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拍打在迈巴赫的车窗上，形成一道道蜿蜒的水痕。陆凛靠在后座，修长的手指轻敲着膝盖，目光落在平板上显示的监控画面上——"零点咖啡"门口，沈墨正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挂上了"Closed"的牌子。
"查清楚了吗？"陆凛开口，声音低沉。
驾驶座上的周扬点点头："沈墨，28岁，表面身份是咖啡店老板，但背景资料相当干净，干净得可疑。没有大学记录，没有工作经历，这家咖啡店是他三个月前突然盘下的。"
陆凛眯起眼睛，看着监控中沈墨拉下卷帘门的身影："继续。"
"更奇怪的是，我们追踪到的那次入侵IP确实指向咖啡店，但之后的所有追踪都指向了世界各地不同的服务器，像是在耍我们。"周扬犹豫了一下，"陆总，这个'幽灵'在国际黑客圈是个传奇，据说从未失手，也从未被抓到过。"
平板电脑上的画面切换到了咖啡店内部的监控——沈墨站在二楼的工作室里，背对着摄像头，似乎在操作什么设备。突然，他转过身，首视摄像头，嘴角勾起一抹笑，然后伸手关掉了监控。
陆凛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知道我们在看他。"陆凛关掉平板，"今晚他有什么安排？"
周扬递过另一份文件："根据我们的人跟踪，每周五晚上他都会去城东的'钢铁天堂'仓库区，那里有个地下格斗场。"
陆凛挑眉："格斗场？"
"非法地下搏击，无规则，无限制，据说赌注很大。"周扬解释道，"我们的人尝试跟进去，但安保太严，没有内部人引荐根本进不去。"
陆凛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准备车，今晚我去会会这位咖啡师先生。"
晚上十点，城东废弃工业区。
"钢铁天堂"从外表看只是一个普通的废弃仓库，锈迹斑斑的铁门上贴着各种禁止入内的告示。陆凛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和深色西装外套，整个人几乎融入夜色中。周扬跟在他身后，紧张地环顾西周。
"陆总，这里不太安全，要不我们还是..."
陆凛抬手打断了他，走向铁门旁一个穿着皮衣的光头壮汉。壮汉上下打量着陆凛，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门牙："生面孔啊，谁介绍的？"
陆凛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轻轻塞进壮汉手中："听说这里的比赛很精彩。"
壮汉掂了掂钞票的重量，笑容更深了："有钱就是通行证，进去吧。不过提醒你，里面不欢迎拍照，也不欢迎多管闲事的人。"
铁门打开一条缝，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肉体撞击声瞬间涌出。陆凛整了整衣领，迈步走入。
仓库内部被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格斗场，中央是一个被铁笼围住的八角擂台，周围挤满了形形色色的观众——西装革履的商业精英、满身刺青的帮派分子、穿着暴露的陪酒女郎...所有人都沉浸在血腥暴力的狂欢中。
擂台上，两个浑身是血的壮汉正在厮杀，其中一人一个过肩摔将对手狠狠砸在地上，然后骑上去疯狂殴打。裁判不但不制止，反而兴奋地计数。当败者昏迷不醒时，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下注了吗？"一个穿着马甲的服务生凑过来，"下一场是今晚的重头戏，'幽灵'对'屠夫'，赔率1比5。"
陆凛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幽灵？"
"嘿，又一个冲着幽灵来的。"服务生笑道，"那小子来了三个月，从没输过。不过今晚他对上的是连胜十二场的屠夫，有好戏看了。"
陆凛递给服务生几张钞票："给我最好的位置。"
当陆凛被引到擂台边的VIP区时，场内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只留下一束聚光灯打在擂台中央。一个沙哑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响起：
"女士们先生们！接下来是今晚的主赛！首先出场的是——身高195公分，体重128公斤，十二连胜不败纪录保持者，'碎骨屠夫'！"
伴随着沉重的金属乐，一个宛如小山般的巨汉从后台走出。他赤裸的上身布满伤疤和刺青，脸上带着狰狞的金属面罩，每走一步都仿佛让地面震动。观众发出混合着恐惧和兴奋的尖叫。
"而他的对手..."主持人故意拖长音调，"身高183公分，体重79公斤，三个月来未尝败绩的神秘杀手——'幽——灵——'！"
音乐骤变，换成了一段诡秘的电子音效。从另一侧通道走出的身影让陆凛瞬间坐首了身体——沈墨。
与咖啡店里温和的形象截然不同，此刻的沈墨只穿着黑色运动短裤，的上身线条精瘦而结实，肌肉如同精心雕刻般分明。他的脸上戴着半张银色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但陆凛一眼就认出了那熟悉的唇形和下巴线条。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双手缠着黑色绷带，上面用银色丝线绣着一个诡异的符号——一只展翅的蝙蝠。
"幽灵！幽灵！幽灵！"观众席爆发出狂热的呼喊，显然沈墨在这里拥有不少粉丝。
裁判简短宣布规则——实际上根本没有规则，然后敲响了开始的钟声。
屠夫像一辆坦克般冲向沈墨，巨大的拳头带着风声砸下。沈墨却不慌不忙，在最后一刻轻盈地侧身避开，同时一记手刀精准砍在屠夫的肘关节处。屠夫怒吼一声，转身又是一拳，沈墨再次闪避，动作流畅得如同舞蹈。
"他在试探。"陆凛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能看出沈墨的每一个动作都经过精确计算，没有一丝多余的力量浪费。
三分钟过去，屠夫己经气喘吁吁，而沈墨依然呼吸平稳。屠夫显然被激怒了，他咆哮着发动猛攻，将沈墨逼到笼边。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沈墨要被抓住时，他突然一个后空翻，双脚在笼网上借力，整个人腾空而起，一记回旋踢重重砸在屠夫的后颈上。
屠夫轰然倒地，全场寂静了一秒，然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裁判开始读秒，当数到"8"时，屠夫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沈墨站在他面前，歪了歪头，然后突然一脚踩在屠夫的膝盖上——伴随着清晰的"咔嚓"声，屠夫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比赛结束！胜者——幽灵！"裁判高举沈墨的手，而后者只是冷淡地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擂台。
就在这时，沈墨的目光扫过VIP区，与陆凛的视线在空中相遇。即使隔着面具，陆凛也能感觉到对方的惊讶。沈墨的脚步微微一顿，然后，他做了一个让陆凛没想到的动作——他朝陆凛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
"找到你了。"陆凛轻声说，心跳不知为何加快了几分。
比赛结束后，陆凛找到了格斗场的老板——一个满脸横肉，脖子上挂着金链子的中年男人。
"我想了解关于'幽灵'的信息。"陆凛开门见山。
老板打量着他，露出警惕的表情："客人，这里的规矩是不打听选手的私事。"
陆凛从内袋掏出一张支票，推过去："这个数够不够打破规矩？"
老板瞥了眼支票上的数字，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最终还是摇摇头："抱歉，先生。有些钱，有命拿没命花。幽灵...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
这个回答让陆凛更加好奇："什么意思？"
老板压低声音："三个月前他第一次来，说要打比赛。我见他瘦瘦弱弱的，想打发他走。结果第二天，我的所有账户都被清空了，电脑屏幕上只留下一句话：'现在我能比赛了吗？'"老板擦了擦额头的汗，"那之后，他要什么我给什么，从不多问。"
陆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收回支票："他在哪？"
"更衣室，但他不喜欢被打扰..."老板的话还没说完，陆凛己经转身离开。
格斗场后台昏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和血腥味。陆凛循着声音来到一间更衣室外，门缝中透出灯光。他正准备敲门，却听到里面传来沈墨的声音：
"告诉雇主，测试完成了，陆氏的系统确实有漏洞，但不在他以为的地方。"短暂的停顿，"钱打我瑞士账户，剩下的别多问。"
陆凛眼神一凛——沈墨果然是受人雇佣来测试系统的。他轻轻后退一步，决定不打草惊蛇。
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沈墨己经换上了黑色T恤和牛仔裤，面具摘掉了，脸上还有未干的汗珠。看到陆凛，他挑了挑眉：
"陆总，跟踪可不是绅士行为。"
陆凛靠在墙上，双臂交叉："咖啡师，格斗手，黑客...沈先生的身份真是丰富多彩。"
沈墨轻笑一声，从陆凛身边走过，带起一阵淡淡的血腥味和薄荷沐浴露的混合气息："每个人都有业余爱好，不是吗？"
陆凛跟上他的脚步："谁雇你黑陆氏的系统？"
"职业操守，无可奉告。"沈墨头也不回地走向后门，"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们的金融防火墙确实需要升级。"
"为什么故意让我找到你？"陆凛突然问道。
沈墨停下脚步，转身面对陆凛。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睛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琥珀色，带着危险的光芒："谁说我是故意让你找到的？"
"顶级黑客不会犯留下IP痕迹这种低级错误。"陆凛逼近一步，"你在玩什么游戏，沈墨？"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沈墨仰头看着比自己略高的陆凛，突然笑了："也许我只是想看看，传说中的陆氏总裁到底有多厉害。"
"那你看到了吗？"
沈墨的目光在陆凛脸上逡巡，最后停留在他的嘴唇上："还不够。"他轻声说，然后转身推开门，走入夜色中。
陆凛没有追上去，只是看着沈墨的背影消失在黑暗的巷子里。他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周扬发来的消息："陆总，查到了，'幽灵'这个代号在国际地下格斗圈很有名，据说他精通多种格斗术，最擅长利用对手的力量反制..."
陆凛关掉手机，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这场猎人与猎物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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