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清也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一把抢过徐恒的手机，动作快得像一道闪电。
徐恒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
“徐恒！这是谁？”
徐清清举着手机，厉声质问。
她点开那个对话框，发现聊天记录是空的，只有刚刚那一句“新年快乐”。
她又点开头像，想看看对方的朋友圈。
结果，只有一条冷冰冰的横线。
显然，对方设置了权限。
“你自己的微信？”
徐清清不死心，退回到微信主界面，点开了“我”的页面。
微信昵称，赫然写着两个字。
徐恒。
真的是他自己的微信！
不是他爸的，也不是他妈的！
一个五岁的孩子，不仅有自己的专属手机，还有自己的微信？
甚至……还有成年美女半夜问候？
徐清清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她低头，死死地盯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小男孩。
“你……你早恋？”
她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荒谬。
早恋这个词，用在一个五岁的孩子身上，怎么听怎么违和。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而且，你的审美……还挺成熟啊。”
徐清清的目光，在他和那个美女头像之间来回移动。
她忽然想到了某个动漫里的人物。
一个同样只有五岁，却总是喜欢搭讪漂亮大姐姐的卷毛小胖子。
蜡笔小新？
难道现实世界里，真的有这种小孩？
徐恒对于她的咋咋呼呼，没有半点反应。
他只是伸出手。
“手机，还我。”
他的声音很冷，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
徐清清被他这副小大人的模样给镇住了，下意识地就把手机递了过去。
徐恒拿回手机，随手锁上了屏，然后扔到了一边。
整个过程，他都表现得异常平静。
似乎刚才那条引起轩然大波的微信消息，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越是这样，徐清清和首播间的观众就越是好奇。
【我靠！这气场！绝了！】
【小弟弟好霸气！一句‘还我’，我腿都软了！】
【主播太逊了，怎么一下子就怂了？继续盘问他啊！】
【对啊！问问那个美女姐姐是谁！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
【这己经不是早恋了吧？这他妈是忘年交啊！】
弹幕还在疯狂地出谋划策。
徐清清看着弹幕，又看了看旁边一脸冷漠的徐恒，心里憋着一股气。
不行！
今天必须问个水落石出！
她清了清嗓子，再次凑了过去，脸上挤出一个自以为和蔼可亲的笑容。
“小恒啊，跟姐姐说说，那个漂亮姐姐是谁呀？”
“是你的……朋友吗？”
徐恒眼皮都没抬一下。
“不认识。”
“不认识？”
徐清清的音量瞬间拔高。
“不认识人家会半夜给你发微信？还叫你徐先生？你骗鬼呢！”
徐恒终于睁开了眼睛，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那眼神，平静得有些吓人。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
徐清清被他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什么叫无关紧要的人？
这算什么回答？
这小屁孩，嘴怎么这么严！
首播间的观众也炸了。
【大佬！这绝对是大佬！说话都这么有逼格！】
【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这位小弟弟的铁粉了！】
【主播，别问了，你问不出来的。这小弟弟一看就是见过大场面的。】
【+1，感觉主播的段位，完全被碾压了。】
徐清清看着这些弹幕，心态有点崩。
“你们别被他骗了！”
徐清清对着镜头，气鼓鼓地说道。
“他就是个小屁孩，懂什么呀！”
“说不定那个头像是网图呢，对面说不定是个抠脚大汉！”
她试图挽回自己的颜面。
然而，弹幕的反应，却让她更加郁闷了。
【主播别酸了，我们懂。】
【就是就是，承认别人优秀很难吗？】
【小弟弟一看就是人中龙凤，主播你就别挣扎了。】
【我现在严重怀疑，主播开首播的目的，就是为了蹭我们小帅哥的热度！】
【前面的，格局打开！说不定主播就是想给我们介绍这位宝藏男孩呢！】
徐清清：“？？？”
我蹭他的热度？
我介绍他？
你们的脑回路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这明明是我的首播间！
是我！徐清清！
你们是来看我的！不是来看他的！
她感觉自己快要抓狂了。
更让她崩溃的是，弹幕的风向，开始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
【主播，求你了，给小弟弟开个微博吧！我要关注他！】
【对对对！开微博！开抖音！开B站账号！全平台关注！】
【我想看小弟弟的日常！想看他怎么跟美女姐姐聊天！】
【前面的，你那是想看聊天吗？我都不好意思点破你！你是想学技术！】
【跪求小祖宗开课！教教我们怎么才能像你一样优秀！】
【开课！开课！学费不是问题！】
看着满屏的“开课”和“求关注”，徐清清彻底懵了。
她呆呆地看着屏幕，又转头看了看那个己经闭上眼睛，仿佛睡着了的徐恒。
她感觉，自己好像……失宠了？
这个首播间，到底是谁的？
她开始严重怀疑人生。
失宠了？
这个念头在徐清清的脑海里疯狂打转。
徐清清越想越气，胸口堵得难受。
她不服！
她不信自己一个经验丰富的大主播，会搞不定一个五岁的小屁孩！
首播间的弹幕还在疯狂滚动。
【主播别愣着了，快给我们小祖宗开微博啊！】
【对啊对啊，再不开，我们可要去别的首播间了！】
【前面的别走！等我！我怀疑小祖宗根本不屑于玩微博这种东西。】
【有道理！大佬都是很低调的！】
【那怎么办？我想天天看到小祖宗啊！】
徐清清看着弹幕，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
不行。
不能被这群“叛徒”带偏了节奏。
今天，她必须要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必须！
就在这时，一首闭目养神的徐恒，忽然动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
他没有看弹幕，也没有看徐清清，只是默默地将自己的小手机，举了起来，屏幕正对着徐清清的方向。
手机屏幕还亮着，停留在那个微信聊天界面。
那个美女头像，依旧静静地躺在列表里。
徐恒的动作很慢，也很平静。
他摊开手机，像是在展示一件无足轻重的物品。
“想看吗？”
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徐清清的耳朵里。
也通过麦克风，传到了首播间的每一个角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