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的热闹喧嚣刚刚散去,崭新的 2017 年在一片看似平静中拉开帷幕,然而,对于曲筱绡和樊胜美而言,这新的一年,烦恼如影随形。
在曲家那栋气派非凡的别墅客厅里,华丽的水晶吊灯洒下柔和的光线,却无法驱散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气氛。曲母神色凝重,将一叠装订整齐的文件轻轻放置在光洁的茶几上,眼神坚定地看向曲筱绡,声音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筱绡,这些是你父亲名下详细的资产明细。按照当年我们之间的协议,你至少能分得他其中的 30% 。属于妈妈个人部分资产之前己分割到你名下。”曲筱绡怀里抱着正在熟睡的女儿,小家伙的脸蛋泛着微微的红晕,呼吸均匀而轻柔。曲筱绡的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抚过宝宝柔软如丝的发丝,似在从这小小的生命中汲取力量。赵医生安静地坐在她身旁,温暖宽厚的手掌轻轻覆在曲筱绡微微发凉的手背上,给予她无声的支持与安慰。
曲筱绡微微皱眉,轻声说道:“妈,爸现在正在气头上呢,你们再好好商量商量吧。”她深知父亲的脾气,此时提出分家产,无疑是在他怒火中烧时又添了一把柴。
“气头上?”曲母原本端着骨瓷茶杯的手微微颤抖,脸上满是气愤之色,“他气的是我提前做了资产分割,没让他把家底都拿去填那个无底洞!”
这时,窗外隐隐传来瓷器碰撞的尖锐声响,夹杂着曲父压抑却又愤怒的怒斥声,以及曲连杰那支支吾吾、带着几分心虚的辩解声。原来是曲连杰这个不争气的家伙,又一次经不住诱惑,跑到国外赌博去了。这次他似乎是掉进了别人精心设下的局,输得那叫一个惨不忍睹,等他后知后觉时,早己输得底裤都没了,还签下了巨额的赌注。这个平日里只知道花天酒地的花花公子,在商场上毫无头脑,十足的草包一个。
在曲家那间古色古香的书房里,曲母轻轻打开保险柜,从中取出一份泛黄的文件,文件边缘己经有些许破损,看得出岁月在它身上留下的痕迹。她的指尖轻轻抚过上面那早己褪色却依然熟悉的签名,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她转头对曲筱绡说:“明天召开董事会,到时候你父亲会明白,有些规则不是靠发脾气就能改变的。”曲筱绡低头看着怀中依旧熟睡的女儿,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母亲当时坚持要她签的那份婚前协议,在这一刻,她终于彻彻底底地明白了母亲的良苦用心。
经此一事,曲父与曲母之间那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婚姻,似乎己经走到了尽头,摇摇欲坠,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它彻底吹散。
而在城市另一头的国际学校礼堂里,樊胜美正手持相机,全神贯注地拍摄着小苹果的芭蕾舞演出。舞台上的小苹果宛如一只轻盈灵动的蝴蝶,白色的舞裙在璀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梦幻般的光芒,每一个旋转、每一次跳跃,都充满了活力与自信。
演出结束,小苹果像只欢快的小鸟,蹦蹦跳跳地朝樊胜美跑过来,脸上洋溢着兴奋与自豪:“樊妈妈!老师说我这次跳得特别好!”樊胜美脸上立刻绽放出温柔的笑容,刚要伸手去整理女孩有些凌乱的发饰,章明松的前妻却踩着优雅的步伐,姿态万千地走了过来。她手中拿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嘴角挂着得体的微笑,看起来雍容华贵。
“我女儿跳得真棒!”她蹲下身子,亲昵地替小苹果擦去额头细密的汗珠,眼神中满是宠溺,“下周的钢琴比赛,我特意请了位非常厉害的老师来指导,你要一起来听吗?”小苹果眼睛一亮,立刻开心地挽住母亲的手臂,兴奋地说:“我要妈妈陪我去!”
樊胜美看着眼前这对母女亲密互动的场景,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尴尬地笑了笑,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在回程的车上,樊胜美静静地望着窗外流动的街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可她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繁华的都市景象上。章明松从后视镜里偷偷看了看樊胜美,犹豫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其实那位教授是我先联系的……”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歉意,“但她抢先约到了人。”
樊胜美微微叹了口气,目光依旧停留在窗外,轻声说道:“没事,我下周要到外地出差,你也抽不出时间,有她妈妈陪伴不是更好吗。”话虽如此,可她的心中还是难免有些烦闷。毕竟,她一首努力想要融入这个家庭,而孩子的亲生母亲总是出现在自己面前让她心烦,让她这个后妈在许多时候都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此时,在外滩的一栋老洋房里,关雎尔正闲适地坐在沙发上品茶。描金茶杯中的红茶泛着如琥珀般迷人的光泽,热气袅袅升腾,散发出阵阵馥郁的香气。茶几上精心排列的曲奇饼干,竟然巧妙地组成了《月光奏鸣曲》的片段,足见关雎尔的心思细腻与浪漫情怀。
“所以曲筱绡家真的要闹上董事会?”关雎尔轻轻放下茶杯,轻声问道,手腕上的钻石手链在灯光下闪烁着细碎而耀眼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无声的故事。
谭宗明优雅地接过茶杯,指尖在关雎尔的掌心短暂停留,似是不经意间传递着一份温暖与安心,他缓缓说道:“曲夫人手里有张王牌——二十年前曲氏扩张时签的那份协议。”关雎尔微微一怔,下意识地看向落地窗外,黄浦江上的游轮正缓缓驶过,发出悠长的汽笛声,在空气中悠悠回荡,仿佛也在为这纷扰的世间增添了一抹惆怅。
暮色渐浓,天边染上了一层绚丽的晚霞,如同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卷。关雎尔独自站在落地窗前,静静地望着江面上渐次亮起的灯火,那些星星点点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摇曳,宛如这座城市跳动的脉搏。谭宗明轻轻走到她身后,温柔地环住她的肩膀,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在想曲家的事,曲家父母的爱情,德音莫违,及尔同死的誓言,终究输给了资产负债表。”关雎尔轻声说,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感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都有各自的烦恼。”
“是啊,”谭宗明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就像这黄浦江的水,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但最终都会找到自己的方向。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只要坚持下去,总会迎来转机。”
关雎尔微微点头,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在这新的一年里,一切都能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