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坊市的晨雾刚散,石板路上己挤满了挑担的货郎。李十三穿着青布长袍,腰间别着半旧的算盘,乍看是个跑单帮的行商,唯有袖口露出的半截云雷纹内衬,在朝阳下若隐若现。老周头佝偻着背跟在身后,怀里抱着用油纸裹了三层的 "货物"—— 实则是从血魂母巢带出的诛仙剑碎片。
"客官瞧瞧,刚从葬神渊捡的剑骨碎片!" 街角的摊贩举着泛着紫黑的碎骨,"拿回去炼剑,能斩妖邪!"
李雪衣扮成小斯,闻言故意撞翻摊位:"破烂也敢卖银子?我家东家有的是真宝贝。" 她冲李十三使眼色,袖中掉出块刻着云雷纹的玉简 —— 正是剑神冢的入门剑诀。
摊贩的眼睛突然亮起,捡起玉简时指尖划过纹路:"阁下可是万宝商会的人?" 他压低声音,"三楼雅阁,专收剑神冢的物件。"
老周头的伞剑在袖中轻颤,这是血魂殿 "以商养邪" 的惯用手段。李十三却点头微笑,任由摊贩领着走进朱漆大门。万宝商会的三楼雅阁飘着沉水香,十二扇屏风上绘着似是而非的剑神冢地图,每扇屏风后都藏着带刀护卫,袖口绣着逆命瘴气的暗纹。
"在下扬州陈记绸庄的账房," 李十三递上伪造的路引,"听闻贵商会收奇珍异宝?" 他拍开油纸,露出表面生锈的诛仙剑碎片,"家老爷在葬神渊捡的,说是剑神冢的残剑。"
居中的胖掌柜眼睛骤缩,手中的翡翠扳指发出嗡鸣 —— 那是血魂殿用来检测剑神冢气息的邪器。李雪衣见状,故意打翻茶船,沸水泼在屏风上,竟显出血魂殿的祭阵纹路。
"动手!" 胖掌柜的胖手突然变作骨爪,指甲缝里嵌着守墓人的指骨,"把这三人抽筋扒皮,祭了血河祭坛!"
十二扇屏风同时炸裂,露出其后的血魂卫。李十三的算盘突然崩开,三十六枚算珠化作诛仙剑影残韵,每一枚都带着混沌气流,竟将骨爪震得龟裂。老周头的伞剑终于出鞘,青木剑诀卷起茶香,将护卫的兵器绞成木屑。
"雪衣,护好碎片!" 李十三的算盘珠打向祭阵枢纽,"周伯,砍断屏风上的逆命血线!"
他突然瞥见屏风后有暗门,门内传来守墓人魂魄的哭声。审判之眼穿透石门,看见地下三层的祭坛上,三十六具守墓人尸身被钉成六芒星,中央摆着染血的《血河秘典》。
"原来秘典藏在这儿。" 他的算盘珠突然变向,击中胖掌柜的命门,"审判系统,标记祭阵!"
混沌气流顺着算珠涌入祭坛,三十六具尸身突然崩解,魂魄化作光点融入李十三的古戒。胖掌柜发出非人的嘶吼,露出胸口的血魂契约:"你... 你是剑神冢的余孽!"
李十三的指尖按在契约上,龙威虚影悄然浮现:"二十年前,你在黑风林砍断我母亲的发簪,这笔账,该清了。" 他运转《混沌造化诀》,竟将契约逆转为剑神冢的守护印记,"说,秘典最后一页在哪?"
胖掌柜的瞳孔突然涣散,咬碎了藏在舌下的毒丸。李十三咒骂一声,踢开暗门冲下祭坛,却见《血河秘典》己被血水浸透,最后一页绘着中州城的地下祭坛,中央位置标着 "混沌命盘核心"。
"少爷,秘典里夹着这个!" 老周头从胖掌柜尸身搜出半块玉佩,正面刻着 "剑" 字,背面是母亲苏若雪的生辰八字。
李雪衣的扇尖突然点地,云雷纹内力震开祭坛地砖,露出更深的密室。三人对视一眼,李十三在前,老周头断后,顺着湿滑的石阶往下,霉味中混着浓重的血腥气。
密室中央的青铜棺里,躺着具穿着剑神冢服饰的尸身,胸口嵌着完整的逆命血核。李十三的审判之眼刚接触,脑海中突然闪过父亲李明轩的记忆:二十年前,正是此人在传送阵后偷袭母亲,导致她魂魄重伤。
"原来是你," 他的声音冰冷,"剑神冢三长老座下的亲卫统领,却投靠血魂殿。"
棺中尸身突然睁眼,血核发出尖啸,竟引动祭坛的地脉之力。李十三的诛仙剑影残韵首次全力施为,九色剑光斩落的瞬间,尸身崩解,血核却化作血雾,顺着密道逃走。
"追!" 老周头的伞剑劈开密道石门,却见前方是纵横交错的地下水道,霉墙上画着指向中州城的箭头。
回到雅阁时,晨光己染红窗棂。李十三望着满地狼藉,突然发现胖掌柜的翡翠扳指里藏着枚玉简,刻着万宝商会在各州的分舵位置,其中中州城的标记旁画着骷髅头,正是血魂殿总坛的暗记。
"雪衣," 他将玉简递给李雪衣,"通知青云阁,查封所有万宝分舵,重点盯着中州城。" 转身对老周头笑道,"周伯,把秘典残页缝进衣襟,咱们接下来......"
话未说完,坊市方向突然传来警钟。李十三掀开窗帘,看见 zenshenchaotian,万宝商会的旗号被扯下,换上了青云阁的云雷旗。楼下传来捕快的呵斥声,却混着几道熟悉的血河卫气息 —— 那是伪装成官差的血魂殿残党。
"走后巷。" 李十三将诛仙剑碎片塞进老周头的货担,"青州城己不安全,咱们绕海路去中州。"
他突然瞥见街角茶馆的二楼,有个灰衣人正用逆命刺划破玉简,玉简上的云雷纹竟变成血魂殿的图腾。那是血魂殿 "借鸡生蛋" 的邪术,用剑神冢的信物传递假消息。
"周伯," 他突然停步,"把咱们的行踪,故意泄露给那个灰衣人。"
老周头先是一愣,随即点头,假装踉跄撞翻灰衣人的茶盏。李雪衣趁机在灰衣人袖口种下云雷纹标记,确保血魂殿能 "顺利" 追踪。
夕阳西下时,三人己混在出城的商队中。李十三望着青州城的城门,想起密室中那具背叛者的尸身,想起母亲魂魄说过的话:"剑神冢的传承,从不是高高在上的神话,而是无数守墓人用鲜血堆成的路。"
货担里的诛仙剑碎片突然发烫,与古戒产生共鸣。李十三知道,万宝商会的覆灭只是开始,中州城的血魂殿总坛,才是真正的龙潭虎穴。但此刻,他摸着衣襟里的秘典残页,望着老周头鬓角的白发,忽然明白,所谓审判,从来不是孤胆英雄的独奏,而是无数心怀正义者的合奏。
商队的驼铃声渐远,青州坊市的灯火在身后闪烁。李十三抬头,看见夜空中有鹤影掠过,那是青云阁的传讯鹤。他知道,血魂殿的阴谋如同这夜色,看似深沉难测,却终将被审判之光撕破。
"少爷," 老周头突然指着前方,"前面就是渡口,咱们坐的那艘商船,船主说船头挂着辟邪的云雷灯笼。"
李十三点头,却注意到灯笼的云雷纹摆错了方位 —— 那是血魂殿的陷阱标记。他嘴角勾起冷笑,暗中握紧了袖中的诛仙剑碎片,准备给追踪者一个难忘的 "见面礼"。
夜色如墨,渡口的浪花拍打着船舷。李十三站在阴影里,看着伪装成商船的血魂殿船只驶来,船头的逆命灯笼在风中摇晃。他知道,真正的战斗,即将在这片看似平静的海面展开,而万宝商会的覆灭,不过是这场审判长卷中的一页。
当第一支带血魂咒印的弩箭划破夜空,李十三的诛仙剑影残韵终于全力爆发,九色剑光映亮海面,如同破晓的晨光,撕开了血魂殿在青州的最后一层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