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义庄静谧而幽深,唯有林方元屋内还透着昏黄的烛火。
木桶里蒸腾着袅袅热气,林方元正轻柔地给彤彤擦拭身体,指尖拂过女儿的肌肤,动作格外小心。
“妈妈,妈妈,为什么月亮在我桶里啊?”
彤彤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道,肉嘟嘟的小手指着桶里摇曳的月光。
“因为那是倒影。”林方元耐心解释道,声音温柔却依旧带着几分清冷。
“妈妈,妈妈,什么是倒影啊?”彤彤打破砂锅问到底,眼睛里满是求知的渴望。
“倒影是......”林方元刚要开口,就被彤彤兴奋的叫声打断。
“妈妈,妈妈,你看水里有鱼!”彤彤激动地喊道。
“没有鱼。”林方元看了眼平静的水面,笃定地说。
“你看嘛!你看嘛!”彤彤将五个指头并在一起,举到林方元面前,“这就是我说的‘鱼’。”
“这是手。”林方元无奈地纠正道。
“妈妈你看我手,我没骗你,它在我手里啦!”彤彤拳头虚握,定在水里不动,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林方元看着女儿天真烂漫的模样,想着配合她一下也无妨,便听话地凑近,假装认真观察。
就在这时,彤彤的手猛地抬起,带起的水流如同一道弧线,洒在林方元的脸上和衣服上。
“嘿嘿嘿,妈妈鱼跑了~”彤彤得意地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
笑声戛然而止,彤彤看着妈妈身上骤然爆发出的冷意,原本灿烂的笑容瞬间凝固。
屋内的空气仿佛都结了冰,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闯祸了。
小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慌乱跑到门口拍门大声喊道:“爸爸!快进来!”
门外吹风的钟念东听见彤彤的呼唤轻轻推门正要往里走,就看到林方元一身冷意,衣服还滴着水,吓得“砰”的一声把门又关上了,顺便把彤彤往里推了推。
以为得救的彤彤表情凝固,转身跪下并大喊了一声:“妈!”试图唤醒林方元的母爱。
“呦?你这小鬼上彤彤身,为了求饶居然跟着叫妈妈?”
“妈妈我没被上身啊,妈妈!我真错了,我不敢了!”
......
门外的钟念东听着屋内噼里啪啦的声音,默默为女儿捏了一把汗。
屋内,林方元浑身冒起噼里啪啦的闪电,一把握住彤彤。
“妈...妈妈...我...我...我我真的...知错了...”彤彤被电的在空中疯狂抽搐。
林方元自然不可能用全力,她输出的电量正好可以淬炼彤彤的体魄还能让她受点苦头。
看着彤彤抽象的乱蹦,林方元终于是消了气,正准备收手,屋外的钟念东实在是忍不住进来了。
看着抖出残影的彤彤,钟念东差点被吓哭,刚想跑就想起这是自己女儿,于是运起灵力把彤彤抢了过来。
“方...方元,要不你电我吧!彤彤有亿点要死了。”钟念东颤颤巍巍的开口。
林方元乐了:“我在淬炼她的身体,死不了。”
停止抽搐的彤彤晕了过去,时不时的抖一下。
这时九叔听到动静过来,看着眼前的惨状捂着头又回去了。
“睡觉!”
林方元一语定音。
火炕上,彤彤躺在最里面,钟念东在中间,林方元在外面。
钟念东左翻右翻的睡不着,转头看着林方元。
林方元察觉到他的目光,把手收回被子里了,又想了想头发也捋一边去了。
看着林方元的动作,钟念东嘴角抽了抽,
“方元,我真不是变态,你信我!”
林方元看着他的眼神中透露着警惕。
钟念东叹了口气:“方元,你能教我变强吗?我想变强。”
林方元听着这话也正经开口:“真要练?我能保护好你的。”
“你强我知道,但是我太弱了,弱的我觉得自己有些配不上你。”
“你那么强,飞僵都能对抗,长的还好看,如果不是因为彤彤,我可能就只是个过客。”
钟念东躺正身子,默默的开口,
“我长的普通,实力差,没有任何实际的作用,好像除了做些零碎活就没什么用了。”
听着钟念东那自卑的话,林方元有些沉默,半晌没有开口。
钟念东也没再说话,屋子里静的可怕。
“为什么配不上?”
林方元突然开口问道,“人师境敢顶着飞僵的尸气冲到战场中心抱走晕倒的我,就凭这点,没人敢说你的不是。”
她扯过钟念东的手腕,十指相扣,有些脸红的说:“呆子,不喜欢你的姑娘怎么会说保护你呢?”
她忽然仰起脸,月光恰好落在她眼尾那颗浅褐的痣上,平日里冷冽如霜的眸子此刻却像融了层春水。
钟念东这才发现她耳尖红得厉害,连带着脖颈都泛起薄红,明明是主动牵他的手,眼下却偏着脑袋不敢看他,嘴唇抿成条倔强的线。
“那天你抱着我逃命,”她声音忽然低下去,指腹着他手背上的旧疤,“飞僵的利爪擦着你后心过去,我听见你闷哼了一声,却还紧紧抱着我。”
她顿了顿,忽然用额头轻轻撞了撞他的肩膀,像只炸毛后又悄悄示弱的猫,“钟念东,你护着我的时候,想没想过自己‘配不配’。”
钟念东的呼吸猛地一滞。
他静静看着她垂落的发梢扫过自己手背。
帐篷外传来夜枭的啼叫,屋里的油灯芯爆了个花,忽然就着了她眼底的光。
“我……”他刚想开口,林方元却忽然从袖袋里掏出个油纸包,啪地拍在他掌心。
展开来是半块干裂的桂花糕,边角碎得不成样子,显然被揣了很久。
“上次你买给我的,说让我尝尝。”她声音有点发哑,却故意说得很凶,“我留到现在都没舍得吃,你说你没用?”
钟念东捏着那半块糕点,指腹触到油纸下的温热。
“想变强就练。”林方元忽然抽回手,背过身去,声音闷在帐布里:“明天跟我去锻炼,再敢说自己没用……”
“嗯?”钟念东看她肩膀微微起伏。
“再敢说,”她的声音忽然软下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别扭,“就、就罚你照顾我和彤彤一辈子。”
钟念东看着她微微发红的后颈,忽然抱了过去。
“林方元,我喜欢你,不比天上的星星少一点。”
他翻身躺在炕边让她面朝自己,借着窗缝透进的月光,能看见她眼尾那颗痣在微微发颤。
他用指腹轻轻碰了碰那颗痣,像触碰什么稀世珍宝:“你说我人师境敢冲飞僵怀里抱你,可你知道吗?那天我看见你倒下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算我魂飞魄散,也要把你带离战场。”
“我想变强,是怕哪天你再遇着危险,我这双手只能像抱碎糕一样,连你的衣角都拽不牢。”
怀里的人呼吸渐促,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像吻落一片雪花:“所以方元,别再说什么‘罚我照顾你们一辈子’,那是我从见你第一面就偷偷许的愿。
他忽然凑到她耳边,声音低得像羽毛搔刮心尖,“等明天天亮,我就跟你去训练,把你教我的每一招都刻进骨头里。但现在……”
他看着她悄悄红透的耳垂,忽然笑出声,用下巴蹭了蹭她发旋:“现在让我再抱一会儿,就当是我这‘没用的人’,偷来的星星和月亮都在怀里了。”
(感觉写到现在都很烂,但是每一句情话都是我现实中的怯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