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廊阴影里走出三个人影，其中一人探问：“是柴智吧？”
老马和柴智之前住在三十一连廊，常与人往来。
而且，老马两口子在街道办工作多年，更算半个熟脸。
两人对视一眼。
老马压低声音：“正好，借这机会放消息，给小林扬名立威！”
柴智点头：“对！发动大家一起去揪柳彪那些狗腿子！”
两人迅速看向林晚。
林晚微微颔首：“快。”
老马立刻扭头回应：“哎！是我马保财！哪位？”
柴智也跟道：“我是柴智！老哥是？”
“我啊！以前跟你下棋的老黄！”
连廊走出一个干瘦老头。
“老黄？你怎么瘦脱相了！”老马佯惊。
老黄急问：“上面什么动静？刚才……惨嚎不断！”
老马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刻意压制的激动：“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柳彪死了！”
“柳彪……死了？！”
“怎么死的？！”
“真的假的？！”
三人瞬间哗然！
柴智则迅速与其中一个年轻人郑伟搭上话：“郑伟？你窝在二十八楼？”
郑伟一把抓住他胳膊：“柴哥！柳彪到底怎么没的？！”
柴智朝楼梯方向扬了扬下巴。
林晚己带人沉默地往下走去。
“林晚。三十二楼那个。”
郑伟瞳孔猛缩！
林晚的名字，整栋楼谁没听过？
她是唯一敢硬撼柳彪且全身而退的狠角色！
“别告诉我……是她宰了柳彪？”郑伟声音发颤。
“嘿！就她！一个人，弄死了柳彪连他六个狗腿！三十二楼的血还没干透呢！柳彪的尸首就丢在连廊！”
柴智语速飞快。
“老马！是真的？！”老黄骇然追问。
老马重重点头：“千真万确！要不是小林，咱们还得在柳彪手下当孙子！”
他话锋一转，急声道：“不说了！我们现在就去清理柳彪的残渣！你们有没有仇？有仇赶紧跟上！”
三人面露犹豫，老黄脚步迟疑。
老底精光一闪，忽然补了一句：“逮住那些爪牙，说不定还能，把被抢的吃的抢回来！”
“吃的！”
听到这两个字。
三人眼中瞬间燃起渴望！
二话不说，立刻跟上队伍！
柴智心头振奋，边走边扯开嗓子吼道：“柳彪死啦——！林晚宰了柳彪！大家伙儿报仇抢粮啊——！”
吼声如惊雷滚过死寂楼道！
每下一层，连廊就有房门打开，有人探头！
消息疾风般扩散！
“柳彪死了？！”
“谁干的？”
“林晚？三十二楼那个女的？！”
……
群情在恐惧与饥饿中点燃！
越来越多的人鼓起勇气，汇入这条向下的洪流。
抵达十一楼时。
林晚身后，跟随的身影己膨胀到数十人！
黑压压一片，压抑的喘息里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与对食物的本能渴望！
……
……
半小时前。
安全通道的某处。
吴华面无人色：“完了……全完了！！”
他手脚并用，玩命往楼下冲！
张立紧随其后，逃得魂飞魄散！
几分钟前，他们刚冲进二十九楼道。
李涛那“柳彪死了！”的嘶吼声便如丧钟般砸下！
吴华腿一软，瘫坐在地，面如死灰，只喃喃道：“完了……完了……”
一首堵在二十九楼的陈虎听见动静，一瘸一拐扑过来拽住吴华：“上面咋了？！”
吴华失魂落魄地尖叫：“杀人了……彪哥他们，全被姓林的杀了！！”
陈虎瞬间僵住：“放屁！那么多人！被一个人……”
吴华一把甩开他：“不信……你自己上去看！”
他挣扎爬起，连滚带爬继续逃命。
陈虎惊疑不定，又一把抓住后面的张立：“张立！你说！吴华他妈的是不是疯了？”
张立根本不敢停留，那眼神里的惊恐几乎溢出来！
他玩命挣脱陈虎，疯狗般窜向楼梯！
这被吓破胆的逃命姿态，比任何吼叫都更有力！
陈虎呆立原地。
完了。
柳彪和他的心腹……真的……都完了。
“虎哥……怎、怎么办？”
陈虎身边两个喽啰声音发抖。
“虎哥！姓林的不是堵在2901吗？怎么他妈跑楼上杀人了？”
“操！见鬼了？！”
陈虎脑子也乱成一锅粥。
是啊！
林晚之前明明被堵在2901！
怎么会在楼上大开杀戒？
分身术不成？！
他急红眼，对身边一人低吼：“小孙！上去看看！”
小孙脸色瞬间煞白：“虎哥……我看……不如先去十一楼搬救兵！”
话音未落，他掉头就跑，“我去叫人！”
另一个小弟也立刻跟上：“我也去！”
陈虎气得破口大骂：“草你们祖宗！等彪哥回来扒你们的皮！”
嘴上虽硬，他瘸着的腿却不敢停，单脚蹦着仓惶跟上。
几人连滚带爬往下逃。
逃窜中。
落在最前面的吴华眼神却逐渐冷静下来。
下到十西楼时，他猛地停下。
紧随其后的张立差点撞上，急道：“吴总！快……”
吴华喘着粗气，打断：“你说……姓林的会追下来吗？”
张立一愣。
吴华自顾分析：“彪哥力气多大？林晚宰了这么多人，自己也够呛吧？”
“彪哥死了，咱们，是不是该立个新主？”
张立被他一点，心思也活络起来：“吴总，你意思是……”
吴华胸腔起伏，眼底野心爆燃：“走！趁林晚没下来，先去楼下收拢柳彪的旧部！”
他刚抬脚，目光扫过身旁的1401门牌号，心头猛地一跳！
“不！不去十一楼！”
他瞬间改变主意！
张立不明所以，只见吴华像闻到血腥的鬣狗，狂扑到1401门前，拳头狠狠砸门！
“开门！开门！！秦双梅！开门！！！”
1401室内。
秦双梅和女儿周裳蜷缩在客厅角落，脖子上各挂着一条冰冷的狗链。
周裳的链子锁在破旧桌腿上，秦双梅的还垂着。
“妈……我疼……”
周裳捂着肚子，声音气若游丝。
鲜血正从她大腿内侧汩汩渗出，染红了脏污的布条。
秦双梅麻木的脸上裂开一道恐慌的缝，扑过去抱住女儿：“小裳，小裳你别吓妈啊！”
周裳眼神空洞，苍白的唇瓣翕动：“妈……帮我死吧，太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