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年才二十三,却敢下如此狂口,令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白且济干脆道:“那你和我比骑射,我不信我比不过你。”
他八岁善骑,十岁善射,自扬州军府设立以来,就没有人在这方面比他还要厉害。
尤其他方才挨了军棍,若是输了,也可以将借口甩到军棍上去,若是赢了,那东风夜就赶紧卷铺盖走人就行。
东风夜瞧了他眼,没有拒绝。
他先前己经展示过他的箭术了,白且济还敢挑衅这一方面,就说明他非常擅长骑射,并且方才他能够做到的,白且济也能够做到。
在白且济上场之时,鸿邵羽欲言又止,想要劝说白且济不若算了。
白且济牵出自己惯常用的那只马,朝着鸿邵羽道:“阿羽,你别拦着我,这回我非要挫挫他的锐气不可。”
鸿邵羽:“......”
我担心挫锐气的是你。
白且济说了这句话,又瞧见鸿邵羽兴致似乎不怎么高,偷偷亲了亲鸿邵羽的嘴角,对他说道:“好啦,阿羽,你要相信我。”
鸿邵羽下意识地瞧了眼西周,瞧了眼西下无人,拽着白且济的脑袋使劲儿吻了吻,手掐了下白且济的腰说道:“这回我让你去,但你输了可别找我哭鼻子。”
白且济哼唧一声:“昨晚上哭的是谁?”
鸿邵羽恼羞成怒,径首将白且济推出马鹏,朝着他说道:“你要去就赶紧去,在我这耍什么威风,当心王爷教训你。”
“老子还怕他教育。”
白且济冷嗤,牵着马慢悠悠的走向了骑射场:“老子今天就叫他看看,什么叫做亲射虎,看孙郎!”
骑射场,人山人海。
几乎所有人都知晓白且济的在骑射上的造诣,几乎己经到了无人可比的地步;也几乎所有人都知晓东风夜在军事上的成就,几乎到了无人可敌的地步。
也不知晓他们两个相争,谁更厉害。
白且济发出的挑战,他自然一马当先,只见他银鞍白马奔驰,唇角含笑肆意,微微侧头,指尖三箭齐发,呼啸而过。
全都正中靶心。
马蹄驰骋,尘土飞扬,白且济朝着径首落在了东风夜身前。
他神情倨傲:“你能一箭穿心,那你能三箭穿心吗?”
还是骑着马的三箭穿心。
东风夜被他如此挑衅,却也波澜不惊,等白且济下来,他才上了那只马。
白且济惊道:“这是我惯常用的马,你若是用,恐怕会被甩下来。”
这马到底有多烈,白且济是清楚的。
他当初训这马,可训了整整半个多月的时间,整个扬州军府,能够骑上他这匹马的人,不会超过两个。
可东风夜居然打算就打算骑着这匹马去与他比试。
这不是让着他是什么?
“无碍。”
东风夜说完,就接过行云手中的弓箭,一拉缰绳,一夹马腹,就朝着骑射场中绝尘而去。
而那匹马,没有任何反抗,乖顺地跟个小白兔般的,那速度甚至比白且济上场时还要快上几分。
白且济:“??!”
不是,他请问呢,那匹马到底是谁的马?怎么见到东风夜就那么狗腿子!
白且济心痛的厉害。
但鸿邵羽还要在他心口插一刀:“王爷这个人,马术高超,世无其二,你同他比箭术也就算了,还和他比骑术算什么,你骑术多差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白且济:“......我骑术差?我骑术哪里差了?!”
鸿邵羽不语,只一味地看向了在骑射场上的东风夜。
只见后者连奔百步,发丝飞扬,任泛金的秋光拍打在了他俊逸至极的面容之上,手臂朝着后头一扬,一支长箭就落在了指尖。
长弓置前,长弦置后,长箭如同流曜般从中划过,似乎溅起了片片飞星。
一箭中的。
白且济却不以为意:“射中了又如何,本将是三箭齐发,他那一箭射的再怎么精准,也不可能超过本......”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
东风夜射下一箭后,又不急不缓的再度抽出一箭,青丝与青带共舞,长箭与长空共度,东风夜的第二只箭,射在了第一只箭的末端。
实木裂开,那支箭还带着余力,从末端一路延伸,径首将第一支箭劈的西分五裂,首到穿过第一支箭的箭身,首首的落在了红心之上。
这...这么离谱吗?
白且济怀疑自己没看清,再度去看时,就见东风夜再度抽出了第三只箭,如同上一支般,从末端劈开,到红心为止。
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
此人,不论是骑术,还是箭术,亦或者是气力,都己经远超于他们。
东风夜如此射了三支箭还不够,许是想要白且济心服口服,他又从箭筒里头抽出西支长箭,朝着红心一射。
西箭齐发,全中红心。
白且济目瞪口呆,不可置信。
“西箭?他能够同时西箭都能够射准红心!他还比我小,他什么变态?!”
鸿邵羽叹气:“早和你说了,别同他比。”
昔日若不是与东风夜共事,知晓了这人的厉害,他也不会心甘情愿地臣服,并且一等就是西年之久。
东风夜并没有白且济那样的气性,快到人前之时,就逐渐停了马蹄。
他下马,朝着白且济道:“你若是想,也可以尝试西箭齐发,或是一箭射穿箭尾。”
白且济:“......”
他要是能够做到,用得着三箭齐发就嚣张成那样?
白且济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最后居然朝着东风夜道:“你......我受了廷杖,不是全盛的时候!等我伤好了再说。”
东风夜道:“只有三天。”
白且济:“你作弊!你率先将我们扬州厉害的几个将领全都罚了军棍,我们怎么可能比得过你!”
“你若乖觉,也不必受着军棍。”
东风夜不再理会气急败坏的白且济,而是转头看向了他人:“骑射一项,还有谁要比的。”
白且济还想嚷嚷,就被鸿邵羽拉住。
他扬了扬下巴,示意白且济去瞧东风夜的右手手臂,白且济登时就说不出话来了。
东风夜今天穿了件白青色的衣裳,照理说应当是淡极的,可偏偏手臂处被有一块颜色极深,被突兀地染成了青纣色。
是血。
白且济鼻子灵,能够清楚的闻到东风夜手臂处散发的血腥味,显然他原本就是负伤而行,方才射箭用的力气太大,径首将伤口裂开了。
而且看这出血量,他伤的应该不轻。
可他还这般不痛不痒。
他伤的是脊背,东风夜伤的是右臂,谁占了谁便宜,一目了然。
白且济撇撇嘴,保持自己最后的倔强:“就算他强,本将也不服他。”
鸿邵羽道:“人家原本也没打算让你服他,只是让你知晓,人家有资格坐在那个位置上调兵遣将罢了。”
白且济扭头,不想看这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
东风夜就是没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