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芙和夜浔讲述着着建房子,开垦土地,种下希望……一系列美好的蓝图。
然而,这份雀跃只持续到了第二天清晨。
天还没完全亮透,温芙就被小腹一阵隐隐的坠痛弄醒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身下铺着的厚厚兽皮垫子。
还好,干的。
她小心翼翼地坐起身,刚挪动一下,一股熟悉的温热感涌出。
来了。
温芙心里哀叹一声,意识沉入空间。
角落里,那两箱双十一囤的卫生巾还在。
她取出一包日用和一包夜用,外加一包护垫,动作飞快地拆开包装。
看到里面排列整齐的白色小翅膀,她松了口气,随即又涌起一股强烈的焦虑。
这东西是消耗品,用一片少一片。
在这兽世,用完可就真没了。
在找到可靠的替代品之前,必须省着用。
她拆开一片日用垫上,又把剩下的重新收回空间,只留了几片夜用和护垫在外面,用干净的兽皮小心包好。
如果能找到棉花就好了……
温芙一边处理着自己,一边发愁。
用兽皮?
虽然夜浔之前缝制过,但太浪费了。
那些柔软吸水的兽皮,硝制一张需要多少功夫?
用来当一次性用品,简首是暴殄天物。
而且处理起来也麻烦。
她刚换好,收拾干净,准备悄悄下床去处理换下的东西,石门就被打开了。
“醒了?”夜浔身上还带着晨露,手里提着一篮子新鲜的肉。
随即他就敏锐地察觉到了空气里那股腥甜的气息。
他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金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里亮起,带着了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嗯。”温芙含糊地应了一声。
夜浔没多问,很快从角落一个藤筐里拿出厚厚一叠早就准备好的东西。
那是他用最柔软的兔皮缝制,里面还细心地缝上了吸水性强的小垫子。
边缘都用坚韧的兽筋仔细缝好,不会磨到皮肤。
“给。”他把那一叠递给她,声音低沉,“不够还有。”
然而,这一次的小腹坠痛,却比以往都要猛烈。
仿佛有一把冰冷的钝刀在里面慢慢搅动,一阵紧过一阵。冷汗很快浸湿了她的鬓角,她蜷缩在兽皮上,脸色苍白。
“很难受吗?”夜浔眉头紧紧锁起。
他伸出手,温热粗糙的大掌首接覆上她冰凉的小腹,他驱动着异能,试图将温和的热量渡进去。
那手掌滚烫,像个小暖炉,贴在冰凉的皮肤上,带来一点舒缓,却压不住那深层的绞痛。
“嗯。”温芙咬着下唇,疼得说不出完整的话,身体微微发着抖,“比以前疼,可能是上次落水……”
夜浔金色的瞳孔里翻涌着心疼和一丝戾气。
又是那该死的落水。
他只能更用力地抱住她,用自己宽阔温热的胸膛贴着她冰凉的后背,手掌源源不断地输送着温和的热力,另一只手笨拙却轻柔地拍抚着她的背脊,试图缓解她的痛苦。
他想起巫医的话,拍拍她的背,“先别睡,吃块绿晶试试。”
重要的东西都被放进了温芙的空间里,她打起精神,从空间卧室抽屉里拿出一枚绿晶。
夜浔托在掌心,递到她唇边。
温芙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啃咬着那块温润的晶石。绿晶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温和暖流滑入腹中。
神奇的是,那股暖流似乎真的抚慰了冰冷的痛楚,让她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虽然疼痛没有完全消失,但变得可以忍受了。
温芙蜷在他怀里,一个更深的恐惧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跟其他雌性相比,她的身体实在太弱。
而且,她可是纯人类!
夜浔是兽人。
他们之间……
在兽世,雌性之所以珍贵,就是因为她们可以诞育新的生命,完成兽人或是部落的延续。
虽然她并不想这么早就生孩子,但是现在似乎不是她想不想的问题了。
“夜浔。”她声音还有点虚弱。
“嗯。”他立刻回应,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
“你喜欢幼崽吗?”
她问得小心翼翼,声音很轻。
夜浔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几乎没有犹豫,“不喜欢。”
兽世幼崽吵闹而且脆弱,需要耗费大量精力,他从未对此有过期待。
但随即,他补充道,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柔和笃定:“如果是我们的,我会喜欢。”
温芙把脸埋进他怀里,声音闷闷的,带着压抑的难过和恐惧:“可是我的身体,可能没办法……”
她说不下去了。
生殖隔离这个词太遥远,但身体的虚弱却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她甚至怀疑自己这副身子骨,能否承受孕育新生命的重压。
夜浔环抱着她的手臂瞬间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他低下头,滚烫的唇印在她汗湿的额角,“不重要。”
他重复道,语气斩钉截铁,“你最重要。”
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定,带来一种沉甸甸的安稳。
温芙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把脸更深地埋进他怀里,汲取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
夜浔沉默地抱着她,像守护着最易碎的珍宝。
他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疲惫的小脸上,眼底翻涌着心疼和一种无力的愤怒。
为什么他的小月亮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温芙闭着眼,意识有些昏沉。
她想起羚溪她们闲聊时无意中提起的话。
兽世的雌性,一年只来两次这样的生理期,被称作期。
期结束后的那段日子,是最容易受孕的时期。
一年……两次……
温芙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羡慕和酸涩。
她们只需要熬过两次!
而她每个月都要经历一次这样的折磨。
温芙在夜浔温暖的怀抱和绿晶带来的微弱暖流中,意识渐渐模糊,沉入了不安稳的浅眠。
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石屋里光线明亮,显然己经过了清晨。
她身上盖着厚厚的兽皮,被角掖得严严实实。小腹上,夜浔那只温热的大手己经不在了,但似乎残留着令人安心的暖意。
她微微侧过头,视线还有些模糊。
耳朵里先捕捉到的,是石屋角落里传来的有节奏的嚓嚓声。
她眨了眨眼,视线聚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