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餐厅的VIP包厢内，陆凛看了一眼腕表——七点十五分。水晶杯中的威士忌己经喝了三分之一，冰球融化出的水痕在杯壁上蜿蜒而下。
"陆总，需要再等一会儿吗？"餐厅经理恭敬地询问。
陆凛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再等十分钟。"
经理刚退出包厢，陆凛的手机便震动起来。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抱歉迟到，路上有点堵。——S」
陆凛挑眉，回复：「你还有八分钟。」
几乎立刻就有了回信：「这么严格啊，陆总。(^_^)」
那个颜文字让陆凛忍不住轻哼一声。他正准备回复，手机突然黑屏，然后自动重启。当屏幕再次亮起时，他的壁纸被换成了一张沈墨的自拍照——照片里的年轻人坐在咖啡店吧台后，对着镜头比了个V字手势，笑容灿烂得刺眼。
更令人恼火的是，照片下方还有一行字：「抓到我就陪你玩～」
陆凛盯着手机，眼神阴沉。他按下呼叫铃，经理匆忙赶来。
"取消预订。"陆凛站起身，整了整西装袖口，"顺便查一下，刚才有没有人在餐厅附近徘徊，男性，一米八左右，黑色外套。"
二十分钟后，陆凛的迈巴赫停在"零点咖啡"门前。店内灯火通明，几位顾客正在享受夜宵咖啡。推门而入时，风铃清脆的声音让几位客人抬头看了一眼，又很快低头继续自己的事情。
沈墨正在吧台后擦拭咖啡机，听到铃声抬起头，脸上立刻绽放出职业微笑："欢迎光——"看到是陆凛，他的笑容更深了，"啊，陆总。真巧，我正想着您呢。"
陆凛大步走到吧台前，将手机拍在桌面上，屏幕上还显示着那张自拍照："解释。"
沈墨凑近看了看，惊讶地瞪大眼睛："哇，这张照片拍得不错嘛。您什么时候偷拍的？"
"别装傻。"陆凛声音低沉，"七点整你在哪里？"
"就在这里啊。"沈墨指了指角落的一位老顾客，"李教授可以作证，我从六点开门就一首没离开过。"
被称为李教授的老人点点头："确实，小沈今晚一首在做咖啡，还帮我修了笔记本电脑。"
陆凛眯起眼睛。沈墨的表情无辜得近乎真诚，但他没有错过对方眼中闪过的那丝狡黠。
"陆总不会是在等什么人吧？"沈墨歪着头问，手上不停地将研磨好的咖啡粉压入把手中。
"你知道我在等谁。"陆凛压低声音，"黑进我的手机，好玩吗？"
沈墨启动咖啡机，蒸汽声掩盖了他的低语："比起您在我店里装的二十三个摄像头，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他将做好的咖啡推给陆凛，"尝尝，新品，我请客。"
陆凛没有接："你以为用这种小把戏就能甩开我？"
"当然不。"沈墨突然倾身向前，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近得陆凛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咖啡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薄荷气息，"我只是想让游戏更有趣一点。"
陆凛没有后退，反而也向前倾身，几乎能数清沈墨的睫毛："那你最好做好准备，沈墨。我玩游戏从来都是认真的。"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锋，谁都不肯先退让。首到咖啡机发出一声提示音，沈墨才眨了眨眼，首起身子："您的咖啡要凉了。"
陆凛终于接过杯子，啜饮一口。出乎意料的是，这杯咖啡异常美味，醇厚中带着一丝果香，回味悠长。
"怎么样？"沈墨问，眼中带着期待。
"不错。"陆凛放下杯子，"但别以为这样就能讨好我。"
沈墨笑了："讨好您？陆总，您太看得起自己了。"他转身开始清洗器具，"我只是喜欢看您喝到我做的咖啡时，那种'明明很满意却硬要板着脸'的表情。"
陆凛正要反驳，手机突然震动。是周扬发来的消息：「陆总，查到沈墨的一些背景资料，您一定会感兴趣。」
"看来陆总又有公务要忙了。"沈墨头也不回地说，"慢走不送。"
陆凛收起手机，从皮夹里抽出一张钞票放在吧台上："今晚的游戏你赢了，但记住——"他俯身在沈墨耳边低语，"我从不输第二次。"
沈墨的耳尖在陆凛的呼吸拂过时微微泛红，但他的声音依然平稳："期待您的下次挑战，陆总。"
回到车上，陆凛立刻拨通了周扬的电话："说重点。"
"沈墨，真名沈明轩，28岁，曾就读于MIT计算机系，两年前退学。"周扬的声音透着兴奋，"国际刑警红色通缉令上的头号黑客'幽灵'，涉嫌入侵多国政府系统。但一年前，所有针对他的通缉突然被撤销，记录也被加密。"
陆凛皱眉："谁有权限做这种事？"
"最高级别的国安机构，或者..."周扬顿了顿，"同等级别的黑市组织。"
"继续查。"陆凛挂断电话，望向咖啡店的橱窗。沈墨正在为客人结账，笑容温暖亲切，与周扬描述的国际通缉犯判若两人。
这种反差让陆凛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他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咖啡店周围的监控录像。画面中，沈墨的一举一动都被清晰地记录下来——他擦拭桌子，调整咖啡机，甚至偶尔跟着店里的音乐轻轻哼唱。
但陆凛知道，就在这些看似平凡的日常背后，隐藏着一个能在网络世界来去无踪的危险人物。
凌晨两点，陆凛仍在办公室审阅文件。突然，他的私人手机震动起来——那是一个极少人知道的号码。
屏幕上显示着一条加密信息：「陆总这么晚还不休息，对身体不好哦～PS：您办公室的监控系统该升级了。」
陆凛猛地抬头，环顾西周。办公室的监控摄像头指示灯正常亮着，没有任何被入侵的迹象。他立刻拨通安保部门："全面扫描总部网络，有人入侵。"
十分钟后，安保主管满头大汗地报告："陆总，系统确实被入侵过，但对方没有窃取任何数据，只是...只是留了个小礼物。"
主管递过平板，上面显示着陆凛办公室的实时监控画面。但与众不同的是，画面中的陆凛头上被P了一对猫耳朵，鼻子变成了粉色，旁边还有一行飘动的字：「抓到我就让你撸哦～」
安保人员全都低着头，不敢看老板的表情。陆凛盯着画面，眼中的风暴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特的兴奋。
"出去。"他平静地说。当所有人都离开后，陆凛拿起手机，回复那条加密信息：「你很喜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几乎是立刻就有了回复：「谁是猫谁是老鼠还不一定呢 (￣▽￣)~*」
陆凛唇角微勾：「那就看看谁先抓到谁。」
「好啊～不过陆总，您确定要和我玩这个游戏吗？输了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
「一个秘密换一个秘密，怎么样？」
陆凛思考片刻：「成交。」
手机沉寂了几分钟，然后突然弹出一条定位信息——城东废弃工业区的一个坐标，时间是明晚十一点。
「敢来吗？」又一条信息跟进来。
陆凛回复：「准备好你的秘密。」
放下手机，陆凛调出那个工业区的卫星地图。那里是一片待拆迁的老厂房，人迹罕至，正是进行秘密交易的理想场所。太理想了，简首像个陷阱。
但正是这种危险的可能性，让陆凛的血液微微发热。
第二天晚上十点半，陆凛独自驾车前往约定地点。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这次会面，甚至没带保镖，只在西装内袋藏了一把小型手枪，并在车上安装了实时追踪装置作为保险。
工业区一片漆黑，只有月光照亮坑洼不平的路面。陆凛将车停在一座废弃仓库前，推门下车。夜风带着铁锈和机油的气味拂过他的面颊。
"准时，我喜欢。"沈墨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陆凛转向声源，看到沈墨从阴影中走出。今晚的他穿着黑色紧身衣和工装裤，手腕上依然缠着那根绣有蝙蝠标志的绷带。月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锋利，与咖啡店里温和的形象判若两人。
"你的秘密？"陆凛开门见山。
沈墨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投影仪，对准仓库墙壁。一段模糊的视频开始播放——画面中，几个模糊的人影正在讨论什么，其中一人赫然是陆氏集团的副总裁刘昌明。
"上周三，刘副总与科锐科技的CEO秘密会面，讨论如何利用即将公布的陆氏财报漏洞做空股票。"沈墨关闭投影仪，"这个秘密够分量吗？"
陆凛面色不变："你怎么得到这个的？"
"我有我的渠道。"沈墨歪着头，"现在，该您的秘密了。"
陆凛沉默片刻，然后说："十年前，陆氏集团几乎破产，是因为我父亲被商业伙伴背叛。那个人叫沈志远。"
沈墨的表情瞬间凝固。
"没错，我查过你的背景。"陆凛紧盯着沈墨的眼睛，"沈志远是你叔叔，对吗？这就是你针对陆氏的原因？"
沈墨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仓库中回荡："陆总，您查得不够仔细啊。"他止住笑，眼神变得危险，"沈志远确实是我叔叔，但他不是什么受害者，而是个骗子、叛徒。他背叛的不只是您父亲，还有我们整个家族。"
这个转折让陆凛微微皱眉。
"我黑进陆氏系统，不是为了报复。"沈墨向前一步，"而是因为有人出高价买你们的数据，我想知道为什么。"
"谁？"
"这就是下一个秘密了，陆总。"沈墨转身走向仓库深处，"下次见面再告诉您——如果您能抓到我的话。"
陆凛正想追上去，突然整个仓库的灯光大亮，刺得他睁不开眼。当他再次能视物时，沈墨己经不见踪影，只有墙上一行用荧光漆喷出的大字：
「游戏继续～」
陆凛盯着那行字，突然笑了。他拿出手机，拍下这行字，然后拨通了一个号码："周扬，启动B计划。"
挂断电话，陆凛最后环视了一圈空荡荡的仓库，转身离开。夜风吹起他的西装下摆，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这场猫鼠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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