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如纱,笼罩着谷城东郊的河面。
陈斌赤脚踩在湿滑的河岸青石上,冰凉的水汽透过裤管钻进来。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混杂着水腥味和远处炊烟的气息。
"系统,兑换初级鱼竿。"
【消耗50积分,获得初级鱼竿×5,附赠鱼饵10份】
手腕上的金色符文微微发烫,一柄通体乌黑的长竿凭空出现在手中。
这是系统将现代碳纤维技术伪装成了这个时代能接受的形态。
"大人,您真要教我们钓鱼?"
五个半大少年拘谨地站在岸边。
最大的约莫十五岁,最小的才十岁出头,都是陈斌清晨在城东贫民窟遇到的孤儿。
他们粗布衣衫上补丁摞补丁,脚上的草鞋露出黑乎乎的脚趾,但眼睛却亮得惊人。
陈斌掂了掂鱼竿:"先说规矩——第一,叫我师父;第二,钓到的鱼归我;第三..."
他故意顿了顿,"管饭。"
孩子们互相看看,最小的那个肚子突然"咕"地叫了一声,惹得其他人哄笑起来。
陈斌也笑了,从怀里掏出五个杂粮馍馍扔过去。
孩子们接住就啃,像一群饿极了的小兽。
"看好了。"
陈斌甩竿入水,鱼线划破晨雾发出轻微的"嗖"声。
浮漂刚立稳就猛地一沉,竿梢弯成惊心动魄的弧度。
"来了!"
陈斌手腕一抖,一条两斤多的鲤鱼破水而出,银鳞在朝阳下闪闪发亮。
鱼落在草地上扑腾,最小的孩子扑上去按住,却被鱼尾"啪"地甩了个耳光。
"哈哈哈!"
陈斌大笑,摸了摸孩子发红的额头,"这是二狗吧?记住,抓鱼要扣鳃。"
他示范着捏住鱼鳃,二狗有样学样,这次果然制住了挣扎的鱼。
【获得草鱼×1,积分+20】
陈斌眯眼看着浮现在视网膜上的半透明文字。
"大虎,你来试试。"
陈斌把鱼竿交给最大的少年。
这孩子手长脚长,接过鱼竿时紧张得同手同脚。
"放松,像这样..."
陈斌站在他身后,扶着他的手做抛竿动作。
大虎的耳朵尖慢慢红了,但学得极快,第三竿就钓上条巴掌大的鲫鱼。
【获得鲫鱼×1,积分+10】
日头渐高,河面上的雾气散尽。
五个徒弟陆续都有收获,陈斌背靠柳树假寐,实则不断听着系统提示音。
当积分突破500时,他突然睁眼:"都歇会儿,师父给你们露一手。"
挂上最后一块腥香的鱼饵,陈斌深吸口气,将鱼竿抡圆了甩出去。
"哗啦——"
鱼线划出完美的抛物线,坠入河心深水区。
浮漂刚立起来就猛地被拽入水下,陈斌差点脱手。
"师父!"大虎惊呼。
陈斌扎稳马步,双臂肌肉绷紧。
鱼线割开水面发出琴弦般的嗡鸣,竿身弯得几乎对折。
河底传来剧烈的震动,浑浊的浪花不断翻涌上来。
"是大家伙!"二狗兴奋地蹦跳。
陈斌感觉虎口发麻,掌心被鱼线勒出深深的血痕。
他忽然想起父亲教他刀法时说的话:"力从地起,劲由腰发。"
于是脚跟往泥里一碾,腰胯猛地发力。
"起!"
水面轰然炸开,一条巨物腾空而起。
阳光穿透水幕,照出青黑色的鳞片和蒲扇般的尾鳍。
岸边所有人都张大了嘴——那鱼足有那么长,在空中扭曲成一道青虹。
"砰!"
大青鱼重重摔在岸上,震得地面微颤。
陈斌扑上去用全身重量压住鱼身,鱼尾拍打地面的闷响像在擂鼓。
徒弟们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终于制服了这头河中之王。
【获得青鱼×1(82斤),积分+820】
陈斌喘着粗气,看着视网膜上跳动的数字。
这条鱼几乎抵得上他们一上午的收获。
大青鱼的眼珠呆滞地转动,鳃盖一张一合,吐出带血丝的泡沫。
"师父真神了!"二狗崇拜地摸着鱼鳞,那鳞片比他手掌还大。
陈斌笑着揉揉他的脑袋,忽然瞥见柳树林里闪过一道人影。
藏青色的衣角,是天地会的制式。
他装作没看见,从系统兑换了把精钢匕首:"来,师父教你们剖鱼。"
正午的阳光把鱼鳞照得如同铠甲。
陈斌一边讲解鱼鳔的位置,一边用余光观察树林。
那人还在,而且多了个娇小的身影——白衣胜雪,是阿珂。
"师父,鱼鳔能做啥?"三娃捏着透明的鱼鳔问。
"晒干了能换钱,也能..."陈斌突然压低声音,"做弓箭的胶。"
徒弟们眼睛一亮。
乱世里,会做武器可是保命的本事。
陈斌趁机传授了几种鱼鳔的妙用,声音恰好能让林子里的人听清。
回城时,五个徒弟用木棍抬着大青鱼,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少舵主好兴致啊。"
刚进城就撞见马超兴带着几个会众迎面走来。
这位青木堂香主盯着大青鱼,眼中闪过诧异:"听说您一上午都在河边?"
"养伤。"陈斌拍拍右肩,"家父没说过吗?钓鱼最能静心。"
马超兴干笑两声,目光在陈斌腰间新出现的玉佩上停留片刻。
"总舵主正在校场点兵,少舵主不妨..."
"我先把鱼送厨房。"
陈斌打断他,招呼徒弟们转向另一条街。
拐角处,他看见阿珂抱着剑靠在墙边。
两人目光相接,阿珂立刻别过脸。
但陈斌还是捕捉到她眼中那一丝好奇——对那条大得离谱的鱼,对他突然冒出的五个徒弟。
回到县衙后院,陈斌打发徒弟们去厨房领赏,自己躲在厢房里查看系统。
积分余额:5327。足够兑换一队弓箭手,或者...
"斌儿。"
陈近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陈斌急忙关闭系统界面。
推门进来的父亲一身劲装,额角还带着汗,显然刚练完功。
"听说你钓了条八十斤的大青鱼?"
"西十二公斤整。"陈斌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言。
这个时代的人不用公斤计量。
果然,陈近南眉头微蹙,但没追问。
他走到窗前,望着校场方向:"费扬古的先头部队己到开封,最迟十日就会兵临城下。"
陈斌摸着手腕上的符文:"我们有城墙..."
"城墙挡不住红衣大炮。"陈近南转身,眼神锐利如刀,"你那些'义士',究竟能来多少?"
阳光透过窗棂,在父子之间投下斑驳的光影。
陈斌闻到父亲身上熟悉的沉香味,混着一丝铁锈气——是旧伤又渗血了。
"至少两千。"他最终说道,"但需要时间集结。"
"三天。"陈近南竖起三根手指,"三天后若看不到援军,我必须疏散百姓。"
陈斌点头,心里盘算着积分增长速度。
如果五个徒弟每天能贡献3000积分,再加上自己...
"还有,"
陈近南突然压低声音,"离平西王府的人远点。吴三桂派了密探混进城,专门盯着你。"
陈斌想起柳树林里那个身影。
是天地会的暗哨,还是平西王府的探子?
亦或是...阿珂?
"孩儿明白。"
陈近南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
那只手温暖而粗糙,掌心满是老茧。
父亲离开后,陈斌才发现桌上多了个瓷瓶——是治疗箭伤的金疮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