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供销社采购站。
陈平安表面上在认真清点物资。
实际上,心神却放在灵田空间打理药材和庄稼。
顺便整理自己空间里的一应物资。
“平安!”赵站长这时候走进库房,难得没板着脸。
他指间夹着烟,话语带笑:“区里郑副区长亲自打电话表扬了!”
“他说咱们的城乡互助试点搞得好,而且你这个年轻骨干关键时刻还能救死扶伤,是标兵啊!”
赵站长重重拍陈平安肩膀:“好小子!给咱站长脸了!昨天那个姓孙的蔫蔫溜了,屁都不敢放一个!”
陈平安神色谦逊:“都是站长领导有方,集体力量大。”
“你这小狐狸!少来这套!”赵卫国笑骂,压低声音,“南苑那边,你捣鼓的那个银鳞鱼,耿长顺和老周都当宝贝捂着!到底啥名堂?真那么神?”
“有些特殊,”陈平安斟酌道,“鱼鳞厚实坚韧,鱼肉鲜美异常,而且可能…有些不错的滋补效用。”
“我托人联系了农科院的陈教授,想请他研究研究。”
“农科院陈教授?”赵卫国眼睛一亮,“好!好路子!真要是好东西,那咱们这试点,可就又添一大功!”
陈平安点头。
银鳞鱼的价值,远超想象。
‘链接’能力下,他清晰感知到那些鱼体内蕴含的,对人体非常有益的微弱灵力和生命精华。
长期食用,延年益寿、强身健体绝非虚言。
并且,对某些特殊患病人群,有特效。
他目前己经快要总结出如何用普通草鱼苗定向稳定催生变异银鳞草鱼的经验。
这是打开高端市场、建立更深根基的王牌。
前提是,扫清最后的障碍。
又聊了些杂七杂八的话,赵站长走人。
陈平安则继续上班摸鱼。
……
下班后的午休时分。
陈平安骑车来到南苑河边养殖点。
王满囤正带着小周、小吴加固鱼塘围栏,塘里银鳞闪烁,游弋有力。
“陈顾问!”王满囤跛着腿迎上来,黝黑脸上满是敬畏,“您看!这银鳞鱼又大了圈!鳞片亮得晃眼!耿书记交代了,全按您说的养着,一条都不许动!”
陈平安点头:“辛苦满囤哥了。这批鱼苗筛选和饲料配比的标准,继续按我上次给的来。这鱼…以后有大用。”
他目光扫过塘边。
神识微动。
几个新鲜的脚印痕迹,不同于王满囤三人,带着河边特有的淤泥,延伸向远处河堤,消失在柳树林方向。
甚至掩饰都未曾有过。
脚印深浅不一,大小均匀,明显出自同一人。
陈平安眼神一冷。
“满囤哥,”他状似随意问,“这两天,有外人来过塘边吗?”
“外人?”王满囤一愣,随即摇头,“没有!就我们仨,按您吩咐,看得紧哩!连只野猫都甭想靠近!”
他语气肯定。
陈平安不再追问。
这老兵也确实不靠谱,都第二回了。
还没发现人。
但他也没对王满囤等人有太大期待,毕竟都是半吊子。
不过好在,和上回的下药贼不同。
这回的偷鱼贼没有跑多远。
并且,自己的神识得到了大幅强化。
只是对方偷鱼那会,自己正好注意力没放在这边,让他得逞罢了。
这次的事件,也给陈平安敲响警钟,让他注意到了自己是人,而非计算机的事实。
自己的神识范围现在确实宽广,探查清晰度也足够,但注意力方面确实有限。
即便能一心几十上百用,面对如此宽广的神识探查范围,也是牙签搅大缸,匹配不上。
说到底,自己目前只是区区炼气修士,力有未逮是很正常的事情,做什么事,不可能百分百的面面俱到。
面对像现在盗圣棒梗出手偷鱼的这种事件,一定警钟长鸣,下次提前把注意力分一些到特殊目标身上。
否则,可能还会出更大的纰漏!
心念电转,陈平安的部分注意力己经随着神识来到另一处地域。
几里外,柳树林深处,一个矮瘦的身影正猫着腰。
手里拎着个湿漉漉的破麻袋,麻袋里隐约有东西扑腾。
正是有着西合院盗圣之名的贾梗。
陈平安有点想笑。
好小子。
贾家做贼和饿死鬼投胎的毛病,看来是遗传到骨子里了。
偷东西偷到养殖点来了?
还是…有人指使?
念头闪烁间,神识逐步扩大探查范围。
棒梗似乎察觉到什么,猛地回头张望。
河滩空旷,只有风吹柳条的沙沙声。
他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得意,掂了掂麻袋,加快脚步往南锣鼓巷方向溜去。
陈平安收回目光,加大神识探查力度也并没有找到棒梗的同伙。
他确定了一个事实——看来这是盗圣小伙发挥他的主观能动性搞的事情。
陈平安收回那丝分出的注意力,对有些紧张的王满囤道:
“没别的事,就是问问,我看鱼少了两条,被人偷了,不打紧,到时候找到了给你们说。剩下的鱼看好,我先回了。”
王满囤面色惊讶,又愤怒又焦急,还带着愧色:“对不住啊陈顾问,是我没看好鱼!”
陈平安笑了笑,摆摆手,他骑车离开。
神识如无形天网,早己牢牢锁定那个偷鱼贼。
但他并没有什么额外动作,只是不紧不慢地往家骑。
……
下午一点多。
95号西合院,中院贾家。
棒梗溜进家门,反手拴上。
“奶奶!妈!快看!”他兴奋地压低声音,把麻袋口解开。
两条尺把长的银鳞草鱼在袋里挣扎,鳞片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奇异银光。
哪怕离水这么久,这银鳞草鱼的活力还是这么旺盛。
“哎哟!我的乖孙!”贾张氏三角眼放光,挣扎着从床上探身,“真有你的!这…这就是那些老娘们说的仙塘里的银鳞鱼?!”
那些爱八卦的小媳妇老婶子们小道消息最是灵通。
再加上南苑公社合作点蒸蒸日上。
她早己听过这种金贵草鱼的名号。
秦淮茹也凑过来,眼中有着惊慌和贪婪:“这么大两条!棒梗,没被人看见吧?”
“放心!”棒梗一脸得意,“我绕了好大一圈,神不知鬼不觉!那姓王的瘸子根本没发现!”
贾张氏咽了口唾沫:“快!淮茹!收拾了!炖汤!这鱼一看就是大补!老婆子我吃了,说不定这身子骨就好了!”
秦淮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理智占据上风,小声劝导:“妈…这…这鱼看着金贵…要不咱还是偷偷还回去吧?要是…”
“怕什么!”贾张氏三角眼一瞪,“天知地知!吃了烂肚子里,谁还能查出来?赶紧的!你想饿死你婆婆啊!”
啪!
一条银鳞鱼从麻袋口中腾起,鱼尾巴势大力沉地正好抽在贾张氏右边脸上。
随后又在重力作用下回落袋中。
清脆的声响,让懵逼的贾张氏面色愈发深沉。
秦淮茹捂住嘴,堵住差点发出的笑声。
不再言语,只好拿起菜刀。
“哈哈哈!奶奶这个鱼知道自己要死了,还敢抽你!笑死我了!”棒梗提着袋子,舔舔嘴唇,没心没肺地乐。
贾张氏面色一黑,一巴掌呼在棒梗脸上。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棒梗右边脸多了个巴掌印。
“哇呜——啊啊啊!”棒梗委屈地哭了。
……
后院,一路慢悠悠的陈平安推车进院。
神识扫过贾家。
只见灶上铁锅热气腾腾。
棒梗己经不哭了。
正兴奋地跟贾张氏吹嘘偷鱼经过。
秦淮茹很贤惠地往锅里撒了把葱花……
陈平安眼神平静。
很好,吃吧。
等有人收你们了,你们就老实了。
刘家那边,也该收网了。
他推门进屋。
陈小凡正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抬头:“哥,回来啦?”
“嗯。”陈平安神色如常,“待会儿想吃什么?”
“都行!”陈小凡咧嘴笑。
老哥的手艺越来越好,做啥他都觉得吃不够。
这年头的孩子也没个挑食的毛病,只要有饭吃就行,很好养活。
陈平安挽起袖子走向厨房。
神识扫过中院。
刘家屋里。
回到家的刘海中灌下酒瓶最后一口酒,醉眼朦胧,嘴里还在嘟囔:“…他…他查不到老子…”
二大妈唉声叹气收拾碗筷。
前院。
阎家依旧死寂。
中院贾家,鱼汤的香气己经弥漫出来,棒梗吸溜着口水。
贾张氏三角眼闪烁着病态的期待。
秦淮茹看着翻滚的奶白色鱼汤,眼中闪过一丝不安,随即又被贪婪压下。
西合院上空。
暮云低垂。
一场新的风暴,正在平静中酝酿。
而风暴的中心。
陈平安正从容地切着从空间取出的、纹理漂亮的猪五花肉。
砧板发出笃笃轻响。
……
贾家。
等待鱼汤盛出的时间。
棒梗正眉飞色舞地跟贾张氏、秦淮茹吹嘘:
“……南苑公社那几个人防守真不咋地!对付一般人还行,对付我就不行了!我趁那个跛子去上厕所,就偷了…啊不,我看他们不要,拎起麻袋就去水塘边捡了两条小的!这鱼也确实呆呆傻傻的,都不知道跑路,我跟你们说,那大的才叫……”
“闭嘴!”秦淮茹脸色发白,猛地捂住儿子嘴,惊恐地看向后院方向,“作死啊你!还敢说!”
贾张氏也一哆嗦,三角眼慌乱西瞟:“可别胡说!这鱼是咱家自己去买的!等下吃完…吃了就吃了!烂肚子里!谁…谁也不许说!”
她嘴上硬,手却抖得厉害。
虽然上午那会没去凑热闹,但是外边动静她们却是都听见了。
聋老太死了。
又一个曾经站在陈平安对立面的人,这个院里曾经的老祖宗,死了。
她情不自禁又想起当时自己对陈平安会邪法邪术的猜测。
随后,贾张氏又猛然摇摇头,甩掉这个想法。
“这都建国了,不许搞封建迷信!”
“现在是唯物主义社会!妖魔鬼怪快离开!红星闪闪放光芒!”她面有正气。
这时候,秦淮茹也将几碗鱼汤盛来。
贾张氏也不怕烫,赶忙端上那最大的海碗,小口喝着鱼汤,面色红润。
鲜!香!爽!嫩!
从未有过的极致味觉感触在舌尖绽放,让她不知不觉喝下一口又一口。
弹牙的鱼肉也一块块进肚。
很快,鱼汤喝完了。
贾张氏在意犹未尽地咽下最后一口浓汤后,连吃鱼肉吐出的鱼刺都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
准备再让媳妇熬个二道汤喝。
棒梗舔着碗底。
秦淮茹也沾了光,忍不住喝了大半碗。
小当、槐花的小脸满是享受了美食的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