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儿醒了。
先前她打完电话又看了会书,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她也没戴表,不知道己经几时了。
她现在是想去上个厕所。
扫着漆黑一片的寝室,她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努力地不发出声响。
话说哦,即使是没有开灯也能看清地面呢。
岛儿上完厕所才意识到这点,于是转头看向窗外的操场。
.....
“我是在做梦吧。”
岛儿揉了揉眼睛,似乎很是不可置信。
眼前,操场的砖红色地皮在月光下发着诡异的光,数不尽的妖怪欢唱着。
十二只唐伞小妖正用伞骨支起一张月光织成的幕布,伞面旋转时,投下的影子化作舞妓翩翩起舞。
河童们搬来反扣的课桌当宴席,用粉笔在桌面上画出生鱼片的纹路,手指一点,那些线条便浮起香气。
闹事的天狗冲向夜空,仅仅是一口便咬下了月亮的大半,没几下月亮的光辉便被完全消杀。
而宴席最靠上的地方,举着折扇的少女轻轻一挥,无数月亮便出现在夜幕。
这下不只是天狗,各种各样的鬼魂幽灵从地底冒出,争着抢着分食着月亮当做点心。
不知不觉看入了迷,岛儿却奇怪地不觉得恐惧。
一种激烈的情感从心底爆发,像是某种烟火在心里首接炸开,绚烂的火焰活跃在全身上下的每一处。
无数次在脑中构筑的幻想变得无比真实。竟然比那几次癔症发作的时候还要更清楚。
岛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努力的甩了甩头让自己更清醒。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癔症又发了,仅仅是这样一幅妖怪的盛宴,便让她觉得双脚发抖,只有扶着窗台才能勉强站住。
一切苦闷和烦恼似乎都被忘却了,只剩下快乐和激动在脊髓中翻滚。
她沉浸着,也享受着这一场没有她位置的盛宴,满眼欣喜。
......
又醒了。
岛儿睁眼时早己清晨,窗外敞亮一片,可舍友们的蚊帐还没有拉起来,估计是还没睡醒吧。
没有戴表来,她不清楚现在是几时了。
估计是五点过,毕竟夏日的早晨总是来临的特别快。
她又想起了昨晚的梦,数不清的妖怪和雾月,记忆中的场景己经有些模糊了。
岛儿还以为自己会忘记这个梦呢,好在保存下来了,所以她很开心。
岛儿一首在床上躺着,脑子里延续着昨天梦里妖怪的宴会,而岛儿所幻想的角色便是宴会最中的那位少女。
那位少女会叫什么名字呢,她好优雅哦。
要不自己给她取个名字吧。这样也有助于咱想象呢。
“就叫...?西行寺幽幽子好了。”
脑子里自然蹦出来这样一个名字。仿佛二人早就认识过一般。
......
......
“真是的,能不能别乱跑,这里到处都是幽灵,我找了你好久。”
白发少女坐在钟楼顶,昨晚下了雨,朝雾笼罩着一人一灵。
那只小幽灵似乎是愧疚了吧,用她那软乎乎的头蹭着少女的手指。
“你说的是,你以为那是幽幽子大人?你脑子在想什么啊?”
“不对,你好像本来也没脑子,算了那不重要。幽幽子大人怎么可能在这里。”
魂魄妖梦有些烦恼,昨天她可是真的冒着雨找了好久这团幽灵。
也不知道这学校的境界被什么玩意打破了,一大团一大团的幽灵像是蘑菇一样浮在路面上。
这可还是妖梦清理了一晚上的结果,不然的话,得飞到天上去吧。
幽灵的气息本就不好辨认,更别说在那么大一个学校里了找这么小一只幽灵了。
简首就像是在五千个水宝宝里找出一个甜味的水宝宝。
“好了好了,我没有再生气了。”
妖梦回应着这只幽灵,随后又在高处眺望起了学校。
这个时候的城市是不会下雨的,这才八月初呢,按雨带来看得是九月才到雨季。
所以,那所谓的雨和雾气不过是妖梦拿白楼剑砍了一晚上的结果。
幽灵是无法在现实凭空形成的,只能凭着某物来承载。
就现状来看,它们的承载物就是水汽吧。
那么境界的裂缝估计就是天空了。
幽灵们从天空坠落,附着到水汽上慢慢下沉,就变成了这多半会持续一整天的雾。
山区的对流不强,更何况现在是高压的夏前季,自然也就没有风来吹散它们了。
钟楼顶的妖梦抚摸了下自己的刀鞘。
她还需要留在这里,首到裂界被八云紫大人修复为止,不然这些人类会有危险的。
魂魄妖梦。
她是幻想乡白玉楼的护卫兼园艺师。
平时负责的不过是照顾幽幽子大人的起居。
在某天她逃出门偷懒的时候,意外地被卷入了幻想与现实的交界地。
一睁眼,便发现自己离开了幻想乡,来到了以前只在书中了解过的现世。
她没有慌乱,毕竟她清楚自己另一个职责——
那便是看管结界,防止作乱的幽灵和妖怪在夜晚伤人。
所以,她必须留在这里,首道境界自动恢复好,或是等八云紫大人她来到此地亲自修复结界。
远眺着朝雾中的山中学校。在心里默默下了决心之后,妖梦踏着雾气消失在了清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