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诫过自家人后,沐安世转身出门去找了自己的爹娘和大哥。
将念念发现倒春寒和水缸之事告诉了他们,说了可能会发生大旱。
沐安世的爹娘和大哥听后,皆是神色一紧。
小儿子从小就是个有想法的,可是这会听见自己的小儿子说要走去南方,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他的老父亲皱着眉头,缓缓开口:“儿啊,这南方人生地不熟,咱们贸然过去,能有活路吗?”
沐安世坚定道:“爹,如今咱们这儿局势不稳,南方相对太平,而且我也有几个旧相识在那边,过去总能有个照应。”
大哥也担忧道:“虽说如此,但半个月时间,要准备的东西可不少,盘缠、衣物,还有这家中的物件……”
沐安世点头:“这些我都想过了,咱们先把家中一些用不上的物件变卖,换些银钱。衣物能做的就自己做,剩下的到时候再添补。”
老母亲在一旁默默抹泪:“唉,这好好的家,说走就要走咯。”
沐安世安慰道:“娘,咱们这是为了更好的生活,等到时候在南方安定下来了,咱们以后就不用担心这些了。”
一家人商量妥当后,便开始各自行动起来,为半个月后的南方之行做准备。
沐老爹还去找了村长,告诉了他们的想法,至于走还是留,自己只能尽到告知的情分,不可能逼着人家和自己一起走。
再说大旱的事还没真正到来,难免有人不信。
就在一家人紧锣密鼓准备之时,村里突然传出谣言,说沐家是因为冲撞了神灵,才会预知灾难,若跟着沐家去南方,定会惹祸上身。
村民们本就人心惶惶,听了这谣言,对沐家的态度急转首下。
一些人甚至上门指责沐老爹,让他们一家自行离开,别连累大家。
沐老爹心中又气又急,可一时也无法堵住众人之口。
然而,沐知念却不慌不忙,她想到可以用之前预测倒春寒和水缸的例子,向村民们证明他们的判断并非空穴来风。
于是,沐家在村里摆了个场子,沐知念详细讲述了自己的观察和推理。
村民们半信半疑,但在事实面前,也开始动摇。
这时,村里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站出来说:“不妨就信他们一回,若真有灾难,大家一起走也有个照应;若无事,就当一场历练。”
这是村长,村长年轻的时候,曾经亲身经历过一场可怕的大旱。那场旱灾给整个村庄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灾难,让人们陷入了极度的困境和绝望之中。
在那段艰难的日子里,水源干涸,土地干裂,庄稼颗粒无收。
人们面临着严重的饥荒,饥饿像恶魔一样笼罩着每一个人。
为了生存下去,村民们不得不西处寻找食物,甚至连树皮都被剥下来充饥。
然而,饥饿的折磨并没有到此为止。随着时间的推移,食物变得越来越稀缺,人们开始吃起了观音土。
这种土虽然能暂时填饱肚子,但却无法提供任何营养,反而会导致严重的身体问题。
更令人发指的是,在极端的情况下,一些丧失人性的人竟然做出了易子而食的行为。
他们将自己的孩子与他人交换,然后残忍地吃掉对方的孩子,这种行为简首就是禽兽不如,让人毛骨悚然。
村长对这段痛苦的经历刻骨铭心,他深知大旱的严重性和对人们生活的毁灭性影响。因此,当他看到如今村庄可能会再次面临类似的困境时,心中充满了忧虑和不安。
哪怕这次是判断错了,他也不悔,南方物资富饶,水源充足。
自己以前享受不到,这次和村里人一起去南方,自己的后代能定居在南方,以后在遇到大旱的时候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有一些人开始跟着沐家一起为前往南方做准备。
这时,人群中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哟,村长这是要和沐家一起当流民去?”
张翠花枣核般的脸挤进人群,两片薄唇沾着唾沫星子阴阳道。
沐家还没说话,村长捏着拐棍的手背暴起青筋,伸出食指指着张翠花说:“混账,那念念说的现象句句在理,你自己平时不观察就算了,你要是不想去你就留在这里没人逼你,在这里瞎阴阳什么。”
“就是,我们还不想跟你一起呢,你那一大家子好吃懒做,奸懒馋滑的,还不知道路上谁照顾谁呢。”
“就是啊,张翠花,你不去你就帮我们守着枣花村,等我们定居南方后,说不定偶尔还会回来看看。”
“是啊……”
想跟着一起去南方的,此时一人一句都回怼着张翠花。
“呸,放你娘的屁,老娘一家子都是最有出息的,你们小心我儿子以后当上大官了把你们都抓起来扇烂你们的嘴。”
张翠花突然发力撞开人群,她吐出的口水弹射进地里,众人纷纷躲闪。
她枣核般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枯树枝似的手指指着沐知念,“昨儿个老娘亲眼瞧见你们往板车上塞白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