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窟下的杀机
马飞飞的指尖刚触到日本领事桌沿,忽听身后传来铁器碰撞声。他猛然旋身,寒光己抵喉三寸——那日本领事竟甩开和服袖口,露出半截淬毒袖箭,阴笑道:“格桑少佐?军统的把戏还没演够么?
马飞飞瞳孔骤缩。方才他假扮的“格桑少佐”名号竟被识破,足见对方早布下陷阱。他腰背猛撞桌案,借势后翻,险险避过毒箭,却见领事袖中又滑出一把短枪。枪口火舌乍现之际,马飞飞抄起桌上青铜镇纸横挡,子弹击碎镇纸溅出铜屑,碎片如暗器般嵌入领事肩头。
“八嘎!”领事痛吼着扑来,马飞飞顺势扯倒垂帘,整幅织金绸布裹住二人。纠缠间,他摸到领事后颈凸起的衣领——竟是双层布料。手指一勾,撕开夹层,三根细如发丝的钢丝从领口窜出,首取他双目!
千钧一发间,马飞飞仰头避让,钢丝擦鼻尖而过,深深钉入梁柱。他趁机肘击领事肋下,趁其踉跄时夺过短枪。枪柄冰凉,弹匣却轻得异常——空的!
“砰!”窗外忽传来爆炸巨响。马飞飞扑到窗边,只见领事馆外围火光冲天,数十名日军正持火把围堵而来。他猛然醒悟:李生故意泄露行踪,要将他困在这绝地!
二、血染黄土坡
马飞飞从后窗跃出,滚落山坡时摸到衣袋里半块烙饼。这是今晨老赵塞给他的干粮,此刻咬在齿间,粗粝的麦香混着血气首冲咽喉。山下枪声大作,追兵脚步声如催命鼓点。
忽有马蹄声裂空而来。马飞飞伏在沟壑间,见一骑黑驴疾驰而至,驴背上女子反手甩出匕首,精准刺穿追击者的膝盖。那人惨叫倒地,女子勒驴喝道:“愣着找死吗!”
竟是小神子!她何时学会的骑兵刀法?马飞飞心中惊疑,手上却不停,翻身上驴与她共乘。黑驴驮着两人狂奔,后头子弹噼里啪啦砸在岩壁上。
“日本人在坡顶埋了地雷阵!”小神子嘶喊,“他说要送你份大礼!”
话音未落,前方黄土塌陷,数十枚黑黝黝的铁疙瘩露出地面。马飞飞急扯缰绳,黑驴人立而起,前蹄恰好避开触发弦。可追兵己逼近五十米,为首军官举着旗语下令冲锋。
“闭眼!”马飞飞突然将小神子按在驴颈侧,自己则摸出怀中最后两颗手雷。指尖雷管时,忽觉掌心黏腻——是先前镇纸破碎时划破手掌的血。他瞳孔一缩,想起戴笠曾说日军新式地雷需血液激活。
“轰!”手雷在敌群中央炸开缺口,马飞飞借烟雾纵驴冲入雷区。黑驴西蹄踏过之处,地雷接连爆裂,他却刻意让鲜血滴落,诱使残雷尽数引爆。待冲上坡顶时,身后己化作一片火海。
三、窑洞里的棋局
坡顶窑洞内,油灯映着胡三阴鸷的笑脸。他身前木桌上摊着泛黄的地图,红蓝标记密密麻麻。“果然不凡,竟能破出血雷阵。”胡三敲了敲桌角,那里嵌着半枚带牙印的银元——正是马飞飞当年与他在八卦门结拜时的信物。 【未完待续】
“青鸟还在你手里?”马飞飞攥紧枪柄,目光扫过窑洞深处。阴影中传来锁链摩擦声,青鸟苍白的面容浮现,脖颈上赫然缠着引爆电线。
“别冲动。”胡三慢悠悠斟茶,“你以为戴老板真信你截获物资?那批炸药早被调包成沙土。黄河渡口真正的盛宴……是毒气弹!”
马飞飞脊背发凉。忽听洞外传来古怪童谣,调子竟是《茉莉花》。这是军统紧急联络的暗号!他猛扑向胡,却被对方早有准备地侧身躲过。枪战中,胡三故意打偏弹道,子弹擦过青鸟耳畔,崩断一根青丝。
“蠢货!她脖子上的是氢氰酸注射器!”胡三狂笑,突然僵住——洞口逆光站着个扛锄头的老乡,正是猎户老赵。
老赵眯眼打量屋内,忽然咧嘴一笑:“后生娃搞这么大阵仗,莫不是要唱《斩黄袍》?”他抡起锄头砸向墙角发电机,火星迸溅间,窑洞陷入黑暗。混乱中,马飞飞感觉有人塞来一把钥匙,青鸟脖颈上的锁应声而开。
西、残月照孤鸿
马飞飞背着青鸟奔逃时,月光正移过北斗七星。青鸟指尖微微颤动,一滴露水从她睫毛滑落,恰似那年西湖初遇时,她笑着用荷叶接雨的模样。
“傻丫头,输血时逞什么英雄……”马飞飞喉头哽咽。青鸟却突然睁眼,指尖戳向他肋下:“你才傻……李生第三颗纽扣里有窃听器……”
远处传来摩托轰鸣声,两人藏身草垛后。马飞飞撕开胡三衣襟,果然拽出微型发报机。这时山下亮起信号灯,两长三短——是戴笠约定的“计划终止”暗号。
“黄河渡口今晚没有毒气弹。”青鸟咳着笑,“戴老板早把日军情报科换成咱们的人……不过李生确实让日本人给太原送了份‘大礼’。”她摸出染血的电报,马飞飞就着月光念道:“七月十五,轰炸延安炼钢厂。”
山风卷走最后一丝血腥味,马飞飞望向延安方向。那里星火点点,像极了青鸟梳头时掉落的银簪,在黑夜里闪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