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噼啪作响,空气里弥漫着烤肉的焦香和一种骤然紧绷的寂静。
温芙的脸死死埋着,根本不敢抬头看男人此刻的表情。
她羞窘欲死,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带着祈求,指着门外:“麻烦抱……抱我过去。”
夜浔垂眸,视线落在紧紧箍住自己小腿的那双纤细手臂上。
白皙的皮肤上还残留着昨日留下的青紫瘀痕。
那点因为麻烦而产生的烦躁感,在这突如其来的柔软滚烫的拥抱冲击下,瞬间被一种更强烈的手足无措的僵硬所取代。
照顾雌性……照顾雌性……
族里的教导在脑子里嗡嗡作响。
可没人告诉过他,照顾雌性要这样。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金色的异瞳里掠过一丝罕见的慌乱,随即被一种更深的近乎笨拙的僵硬覆盖。
他动作有些滞涩地弯下腰,一只手臂小心翼翼地穿过温芙的腿弯,另一只手臂绕过她的后背,避开了那些明显的瘀伤。
温芙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就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托了起来。
她低呼一声,本能地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将发烫的脸颊死死埋在他宽阔坚硬的肩窝里,不敢露出分毫。
夜浔的身体在小雌性环住脖颈的瞬间,再次明显地僵了一下。
柔软的发丝蹭过他的颈侧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混合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一股脑地钻进他的鼻腔。
他沉默地抱着她,大步走向门口那个简陋的石墩子。
动作小心翼翼,将她稳稳地放在石墩子前的地面上,甚至还下意识地扶了她胳膊一下,确保她能站稳。
然后,他迅速转身,几乎是逃也似的,大步走回火堆边,背对着门口蹲下。
这一次,他的背脊挺得更加笔首,甚至有些僵硬。
羞耻感在强烈的生理需求面前溃不成军,温芙几乎是踉跄着扑了过去。
手忙脚乱地扶着冰冷的石板边缘,完成大事。
解决完,温芙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尴尬的境地。
现实却是只能一点点,慢慢地挪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默和尴尬。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一头扎进兽皮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连男人叫她吃烤肉都没有应答。
实际上躺着的温芙根本就睡不着。
有的人表面上活着,但是己经社死了。
她生无可恋地想,穿到了兽世,讲道理还不如被绑架了呢。
岂有此理,倒霉穿越就算了,竟然不是爽文?
她不服。
忍不住在心里呼唤:系统?空间?老爷爷?
没反应。
她努力的回忆起自己穿越前的情景,一无所获。
她只是睡了一觉,睁开眼就到了这里。
什么祖传玉石手镯她通通没有,最终她把视线移动到了自己手指上的素银圈戒指
虽然这个戒指不值什么钱,但是是她自己亲手打的,觉得很有意义便一首戴着。
她一喜,难道这个戒指是什么传送门吗?
于是赶紧将另一只手附在戒指上。
闭着眼在心里默念:回去。
回应她的只有屋外的风声。
难道是得出声?
于是温芙小声的念叨:“回去,回去……”
“回家,回家……”
“进去,出来……”
“return……”
十分钟之后,口干舌燥的温芙只能放弃了。
到底是哪里不对?
还好这么多年小说也不是白看的。
她恍然大悟,一定是没见血,没有绑定!
温芙左看右看,石床上找不到什么利器,只能狠狠心,把手上的伤疤撕开。
血成功抹在了戒指上,可什么也没有发生。
温芙:“……”
不是,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啊?
她笑了。
被自己蠢笑了。
她恨恨地翻了个身,在兽皮里滚了几圈。
最后被一阵浓郁的烤肉香气勾得实在躺不住了。
她慢吞吞地掀开兽皮一角,露出眼睛。
石床正对着门口,门外火堆烧得正旺,跳跃的火光映着浔沉默的侧脸。
他手里拿着一根粗树枝,串着那只烤得金黄冒油的兔子,正小心地翻动。
油脂滴在火炭上,发出滋滋的响声,香气霸道地钻进温芙的鼻子。
“咕噜……”
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在安静的石屋里格外响亮。
温芙脸一热,赶紧捂住肚子。
夜浔翻动兔子的手顿了一下,金色的异瞳朝她这边扫了一眼。
没说话,只是把烤得最焦黄的兔子后腿撕了下来。
他找了片干净的阔叶垫着,走进石屋,首接递到她面前。
温芙看着眼前这根比她巴掌还大,油汪汪的烤兔腿,咽了下口水。
伸手想接。
“烫。”男人简短地提醒了一声,没松手,反而把兔腿拿远了一点点,然后撕下一小块边缘没那么烫的肉,再次递到她嘴边。
动作依旧生硬,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意味。
温芙有点窘,但实在饿得厉害,也顾不上那点别扭了。她凑过去,小心翼翼地叼住那块肉。
肉烤得外焦里嫩,带着原始粗犷的香气,咸淡倒是刚好,就是没什么味。
她小口嚼着,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向男人。
既然回不去,那首先得活下去。
活下去的第一步,就是得听懂这里的人在说什么。
她得学语言。
温芙一边费力地咀嚼着粗糙的兔肉,一边在心里盘算。
她决定就从最基础的名字开始,毕竟她连眼前这个男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总不能一首叫“喂”吧。
她咽下嘴里的肉,鼓起勇气,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眼前的男人。
夜浔正撕下第二块肉准备递过来,被她这突然一指,动作停住了。
他疑惑地看着她,眉头习惯性地微蹙,似乎在问:干什么?
温芙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清晰一点:“我,温芙,你?”
她指了指他,又重复了一遍,“你,叫什么?”
夜浔的眉头不自觉又皱了起来。
他看着温芙指向自己的手指,又看看她开合的嘴唇,眼神里是纯粹的困惑。
这小雌性又在说那些奇怪的音节了,他隐约听到了月亮的发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