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的晚霞尚未褪尽,赤灼的银发己在月光下泛起幽蓝。她轻抚心口的契约纹,莲茎中传来玄羲微弱的意念:“雷泽有龙吟,去寻三百年前的断弦。”
赤灼刚踏上御街,便见街角茶肆传来骚动。几个锦衣汉子正撕扯着一位卖花姑娘,为首之人腰间悬着玄阴教的紫金葫芦。
“小娘子,这定胜糕上的‘定’字,可是暗讽我玄阴教?”汉子狞笑着打翻竹篮,雪白的糕点滚入泥淖。
赤灼指尖微动,银鳞披风瞬间裹住姑娘。她莲翼轻展,赤甲在月光下流转赤金纹路:“玄阴教何时管起百姓的口腹之欲了?”
汉子抬头见赤灼白发赤甲,瞳孔骤缩:“你……你是汴河化龙的妖孽!”他慌忙祭出紫金葫芦,却被银鳞披风卷成齑粉。
“回去告诉玄阴子,若再敢欺凌百姓,我便踏平他的雷泽祭坛。”赤灼指尖凝聚雷火,在青石板上烙下“定胜”二字,“这才是‘定’的真意。”
三日后,赤灼抵达雷泽南岸。沼泽深处黑雾弥漫,隐约可见断壁残垣——正是玄羲残魂所指的“三百年前的断弦”。
“糖鳞儿,东南三十步,有上古雷池。”莲子中的玄羲突然开口,“那里封印着共工氏的断角。”
赤灼依言而行,却在泥沼中触碰到冰寒剑气。七柄青铜剑破土而出,剑身刻着“雷泽八阵”西字。
“这是……禹王镇水剑?”赤灼龙爪轻触剑身,剑鸣中浮现大禹治水的幻象。当指尖划过第七柄剑时,剑身上突然浮现一行血字:“玄阴祭雷,九日后月圆。”
夜幕降临时,雷泽中心突然升起血月。数百名玄阴教徒围绕祭坛狂舞,紫袍道士赫然在列。祭坛中央,一具青铜鼎中翻滚着黑色液体,鼎身刻满蚩尤战纹。
“雷泽之灵,以血为引!”玄阴子手持骨杖,“三百年前你毁我玄阴教根基,今日便让你尝尝魂飞魄散的滋味!”
赤灼正要出手,银鳞披风突然自行展开,在她周身形成银色屏障。玄阴教的血咒触碰到屏障,竟化作点点磷火消散。
“这银鳞……竟能化解阴邪?”玄阴子脸色铁青,“当年你兄长赤霄的逆鳞也不过如此!”
赤灼心中一惊——玄阴子竟知晓龙族隐秘!她引动契约纹,赤甲瞬间覆盖全身:“你究竟是谁?”
玄阴子仰天大笑,骨杖顶端浮现蚩尤虚影:“吾乃蚩尤血脉,三百年前被你兄长赤霄斩去一臂!今日便要借雷泽之力,重塑魔神之躯!”
话音未落,雷泽之水突然沸腾。一条百丈长的黑龙破水而出,龙首上赫然插着共工氏的断角。黑龙张口喷出毒雾,所过之处草木皆枯。
赤灼莲翼一展,赤甲吸收雷泽上空的雷霆:“就算你借来魔神之力,也挡不住我这赤甲焚天!”她双手结印,赤甲纹路与雷劫纹路共鸣,在掌心凝聚出金红雷球。
“轰隆!”
雷球击中黑龙七寸,共工断角应声而碎。黑龙发出震天哀鸣,庞大的身躯坠入雷泽,激起千层巨浪。
玄阴子见势不妙,欲祭出本命法宝逃走。赤灼银鳞披风化作锁链,将他捆缚在禹王剑上。
“说!你为何知晓我兄长的逆鳞?”赤灼指尖抵着玄阴子咽喉。
玄阴子惨笑:“赤霄为救你,将逆鳞融入祈雨碑……”他突然咬破舌尖,喷出黑血在祭坛上,“就算你今日杀了我,雷泽之灵也会在月圆之夜复苏!”
赤灼正要追问,莲子中传来玄羲的急切意念:“糖鳞儿,速回莲台!雷泽之灵的气息……与本君残魂同源!”
赤灼来不及细想,莲翼化作流光返回临安。当她踏入汴河底时,莲茎上的三片新叶己全部绽放,金色莲花中悬浮着玄羲的残魂。
“糖鳞儿,雷泽之灵其实是……”玄羲的声音突然被一股黑暗力量打断。莲茎周围的青金光丝剧烈颤抖,河底的祈雨碑竟浮现出赤霄的虚影。
“赤灼,三百年前为兄擅自开启雷泽封印,才招致玄阴教祸患。”赤霄的虚影长叹,“如今雷泽之灵与玄羲残魂即将融合,唯有你能阻止这场灾难。”
赤灼握紧双拳,赤甲与银鳞同时泛起光芒:“告诉我该怎么做。”
赤霄虚影指向莲茎:“以你的赤甲为引,银鳞为盾,在月圆之夜与雷泽之灵共鸣。记住,千万不能让玄羲的残魂被黑暗吞噬。”
月圆之夜,赤灼站在雷泽祭坛中央,赤甲与银鳞在月光下交织成金红银白的光幕。玄羲的残魂悬浮在她掌心,与雷泽之灵的魔气激烈对抗。
“糖鳞儿,用你的龙血唤醒雷泽之灵的本源。”玄羲的声音带着颤抖,“本君的莲魄,会为你挡住最后一击。”
赤灼咬破指尖,龙血滴入雷泽之水。刹那间,整个雷泽沸腾,无数金色符文从水中升起,在空中凝聚成伏羲八卦图。雷泽之灵的魔气在符文照耀下逐渐消散,露出其中蜷缩的青色莲台。
“成功了……”赤灼刚要伸手触碰莲台,玄阴子的残魂突然从祭坛下窜出,化作黑色锁链缠住玄羲残魂。
“玄羲,你当年毁我魔神祭坛,今日便拿你的残魂来赔!”玄阴子狞笑着引动血咒,“雷泽之灵,吞噬他!”
赤灼瞳孔骤缩,银鳞披风瞬间裹住玄羲残魂。她引动契约纹,赤甲吸收雷泽上空的雷霆,在掌心凝聚出金红雷球:“就算你是魔神血脉,也休想伤害他!”
雷球击中玄阴子残魂的瞬间,赤灼突然福至心灵。她松开银鳞披风,任由玄羲残魂与雷泽之灵融合。刹那间,莲台绽放万丈金光,玄羲的身影从中踏出,背后生有双莲翼,与赤灼的银发赤甲交相辉映。
“糖鳞儿,本君回来了。”玄羲轻抚赤灼的白发,“这一次,我们再也不会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