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吃过早饭,几个人打算到码头坐船前往江东。
“方大夫,你看!”姜楚熠拍了拍方漓星的肩膀,指着路边布告栏上的画像让她看。
这是一份通缉令,画像上的人正是张小花的娘亲,上面写的是张小花的娘亲杀了她的爹,畏罪潜逃。
张小花也看到了画像上的人,但她不识字,方漓星念给她听,方漓星己经猜到,昨天张小花房间里面有响动的原因了,想必这张嫂子来找过张小花。
“小花,你娘来找过你?”
张小花赶紧摇头摆手:“没有,没有,方哥哥,我也不知道我娘在哪里!”
方漓星点了下头:“我们上船吧!”
就在几个人准备上船的时候,突然来了一队差役。
“等等,谁是张小花?”
张小花听到差役问起来,瞬间整个人发抖,她紧紧地拉着方漓星的手:“方哥哥,怎么办?”
“别怕!”
“你们找张小花有什么事?”
捕头看了看方漓星,又看了看她身边的张小花:“你就是张小花?跟我们走一趟,县尉有话要问你!”
“为何要抓她?”
“为何?张小花昨天是住在城东客栈吧,有人看见她娘半夜到过城东客栈,我们要带她回去问话。”
几个差役上来推推搡搡地将张小花带走了。
“王爷,姜公子,要不你们先登船吧?我跟过去看看,我去江东也帮不上什么忙,这孩子还小,让她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不急,我们一起去看看!”
张小花被带到一座破旧的宅子前,宅子的布置不像衙门,只是当门摆了张大案,案上放着些案卷,有人坐在大案后面,手里捏着一份案卷,朝边上的人发着火:“一个妇人,能跑到哪里去,这么久了还没有找到?”边上的差役吓得不敢说话。
有个胆大的接过话:“陈县尉,那张农氏是本地人,对地形肯定是极为熟悉,此地多山,若是跑到山里躲起来,那如何能寻到?”
“那你说说有什么办法?”
“陈县尉,张小花带到了!”
陈县尉摆了摆手,看着面前瘦小的女孩:“你叫张小花?”
张小花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大人,我是张小花。”
“昨晚有人看见你娘去了城东客栈,而你正好住在城东客栈,你娘是去找你了吗?”
“大人,我没见过我娘。”
“你不知道?那我们可有的是法子让你知道,来人上刑!”
边上的差役拿了拶子上来,拶子上还带着血。
“这东西你见过吗?”
张小花摇了摇头,可整个人肉眼可见地颤抖着。
“那你好好看看,这东西叫拶子,两只手各五个手指头,全部伸到这拶子里头,两个差役用力一拉,那钻心的痛就是个七尺男儿也受不了,何况你一个小小的姑娘家。你乖乖地说出你娘亲的下落,我便让人撤了这东西,若是不听,那就有得罪受了。我奉劝你好好想想,别白白受这个罪。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想必你也是懂这个道理的,若是等我们查出你包庇你娘亲,那自然是有好果子给你吃的!”
“我爹当真死了?”
“当真!”
张小花松了一口气,人也不抖了。她朝堂上磕了个头:“大人,民女张小花昨晚确实见过娘亲张农氏,娘亲只说要随孙伯一起到外地去生活,临行前给了我二两银子……”
“那二两银子是我的!张农氏这个贱人,我说昨天晚上这贱人在床上怎么那么卖力讨好,原是哄得老子开心睡熟了偷了银子杀了人跑了!害得老子人财两空!”
陈县尉上前一脚将他踹在地上:“哆嗦什么!就问你知不知道张农氏去了哪里?”
“大人,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我睡得熟,早上刚醒就被你们带到这里了?差役大哥不说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娘们真有这么大胆,老张是怎么死的?”
县尉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装的,便命差役放开了他:“你先回去吧,要是那张农氏回来找你,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知道知道,那小娘们还不是我的对手,要是她跑回来,我第一个把她抓住送到衙门来,大人,抓了她有赏吗?”
“本来是没有的,要是你能抓住,赏你一两银子!”
“好好好,还有大人,张小花那二两银子是我的,大人要给我做主!”
“张小花!”
张小花手抖着从衣服里掏出二两银子,递给县尉。
陈县尉接过银子,反复地看了看。
“老孙,你说这银子是你的,可有什么记号?”
“大人,这我哪能记住呢?二两银子我就放在我家柜子的抽屉里,肯定是那婆娘的给了这个小丫头片子。您快给我吧,我家里快揭不开锅了。”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我还说是我的呢!银子我先放着,你回家等着,等我派人查清了,要真是你的,你再过来领。”
“大人,这话说的,我过两天就要跟着船队去做事了,半年不在家,到时候这事您还记得吗?”
“你放心,是你的跑不掉!”
老孙眼睁睁地看着县尉将银子收入袖中,被差役踢着屁股出了门。
“张小花,你娘现在逃跑了,一时半会恐也寻不回来。你爹也要入土为安,你找人把他领回去下葬吧,还有你家的房子,县衙要收过来,赌坊的钱老板说你爹欠他们三十两银子,这是欠条,不算利息,你家房子卖了还不够赔的,钱老板是好人,不够的钱也不打算找你要了。要是以后有了你娘的消息,要第一时间告知衙门,这公案总要结的。”
“县尉大人,您说张小花的爹是被她娘杀死的,请问是怎么杀死的,何人作证?”
方漓星原本远远地看着,现在看来这个县尉又要贪老孙的银子,又要卖张家的房子,有些看不过去。
“你又是何人?”
“我是一名大夫,也是张小花刚认的哥哥!”
“你一个大夫,不给人看病抓药,跑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有什么资格质疑本县尉断案?”
李景辰上前一步,掏出一个令牌:“那,我有这个资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