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
教室内。
在李凯的安排下，教室的清扫工作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桌椅都被搬到走廊上擦洗干净，地面被拖把拖的一干二净。李凯做事非常细致，连讲台的边角缝隙、粉笔槽都清理得干干净净。张娜一首默默地跟在他旁边，擦完了窗户，又去帮忙整理讲台上的粉笔盒和杂物。她动作很轻，话也很少，但非常认真。
“张娜，把那个抹布用清水再洗一遍，拧干点再擦黑板槽。”李凯温和地吩咐。
“嗯。”张娜小声应着，立刻照做。在李凯的带动和指导下，她似乎也放开了些，不再那么拘谨。
“李凯，你看风扇叶片要不要擦？好像积了不少灰。”一个男生指着天花板上的吊扇问。
李凯抬头看了看：“嗯，是要擦。不过有点高，得找个人……”
“我来我来！”刚清理完水垢、洗了好几遍手的许杰正好回到教室门口透气，听到后自告奋勇。他搬了张桌子，又摞上一把椅子，动作麻利地爬了上去。李凯在下面扶着椅子，把干净的湿抹布递给他。
“小心点。”李凯叮嘱。
“放心，摔不着。”许杰站在高处，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扇叶，灰尘簌簌落下。
张娜仰头看着，小声对李凯说：“李凯，许杰他…挺厉害的。”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佩服。
李凯笑了笑：“嗯，他做事其实很靠谱，就是嘴有点欠。”
站在高处的许杰耳朵尖，立刻反驳：“喂喂，李凯，背后说我坏话我可听见了！我这叫幽默风趣懂不懂？”教室里响起一阵笑声。
阳光透过明亮的窗户照进来，落在干净的地板和整齐的桌椅上，也落在少年们沾着汗水和灰尘却充满活力的脸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各个战场的“战斗”逐渐接近尾声。
女厕所里，在陈思思近乎变态的严格要求下，在白欣、石雷的“艰苦奋战”和许杰的“临时支援”下，终于焕然一新。
地面光洁，瓷砖恢复了原本的颜色。小便池和水龙头也闪闪发亮，连瓷砖缝都被刷得干干净净。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洁厕灵混合的、略显刺鼻但绝对“洁净”的味道。是李思思所喜欢的。
白欣累得几乎虚脱，靠着墙喘气，橡胶手套里全是汗，头发也乱了，脸上蹭了几道灰痕，但看着干净的成果，心里竟也生出一丝成就感。
“嗯…勉强合格吧。”陈思思戴着白手套，用指尖抹了一下水箱顶部，又蹲下检查了最角落的瓷砖缝，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辛苦了。”
听到这三个字，白欣和石雷差点激动得抱头痛哭。许杰则是一副“总算解脱了”的表情，活动着因为刷水垢而有些发酸的手腕。
“许杰，谢了。”白欣小声说了一句，虽然过程被他气够呛，但不得不承认，没他帮忙抬水箱清死角，她们会更惨。
“嗯？”许杰挑眉，故意掏掏耳朵，“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白欣立刻收回那点感激，瞪了他一眼，“我说你可以滚了！”
许杰哈哈一笑，毫不在意地拎起靠在门边的铁锹：“收到！我去还工具了。他潇洒地挥挥手，走了出去。
走廊和教室也基本完工。余枝和王力正拿着干拖把做最后的吸水工作，地面光洁如新。
教室窗明几净，桌椅摆放得横平竖首，粉笔槽里整齐地码放着彩色粉笔，讲台一尘不染。
“大功告成！”余枝把拖把一扔，叉着腰，得意地看着自己的“领地”。
“完美！”王力也附和道，他额头上都是汗，运动背心也汗湿了一片，但精神头十足。
李凯和张娜正在做最后的检查，把散落的抹布归拢到一起。
就在这时，一阵穿堂风猛地从走廊尽头敞开的窗户吹了进来，带着深秋的凉意。风卷起了地面一些还没来得及清理的细小灰尘和纸屑，也把挂在教室门后、用来登记值日情况的小白板吹得“哐当”一声响。
“哎呀！谁开的窗户？快关上！”张娜喊道。
离那扇窗最近的是余枝，她下意识地就想跑过去关窗，但地上刚拖过，还有些湿滑。她跑得急，脚下一滑，“哎呀”一声惊呼，整个人就向前扑倒！
“小心！”旁边的李凯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想去扶她。
但有人比他更快
只见一道人影如同猎豹般从教室门口窜出！是刚放下工具准备去洗手的王力。他离窗户其实比李凯远，但反应和爆发力惊人。在所有人都没完全反应过来时，他己经冲到余枝身边，长臂一伸，稳稳地揽住了她即将摔倒的身体！
“砰！”王力自己因为巨大的惯性，后背撞在了墙上，发出一声闷响。但他牢牢地护住了怀里的余枝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王力惊魂未定地靠在张伟结实的胸膛上，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她能清晰地闻到男生运动后带着阳光和汗水的蓬勃气息，心脏砰砰狂跳，几乎要蹦出嗓子眼。
王力也愣了一下，低头看着怀里像受惊小兔子般的女孩，平时大大咧咧的他，脸上也罕见地掠过一丝不自在的红晕，手臂有些僵硬地松开。
“咳…那个…你没事吧？”张伟挠挠头，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
“没…没事！谢谢你！”余枝像触电般弹开，低着头，声音细若蚊呐，脸红得快要滴血，飞快地跑过去把那扇惹祸的窗户关好，然后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教室。
走廊里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善意的起哄声和口哨声。
“哇哦——！英雄救美啊王力！”
“可以啊力哥！这反应速度！”
“枝姐脸好红哦！”
王力被大家调侃得黝黑的皮肤也掩盖不住红晕，他梗着脖子嚷嚷：“去去去！瞎起什么哄！我就是…就是怕她摔了影响我们班卫生评分！对吧，陈委员？”他试图把话题引向严肃的班级荣誉。
陈思思正拿着她的小本本记录最后的检查情况，闻言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但嘴角似乎也微微向上弯了一下。
白欣也刚从厕所的“硝烟”中缓过神，目睹了刚才那一幕，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王力关键时刻这么靠谱。”
李凯看着王力窘迫的样子和余枝逃进教室的背影，也温和地笑了，没有加入调侃，只是走过去拍了拍张伟的肩膀：“干得漂亮。”
许杰不知何时也溜达回来了，靠在门框上，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啧，大扫除还能扫出‘意外收获’，值了。”
“灭绝师太”杨老师背着手，慢慢地巡视了一圈，从教室到走廊，再到厕所，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她走到讲台上，看着下面一张张带着疲惫却洋溢着青春光彩的脸庞。
“嗯，这次大扫除，整体完成得不错。”她顿了一下，目光扫过角落还有些狼狈但眼神晶亮的白欣，扫过一脸严肃的陈思思。
“某些同学，在困难任务面前没有退缩，互相帮助，值得表扬。”杨老师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熟悉她的人能听出里面的赞许，“班级的整洁需要每个人的付出和责任心。好了，收拾一下，准备放学吧。”
教室里响起一片放松的呼气声和收拾书包的窸窣声。
白欣瘫坐在椅子上，感觉浑身像散了架，但看着窗明几净的教室和身边嬉笑打闹的朋友，看着张伟偷偷瞄向余枝方向的眼神，不由得开始打趣余枝。
一旁的李凯默默整理着清洁工具，许杰一脸嫌弃却又偷偷拿出湿巾擦着裤腿上不知何时溅上的一个小泥点……
她忽然觉得，这累死累活的大扫除，好像也没那么糟糕。汗水、灰尘、小小的意外、互助的温暖、青春萌动的情愫、甚至和陈思思的斗智斗勇、和许杰的拌嘴……都像一块块色彩斑斓的拼图。她揉了揉发酸的胳膊，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