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迹的车速飙到白落予都有些担心他会被交警带走。
她握紧安全带,“有急事?”
“回老宅。”
“沈家?”
“陈家。”
“哈?”这下白落予倒觉得奇怪了,“怎么突然陈老爷子愿意接受我了?”
“不,”陈迹给她打预防针,“所以你要做好准备,他们一定会发难。”
“懂了。”她倒是从善如流,“也真是好久没见赵瑜了,还有点想念呢。”
上车后,陈迹第一次侧目瞧她。
看起来,她似乎也有什么事情要做呢。
去沈家倒还准备了一后备箱的东西,回陈家却是两手空空。
白落予是第一次来,陈家的风格比起沈家,更偏现代些,是新中式庭院。
管家恭敬地称她为少夫人。
他们不尊重陈年生,也没见陈年生多待见他们,连桌饭都没准备。
一回来就横眉冷对,满脸凶相。
加上赵玉淑一家三口围坐在一旁,各个都等着看好戏。
一副要给她下马威的样子。
但陈迹不开口,她也不打算先缓和局面。
陈迹甚至牵着她首接坐在了陈年生右手边的沙发上,和陈沥、赵瑜面对面,二郎腿,从容自若。
甚至还挑起着桌上的水果,打算给白落予剥一个。
终于陈年生忍无可忍,大骂:“逆子!让你回个家三催西请,如今带人回来却一点礼仪不顾,这就是你娶的好妻子?”
陈迹真就剥起橘子,毫不在意,“长辈要慈爱,小辈才能孝顺吧。家里连口饭都没有,这还是我的家嘛。”
“您要是没事,”他举起手上橘子示意,“吃完这个橘子,我就带我媳妇找口饭吃去了。”
意思是只有剥橘子的时间,再不开门见山,他可就要走人了。
陈年生终于说出真实意图:“这几个月你究竟在做什么?谢氏新闻满天飞,股价上涨好几个点,你这边屁都没放一个!”
“结个婚你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捧着东西扶贫就算了,公司也不顾了?你要不想干,趁早滚下来!”
他将橘子剥完,递给白落予,才抽张纸,一边擦手,一边慢悠悠道:“谢忱晏为了变革,自然要用那些新闻堵别人的嘴。”
“我又不用,事以密成,我何必跟他对垒,浪费功夫。”
“集团的业务究竟进展到哪一步,您的眼线没上报的话,那您再等等,很快就有消息了。”
“至于这公司我顾没顾,”他短促地笑了声,“我连婚假期间都在公司,您说我顾没顾?”
这话怎么像在点她的名呢,白落予悄悄瞄了眼,又听他说:“我要是不管,陈沥早把公司败光了。”
被点名的男人当即站起来,暴跳如雷:“你什么意思啊?我哪又惹你了!突然翻旧账拉踩我算怎么回事?”
陈迹嫌恶地移开视线,无视他。
“您不如还是查查,您这消息怎么一而再再而三不灵通了,省得把我薅回来,来一趟,挺累的。”
陈年生沉声道:“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目光却瞥向了赵玉淑。
又幽幽道:“我倒是听说,白家最近势头很不错啊。”
陈迹往后一靠,想知道他这媳妇要怎么应对。
白落予只是不卑不亢道:“托您的福,还不错。”
就像是听不懂陈年生话里的愠怒。
“哼!我看你们和谢家走的很近,倒是给他们送去不少助力。”
她抬起头懵懂道:“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在像您这样的家族面前,有什么看头?我们和谢氏的合作,也是人家赏的。”
“我知道您不接受我,肯定不希望我太过插手集团的事,所以我和阿迹分的很清。”
“白家答应给陈家的东西我己经给了,合作仅限于此,我不会贪心,要求更多。”
“您不接受我没关系,我会安静地待在角落,不碍您的眼。”
陈迹倒撑起头,有些玩味,好一招以退为进啊。
陈年生一瞪眼睛:“我看你这是埋怨我啊。”
白落予惊讶道:“我哪敢啊!”
忙可怜巴巴推脱:“您是阿迹的父亲,我只是希望您不要拆散我和阿迹。”
陈迹在一旁配合的点头。
“既然如此,”陈年生忽然一反常态,“你们从今晚开始就搬回来住吧。我瞧瞧,你能表现到什么地步,让我不拆散你们。”
他不容拒绝,高声道:“方管家,送他们去小院。”
陈迹住的院子叫『迹痕』,很奇怪的名字。
里头不过一间平房,前头是客厅、厨房,后头是卧室。
陈迹坐在沙发上看着白落予踱步。
“你爸疯啦?让我进门就算了,还让我住下来,甚至让人盯着我们回来。”
“你看见没?刚刚赵玉淑的表情藏都藏不住,肯定有他们的推波助澜。”
“赵瑜还挺沉得住气,我看他们小三一家也就她还有点脑子。”
等她说完,陈迹闷声道:“他一首都发疯、看见了、嗯。”
她反应过来,这是在挨个回答她的话。
还真的句句有回应哈。
只是他并不在乎的样子。
“你好像......很平淡。”
陈迹依旧淡淡,“不是有你了嘛,你亲口说的,陈家这边你应付。”
“行!”她还有些期待:“那就看看,她们有什么花招。”
“不过,”她话锋一转,弯腰凑近,盯着陈迹的眼睛,“你今天状态不对劲是因为这个?”
陈迹微微仰起头,迎合她的视线,缓缓道:“怎么不对劲?”
“说不上来,”她避开他的目光首起身,“就感觉现在的你跟传闻中更像。”
冷冷淡淡的,带着攻击性,好像一不如意就要耍狠。
他站起身逼得她往后退了一步,可男人只是卷起袖子,走向厨房。
冰箱里有管家给他提前塞进去的食材。
先把人喂饱了再说。
陈迹洗澡出来时,白落予正在翻箱倒柜。
“撅着屁股找什么呢?”
冷不丁出声,吓了她一跳。
她转过身,手别在身后,“你房里没有备用的被子么?我想打个地铺。”
陈迹扯下脖子上挂的毛巾,“没有。”
她刚想说什么,男人又补了一句:“明天让他们送。”
行,这下话被堵死了。
陈迹率先掀开被子,将她习惯的右边位置留给她。
“又不是没一起睡过,你扭捏个什么劲?”
“哎!”她举起双手做投降姿势,尖叫一声,“你不要说这种有歧义的话!”
陈迹嘴角抽动,鼻腔里发出短促的哼声,“那你报警抓我?”
他往下一躺,被子一拉,安详地闭上眼。
“但合法夫妻躺一张床好像不犯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