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光初现。
诸葛牧因常年早起之习，早早洗漱完毕步入庭院，恰逢黄叙练功。不远处，黄忠正悉心传授魏延武艺。
“牧哥儿，今日怎地这般慵懒？”黄叙扎着马步，肩上扛着沉甸甸的石墩，汗水淋漓，言语间却透着俏皮。
诸葛牧以行动回应其玩笑，右手覆于黄叙肩头，缓缓加力，黄叙脸颊瞬时绯红。关键时刻，诸葛牧适时收手，免其力竭。
“子安，少说多做。”他叮嘱道，“务必勤修武艺，晋升一流高手之列。否则，以你现今二流身手，莫说是我，便是魏延，亦能轻易胜你十倍。”
或许受魏延影响，诸葛牧亦偶露诙谐。
随后，他走向黄忠与魏延，取兵器与二人切磋，然因徐庶昨日之诫，皆未展露真才实学。
餐后，诸葛牧、魏延、黄叙正欲出游许都，不料一名文士到访，打乱行程。
“叔治，不期而遇。”徐府前，郭嘉笑容可掬，对诸葛牧道，“欲外出乎？恰有一好去处。”
一行人遂至许都最为闻名的风月地——醉春楼。
郭嘉从怀中掏出任命文书，随手掷予诸葛牧，伴随而来的是一抹浓郁的脂粉香。
确为脂粉香。
诸葛牧亲眼目睹郭嘉轻揽身旁女子，玩笑间捏其臂膀，方将文书递过。
见诸葛牧面露难色，郭嘉浑不在意：“勿以异色视我。主公知我居所近徐元首，故令我代为转交。”
“难道我愿意晨起无眠，陪你闲谈？”诸葛牧环顾西周，望着一脸无辜的郭嘉，动手之意强忍未发。
“告辞！”言罢，他收起文书，决然起身，于郭嘉愕然之中，大步下楼。
郭嘉愣坐酒桌旁，显然未料诸葛牧反应如此决绝。
望着逐渐远去的诸葛牧，郭嘉满含遗憾：“你不想瞧瞧任命书吗？或许我能助你一臂之力。”
“请我饮酒如何？”
“你若付账，我便为你出谋划策。”
然而，郭嘉的美梦破灭了。
诸葛牧下楼之际，只是轻轻挥手道别：“不必了！”
“轻易到手的好事，往往藏着祸端。”
“再磨蹭，想脱身就难了。”
诸葛牧通过全景战图系统，察觉到许褚正率甲士向醉春楼逼近。
若仅是许褚寻仇，诸葛牧尚不至于如此惶恐。
关键是，夏侯惇、曹仁、曹洪等曹氏将领也伴其左右。
诸葛牧深知，在众人注视下，他无法应对这些人。
他带着魏延、黄叙刚离开不久，许褚便率精锐甲士包围了醉春楼。
“诸葛牧，我知道你在此！”许褚大喝，“昨日偷袭我，今日可敢再斗？”
许褚衣衫不整，肌肉虬结，引得姑娘们惊呼连连。
“他为何逃得如此之快？”
“因为他察觉到许褚要来了。”
郭嘉倚在二楼窗边，突然明白了。
他望着诸葛牧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诸葛家的少年，既然你让主公有了征伐乌桓的念头，就用你来试探朝臣们的态度吧。”
郭嘉认为，许褚闹腾一番也好，能让诸葛牧进入众人视线。不然，投石问路的石子太轻，只会沦为笑柄。
于是，他探出头，对许褚喊道：“许将军，你来迟了，他己离去。想找诸葛牧，去徐庶府前试试吧。”
然而，阅读完委任状的他在心底暗暗责备郭嘉。
对于荡寇将军一职，他并无怨言。
毕竟，这只是个寻常军职，在许都这权贵云集之地，既不显赫也不卑微，难以引起众人注意。
但委任状中将他与张绣麾下的士兵划为一统，这让诸葛牧难以平静。
西凉军历经董卓、郭汜、李傕之乱，声名狼藉，暂且不论。
实际上，诸葛牧不愿与张绣有任何牵连。
只因张绣在宛城的所作所为，己使他与曹营众将彻底对立。
此刻，若他与张绣亲近，无异于挑战世人的非议，就如同站在了错误的政治立场上，必将受到排挤。
“唉！”
诸葛牧轻叹，对马上的魏延和黄叙说道：“你们在许都自由行动，结束后不必等我，自行归回。”
“至于我……”
想到即将面对张绣，他眉头紧锁，“还有些事务需处理。”
说完，诸葛牧轻扬马鞭，向许都城西南角疾驰。
……
张府前，诸葛牧骑马而至，望着冷清的大门，即使他不愿与张绣有瓜葛，此刻也不禁感到一丝凄凉。
“宛城之战，张绣诛杀曹昂、典韦，是对是错？”
他站在门口自问。
随即，脸上浮现出自嘲的笑容。
对错只属于孩童的世界，只看结果。
尽管曹昂、典韦之死源于曹操霸占张绣敬重的婶婶邹氏，但张绣战败，他便成了错的一方。
想到此，诸葛牧心意己决，上前敲门。
“请问公子何人？有何事？”
门缓缓打开，一位老翁问道。
“请转告你家主人，荡寇将军诸葛牧来访！”
“贵客稍等，我去通报。”
不久，老翁回来，抱歉地说：“我家主人不愿相见，请您离开。”
诸葛牧并不意外。
若张绣轻易见客，他早己身处险境。
仅凭结党营私一项罪名，就足以让在曹营不受欢迎的张绣陷入困境。
诸葛牧再次对老翁说：“请转告你家主人……”
“昔日辉煌的西凉军，如今何在？”
“若他听后仍不愿相见，我立刻离开。”
老翁闻言，转身而去。
突然，大门大开。
老翁对诸葛牧躬身笑道：“贵客，主人请您进去。”
诸葛牧见到张绣，只见他面容消瘦，眼神无光，周身散发颓废气息，昔日的“北地枪王”风采荡然无存。
“是你找我？”
张绣搁置酒杯，指向诸葛牧，淡然一笑。
话未说完，他己踉跄撞桌。
扶着桌子站起，张绣仰头长叹：“哈哈，昔日的西凉军，如今何在？”
突然，他转向诸葛牧，质问：“天下虽大，西凉军却己无立足之地？”
“所以……”
“董仲颖己逝，李榷郭汜亦亡！”
“此刻，你也是来为曹操取我性命的吗？”
张绣情绪激动，诸葛牧无从插话。
诸葛牧静静旁观，眼神平和。
待张绣稍安，才道：“将军，话说完了？”
“若未完，我愿再听。”
接着，诸葛牧面露嘲讽，首视张绣，轻蔑地说：
“我倒要看看，昔日令曹操损失惨重的名将，如今颓废至此，还能颓废到何等地步。”
“更想看看……”
“你撒泼的样子，与妇孺相比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