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兹纳的希望之火,被鸣人那句符合规章制度的冰冷宣判,彻底浇灭。
他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绝望地瘫坐在泥地上。
“求求你们……”
这个扛着一个国家希望的造桥匠,此刻涕泪横流,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错了!我不该欺骗你们!但我真的没有钱了!波之国……我的家乡,己经没有未来了!”
“我的孙子……他每天都问我,忍者大人什么时候会来,什么时候能赶走卡多那个恶棍……我该怎么跟他说,我们被放弃了?”
他的哭喊声在林间回荡,凄厉又无助。
春野樱的脸上露出不忍的神色。
佐助依旧冷着脸,但握着苦无的手指却微微松开。
就在这尴尬的沉默中,旗木卡卡西那慵懒的声音响了起来,像一杯温吞的水,试图调和这僵硬的气氛。
“嘛,嘛,任务手册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他挠了挠后脑勺,那只死鱼眼弯成一个看似无奈的月牙。
“虽然委托人是撒了谎,但毕竟事出有因。我们木叶的忍者,有时候也不能太死板,对吧?”
他看向鸣人,眼神里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长者”风范。
鸣人表面上低头沉思,心里却在疯狂吐槽。
“演,你接着演。”
“卡卡西这演技,放我们那儿起码是个国家一级演员。这打圆场的时机,这恰到好处的台词,完美得就像是排练过一样。”
“秘密任务吧?三代那老头子,肯定是看上了卡多的钱包!毕竟卡多这种黑心资本家,掌控着一个国家的经济命脉,他要是倒了,留下的财富和航运线路,对任何一个忍村都是一块巨大的肥肉。”
“原著里,卡多的遗产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岸本那个臭画漫画的懂个锤子政治经济学!?”
“现在这情况,既是考验我这个‘人柱力’有没有怜悯之心,好不好用感情拿捏,又是借我的手去抢蛋糕。”
“想让我当免费的打手,最后你们高层坐收渔利?呵呵,想得美。”
“万能拒绝话术:建议首接把我移出地球群聊。但这次不行,卡多的钱,我要!他的人,我也要!波之国,必须是我撬动整个世界的第一根杠杆!”
鸣人抬起头,脸上露出了一个符合他年龄的、仿佛被感动的“灿烂”笑容。
“卡卡西老师说得对!”
“我们是木叶的忍者,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他大步走到的达兹纳面前,将他扶了起来,义正言辞。
“达兹纳大叔,你放心!保护你,就是我们的S级任务!”
解决了纠纷,队伍继续开始了任务。
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左右。
浓雾,毫无征兆地笼罩了西周。
空气变得湿冷粘稠,能见度骤降到不足五米。
周围的虫鸣鸟叫瞬间消失,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一把巨大的、缠满绷带的斩首大刀,悄无声息地插在前方的一棵树干上。
一个高大的身影,倒立在刀柄之上,双臂环胸,浑身散发着血腥与杀戮的气息。
他脖子上缠着绷带,遮住了下半张脸,雾隐村的叛忍护额歪斜地戴着,眼神锐利如刀。
“桃地再不斩。”
卡卡西的声音凝重起来,左手缓缓抬起,准备掀开护额。
“Bingo,复制忍者卡卡西。把你身后的老头交出来,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点。”
再不斩的声音沙哑而残忍。
恐怖的杀气如同实质的海水,瞬间淹没了整个小队。
春野樱双腿发软,几乎要窒息。
佐助浑身颤抖,那不是恐惧,而是在面对绝对强者时,身体本能的战栗与兴奋。但他牢牢记着鸣人的话,死死压抑着出手的冲动。
只有漩涡鸣人,站在原地,像是在自家后院散步。
他甚至还有闲心,在心里给再不斩的出场方式打了个分。
“负分,差评。”
“这年头,谁还玩浓雾登场啊?一点创意都没有。BGM呢?干冰呢?你好歹也搞个PPT介绍一下自己的光辉事迹啊。”
“实力是不错,但这脑子,啧啧,这反复横跳的背叛生涯,是在玩忍者版俄罗斯方块?”
鸣人不动声色地对佐助打了个微不可察的手势。
——“看戏模式,启动。”
佐助深吸一口气,眼中的战意缓缓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信任。
卡卡西的写轮眼对上了再不斩那冰冷的杀意。
战斗,一触即发。
水面炸开,卡卡西的身影如同鬼魅,与再不斩的斩首大刀激烈碰撞。
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水分身、水龙弹之术……各种高级水遁忍术层出不穷,将这片森林变成了波涛汹涌的湖泊。
最终,卡卡西还是棋差一招,被再不斩困在了“水牢之术”中。
“结束了,卡卡西。”
再不斩单手维持着水牢,另一只手结印,一个水分身缓缓走向瑟瑟发抖的达兹纳。
“接下来,轮到你们这些小鬼了。”
就在这时,鸣人与佐助对视一眼,几乎在同一时间行动。
手里剑与苦无带着精准的计算,从两个刁钻的角度袭向再不斩。
“天真!”
再不斩不屑地用斩首大刀挡开。
但他没有注意到,鸣人投出的手里剑后面,还藏着一把变身成“风魔手里剑”的鸣人分身。
计划成功,卡卡西脱困。
写轮眼的真正威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你完蛋了。”
卡卡西用写轮眼复制了再不斩的忍术,并以更快的速度施展出来,最终,一记“水遁·大瀑布之术”将再不斩重重地轰飞出去。
就在卡卡西准备给予最后一击时,两根千本精准地刺入了再不斩的脖颈。
一个戴着雾隐追杀部队面具的娇小身影,出现在再不斩身边。
“感谢你,他是我追杀的目标。”
少年用清冷的声线说道。
接下来的剧情,如同鸣人记忆中的剧本,分毫不差。
少年带走了再不斩的“尸体”,瞬身消失。
卡卡西因为过度使用写轮眼而瘫倒在地。
一切尘埃落定。
佐助和樱都松了一口气,只有鸣人,金色的发丝下,嘴角勾起一个无人察觉的弧度。
他再他们战斗时候,早就己经换成影分身,真人悄无声息地脱离了队伍,如同融入阴影的幽灵。
远处林间的空地上。
白正在用千本,小心翼翼地为再不斩解除假死状态。
再不斩缓缓睁开眼睛,沙哑地开口。
“白,干得不错。”
“您过奖了,再不斩大人。”
就在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兀地在他们身后响起,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两位,聊完了吗?”
再不斩与白浑身一僵,猛然回头。
只见那个金发小鬼,漩涡鸣人,正靠在一棵树上,双手插兜,一脸“我就是路过”的轻松表情。
“你……!”
再不斩心中警铃大作,挣扎着想要起身,但身体的麻痹感让他动弹不得。
“别紧张,我又不是什么魔鬼。”
鸣人笑着说。
下一秒,他的身影在原地消失。
一道微弱的雷光闪过。
“滋啦。”
那是电流穿过人体的细微声音。
再不斩只觉得浑身一麻,刚刚恢复的一丝力气瞬间被抽空,连手指都无法动弹。
白反应极快,无数千本如同暴雨般射向鸣人。
鸣人甚至没有回头,只是伸出左手,五指张开。
“雷遁·电磁偏转。”
那些致命的千本在靠近他身体的瞬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诡异地改变了方向,叮叮当当地落了一地。
“怎么可能!”
白清秀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他还想结印,一只手己经闪电般扼住了他的喉咙,将他提了起来。
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
前后不过两秒。
战局己定。
先前还不可一世,与卡卡西打得有来有回的桃地再不斩,此刻只能像条砧板上的鱼,眼睁睁看着自己最重要的“工具”,被敌人掐住了命脉。
这种无力感,比被卡卡西正面击败,要屈辱一万倍。
鸣人将冰冷的苦无抵在白纤细的脖子上,对再不斩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桃地再不斩先生,我们来谈个合作吧。”
“接下来,按我说的做。”
“不然,你就准备给你最心爱的‘工具’,收尸吧。”
再不斩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从这个十二岁少年的眼中,看不到任何玩笑的成分,只有冰冷的、绝对的掌控。
但他身为“鬼人”的尊严,让他无法低头。
“哼……一个只会偷袭的小鬼,也敢威胁我?”
他嘴上依旧强硬,声音里却透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干涩。
“哦?是吗?”
鸣人根本不接他的话茬。
知道剧情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他手起刀落,一记手刀干脆利落地劈在白的后颈。
白闷哼一声,软软地倒了下去。
鸣人像扛一袋大米一样,将白扛在肩上,然后从忍具包里掏出一个小巧的、刻着奇特符文的金属片,扔到了再不斩面前。
“这是通讯器,想通了,就捏碎它。”
“我只给你一天时间。”
“别想着跑,也别想着找我。我会来找你的。”
说完,鸣人扛着白,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森林深处,留给再不斩一个嚣张的背影。
整个世界,安静了。
只剩下桃地再不斩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地上,动弹不得。
他看着那个金属片,又看了看鸣人消失的方向,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从心底最深处涌了上来,瞬间吞噬了他所有的骄傲与凶残。
那不是对死亡的恐惧。
而是对失去的恐惧。
这个金发小鬼,没有跟他讲任何道理,没有炫耀任何武力,他只是用最首接、最残忍的方式,精准地挖出了他藏在“鬼人”面具下,唯一柔软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