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行程,她们需要前往沈氏。
杜铭和顾时迁己经到了。
“白总监,白总监?”温颂高声道:“红灯!”
白落予紧急踩下刹车,终于是在斑马线前停下。
“对不起,我走神了。”
温颂摇摇头,“要不换我开?”
“不用,”她握紧方向盘,“我就是刚刚在想事情没注意。”
车子重新发动,温颂挑起话题:“你似乎状态不对,和陈总吵架了?”
“不算吧,”她回忆道:“就是互相交流?”
温颂忽然笑了声。
她奇怪道:“你怎么突然笑了?”
温颂摆摆手,又问道:“陈总生气了?”
这回她又惊讶了,“你怎么知道?”
温颂的笑意更深了,调侃道:“我要是陈总我也生气,白总监,你真的太年轻了,还没开窍呢。”
白落予心下不忿:谁没开窍呢?我都开荤了!
不过听起来小颂姐好像很了解的样子,不如请教一下,毕竟她答应了陈迹。
“小颂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温颂玩味道:“是个人都看出来了。”
“虽然我们进去后他表现的官方专业,但他的眼神始终盯在你身上,想来是顾及我和那个总助还在,才收敛些。”
“结果你呢,满脑子都是跟人家谈生意,似乎一点都没有夫妻之间的亲昵,真是浪费他的表情。”
她又搬出那句话:“公私分明嘛。”
“是嘛,”温颂故意道:“那看来陈总还是不够专业啊,我瞧着他不是很想分呢。”
“哎呀,”她放下上下级的身份,仿佛此刻就是同朋友聊天,带了点撒娇:“那你也知道我和他就是联姻,没什么感情基础。”
“做夫妻也就一个星期吧,这一个星期还就只见了两面,我怎么亲昵啊?”
温颂摇摇头,“那他呢?我观察了他对你态度,他看向你的眼神,我能确定,他对你不是没有感情,他是不是对你一见钟情啊?”
“啊?”白落予自己都不相信,“不会吧,以他的身份地位,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啊,我没这么大魅力吧?”
温颂耸耸肩,“谁知道呢?各花入各眼。反正我看他对你不一般。”
“那是因为他的婚恋观吧,他们家族呢不允许离婚,他也认定了这件事。所以谁跟他结婚,他就将对妻子的感情投射在谁身上。”
“而且他似乎有一套夫妻之间相处的模式,他会设定丈夫和妻子应该履行什么样的义务,行使什么样的权利。”
“似乎做到那些,才更像一对平常又幸福的夫妻,虽然我还没完全弄清这些义务和权利到底包括哪些。”
“不,”温颂否定了她:“我反而认为,他不是因为你是他的妻子,所以要求你按照他既定的模式走,给你他的喜欢。”
“男人,没有这种忠诚到认定一个身份就认定一个人的,更别说这种选择面和选择权尤其大的豪门少爷。”
“就算他们是理性的,看中谁身上的价值,可如果没有感情,他们大可以相安无事,和你各过各的。”
“为什么非要你参与他的生活,和你做一对平凡幸福的夫妻?你不管他,他岂不是更潇洒自在?”
“妹妹,”温颂意味深长道:“利益和情感,他们分的很清的。”
温颂的话成功动摇了她。
是啊,为什么呢?
“因而我认为,”温颂拉长了语调:“他是愿意接受你,所以在和你结婚后,希望你能够和他一样认定彼此。”
“所谓的妻子的义务和权利,不过是他想用来确定,你是否一样接受了他,对他付出了真心的一种方式。”
“君子论迹不论心嘛,他看不见你的心,只能看你的行动了。”
难怪,难怪他质问自己,怎么连表面敷衍的真心都不愿意付出。
对他而言,哪怕只有行动上的表示,哪怕是装出来的关心,也总比真的不在乎要好。
白落予深深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为什么呢?他那样的人,竟然就这么接受了我?”
“会不会是因为男人的占有欲?他并不是愿意接受我,而是无法忍耐自己的妻子对自己漠不关心?”
温颂无奈:“你怎么还是在怀疑啊?还是那句话,男人如果真的讨厌你,你的关心、付出对他而言才是毒药,是麻烦。”
“这时候不叫占有欲,而是男人的底线,他们不允许你背叛他,其他时候最好离他远远的。”
“只有在乎一个人,才会要求或者渴望,对方也一样在乎自己。”
“男人的占有欲,”温颂勾起唇,“是对喜欢的人而言的。”
白落予的脑袋彻底成一团浆糊了,“那就是我想错了,他也许还有别的什么原因,谁知道呢?”
装的也好,演的也罢。
“他那个人像一本我看不懂的书。但他怎么可能喜欢我?”
温颂不再多言,只是说:“那你就慢慢体会吧。”
“不过——”白落予迟疑道:“我确实还有个问题想向您请教。”
温颂笑了,回应道:“您请说。”
“我实在不会和一个顶着丈夫身份的陌生男人相处,心理上我知道他是我的丈夫,但生理上我没办法这么快接受,你明白吧?”
温颂点头,“你们跳过了恋人的过程,首接成了夫妻,少了相知,明明该是最熟悉的人,偏偏又是陌生的。”
“所以亲昵也不是,疏远也不该,十分尴尬。”
“你懂我!”白落予十分感动:“所以我该怎么办?尤其陈迹那个人,真的太难懂了!”
温颂笑笑:“其实你己经做的很好了。”
她脱口而出:“啊?”
温颂侧目,淡淡道:“你不怕他。”
她疑惑道:“是啊,为什么要怕他?”
“很多人都怕他,怕他的权势,怕他的身份,怕他背后的家族、集团,怕他带给自己的压迫感。”
“但你不怕,”温颂看向她,“这己经是平等以待了。”
“如果你没和他结婚,你还会这样对他吗?跟他吵架,纾解自己的不忿和情绪。”
白落予老实反思,承认,确实不会。
当时为了达成目的,在他面前,可是装的一手乖巧柔弱,把自己放在了低他一等的位置上,祈求他答应。
“正是因为你其实己经接受了他丈夫的身份,所以才会用这样的方式对他。”
她回忆道:“那大概是因为,他也以同样的方式对我,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而高高在上。”
反而总是告诉她,她可以行使妻子的权利,除了背叛,她可以对他做任何事情。
他也用自己的付出证明,他不会压榨她,而是给予了她尊重和保护。
温颂赞许道:“那看来陈总不像传闻一般,你嫁了个不错的人。”
无关身份地位,而是他的品行。
她鼓励道:“继续保持吧,等有一天你也喜欢上他,那个时候自然就知道如何和他相处了。”
“啊?”白落予面露难色,“那要怎么喜欢上他?”
温颂乐了,“你没有喜欢过谁吗?”
她摇头,“没有。”
或许,算有?
那个消失的男模算不算?
不过,要说喜欢也谈不上,顶多是有点怀念。
温颂想了想,笑着说:“那就得看陈总的本事了,看他如何让你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