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回来啦。”
凌逸丝毫不觉有什么,笑着和秦书明打招呼。
秦书明喉结滚动,不自然的移开视线。他觉得凌逸身上的皮肤,白得比今天的太阳光还要刺眼。
点了下头算是回应,秦书明快步走了过来。丢给了凌逸一个小瓷瓶,提着手上的两包药,大步跨进了灶房。
“先洗了药水澡,再抹药,”灶房里的秦书明说道。
凌逸听见秦书明在往锅里掺水,想来就是在给他熬洗澡的药水吧。
熬了约摸大概两刻钟,锅里透明的清水已经变成了深褐色。
加了冷水兑好了水温以后,秦书明把水提进了凌逸的房间。
“就在房间里洗吧,”放下洗澡水,秦书明便往院子外去了。
凌逸洗完澡也没听见秦书明回来的动静,不知道他又去了哪里。
拿出了秦书明刚才给他的小瓷瓶,打开塞子一股浓郁的苦药味冲了出来,细闻却有一股独属草木的清香。
身上其他地方都细细的抹上了药,就只剩背后够不到的地方还没抹。
凌逸探头在窗户边看出去,正好看到秦书明提着一篮子蔬菜进了门,想来又是去杨婶子家买菜了。
“秦大哥,哥。”凌逸想让秦书明过来,帮自己擦一下后背。
秦书明以为凌逸是有什么事,将菜篮子放在屋檐下,走了过来。
进门见凌逸只穿着裤子,正光着上身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他买回来的膏药望着自己。
凝脂般的肌肤散发着莹润的光泽,只是那细腻肌肤上的红色疹子实在碍眼。
想来是想让自己帮他抹药,手臂和胸前已经抹上了深绿色的膏药。
背后应该是够不到,秦书明喉咙发紧,想转身逃离这里,脚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哥,你帮我擦一下后背行吗?我够不到,”凌逸转过身去趴在了床上。
凌逸很瘦,此时趴着,两边的肩胛骨显得更是突出。单薄肩背下面那纤细的腰肢,秦书明觉得自己一只手就能握住。
拿过药瓶,倒出一些在那片白皙的皮肤上,然后用手掌将膏药抹匀。因着常年做活,他的手非常粗糙且布满了厚茧。
“嘶,轻点,哥,”凌逸疼的倒抽一口凉气,秦书明的手掌太粗糙了,摸在他的背上硌得他皮肤生疼。
秦书明呼吸粗重,那比小麦色还深上两分的脸上泛起了一抹微不擦的薄红。
当下也顾不得手上的力度了,三两下快速给凌逸抹完了药,丢下小瓷瓶转身逃也似的出了屋子。
行军打仗异常艰苦,十几个汉子挤在溪边,一起洗澡也是常有的事。可对着凌逸,自己却像是一个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一样,心浮气躁起来。
在院子里打了井水上来洗了把脸,秦书明脸上的热度这才降了下去。
他进到灶房准备做午饭,家里还有一块昨天买的猪肉,刚才他去杨婶子家买了一些黄瓜回来。
“吃黄瓜炒肉行吗?”他抬头问走到灶房门边的凌逸。
“嗯,行。”凌逸洗了药水澡,身上又抹了药。现下感觉好多了,不像刚才那样抓心挠肝似的发痒。
脆嫩的黄瓜切成薄片,用盐腌上片刻,再用清水淘洗干净,和着猪肉一起炒。
秦书明外表看着粗犷,糙汉子一个。可是做饭的手艺却是不赖,想来是这几年自己一个人住着,练出来了吧。
黄瓜炒肉就着白米饭,凌逸感觉自己有点吃撑了。
放下筷子,他打算去院子里走走消消食儿。
刚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现在却是乌云密布。风声呼啸,预示即将有一场暴雨的到来。
凌逸赶紧把洗好的被套收进房间,这年头布匹金贵着呢。这被套可是他为数不多的家当之一,淋坏了可怎么办。
堂屋里有一张长条凳,凌逸将被子折叠起来搭在了上面。
“轰隆隆”雷声滚滚,狂风裹挟着暴雨侵袭而来,粗大的雨点狂暴的砸在茅草顶上。
下雨无事,秦书明便把他打猎的家伙事儿拿了出来。在堂屋里摆弄,检查一下有没有需要修复的地方。
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这些家伙事儿,对于猎户来说可是至关重要的。
若是家伙事儿坏了,在危险重重的深山里可是能要人命的。
凌逸搬了个凳子坐在秦书明旁边,望着窗外愣神。他觉得这场雨下得比直树偷电瓶车那天,比依萍找她爸要钱那天都要大。
“哥,你明天要上山吗?”
“哥,今天卖狐狸顺利吗?”
“哥,你今年多大了呀?”
凌逸是个嘴巴闲不下来的人,无聊的时候逮着路过的狗都能聊两句。
“明天不去,等地干透了再去。”
“顺利。”
“二十一,”秦书明还是一如既往寡言少语,但却也句句有回应。
“啊?你才二十一啊!”
秦书明抬头看着凌逸,他坐在窗户下逆着光,一双深邃的眼眸里写满了“我很老吗?”
“哈,不是。我是说你看起来很成熟稳重。”凌逸尬笑了一声,抬手摸了摸耳朵掩饰自己的尴尬。
秦书明性子冷淡,寡言少语。再加上他那具高大挺拔的身躯,谁能想到他不过是个才二十一岁的青年啊,凌逸还以为秦书明至少比自己大六七岁。
两个人在堂屋里干活,聊着天倒也不觉得沉闷。雨势渐小,天色也越发黑了起来。
秦书明把工具收到了灶房后面的杂物间,点上油灯。准备做晚饭,刚才凌逸说想吃他擀的面条。
和面是个力气活儿,若是让凌逸来。只怕是还没揉几下面团就会吵着手酸,可对秦书明来说却是过于小菜一碟。
凌逸自告奋勇给秦书明打下手,洗了一把小青菜。等下和面条一起煮,见面条擀得差不多了他便去灶前烧火。
下午没怎么动弹,他不是很饿。只吃了小半碗面条和一些小青菜,剩下的自然全进了秦书明肚子里。
幸好刚才暴雨之前,秦书明去井里打了水,将灶房的水缸装满了,不然暴雨过后井里的水铁定浑浊没法用。
洗刷好碗筷后,秦书明又给凌逸熬了药水洗澡。柳郎中说了,每天多洗两遍会好得快一些。
被子今天洗了,还没有干,凌逸便从箱子里将那床厚棉被拿了出来。
“呀!”刚躺上床凌逸就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他把油灯端过来凑近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