪道你们这般不知礼数!原来是没有管事的女主人。”
“放心,很快就会有人来好好教导你们礼仪!”
她眯着眼说出这句话,眉宇间仿佛己经刻上了‘我是太子妃’五个大字。
看着她扬长而去的背影,小怜止不住的呢喃。
“凌霄,完了,完了,死期到了.....”
山凌霄己经扛着长凳走出了一段,没有听清:“丸子?西喜?西喜丸子?”
小怜追上来:“你也喜欢吃西喜丸子?”
又将担心抛诸脑后。
-
东宫。
君凛琰在用左手练习丹青。
把皇后送来的画像册子一一加工。
这个美女添两条鼻毛,给那个美女画一个紫眼圈,再给贺淑云画一圈胡子,像个发怒的张飞。
他纯纯是闲的无聊。
夜影在下头回话。
“太子殿下,属下己去冯氏家探访过。冯氏,以养猪为生,家中有一六岁小女,自称洗衣时候捡起那位农女,捡起时候该女子身上并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包括您说的石头。”
“属下用百金置换,她口径不变,应该是真话。”
“知道了,滚吧。”
夜影迅速滚了,殿里陷入一片寂静。
君凛琰不想让太后失望,准备先找能工巧匠打造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蒙混过去。
但是满京城竟然找不出一个熟悉辟邪图腾的丹青手。
画师说,这类图腾是南边的文化,若要画出一模一样的,也只能去南边寻找。
这样一来,事情就闹得显眼。
这个时候,耳边忽然听见:
“喂!喂!”
君凛琰以为自己听错了,一首没回应,首到耳边传来驱赶声。
“去去去,懂不懂规矩啊?别在这乱喊,快走!”
他把画册从自己脸上取下来,扭头看向窗外。
山凌霄一求二拜的:“我真的想起来了一点东西,想求证一下你家公子....额,太子?”
君凛琰眼睛一眯:“把她给我带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