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下连信物都有了。
角落的唐鹤洲抿了一口酒,旁观这场认亲大戏。
唐信在侧,手机轻震。
消息来自秦朗。
他看了眼,眉梢轻扬,很快如常。
他俯身,屏幕亮给笑意不减的唐鹤洲看。
秦瘦:【所以他资源互换,以大博小买回来的镯子,就是给瓷宝宝装一个姑奶奶的身份?】
唐鹤洲自然接过唐信的手机,回了几个字。
唐信:【不然呢?】
秦瘦:【靠!你怎么也这么淡定?】
唐信:【不然呢?像你一样,上蹿下跳?】
舞台中央,宋瓷开了口。
“多年寻亲诸多不易,回到温家倍感亲切。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让我们相遇。”
角落里听声的唐鹤洲一心三用。
给秦瘦发着消息。
唐信:【唱首感恩的歌听听?】
听着她没什么感情的发言。
还不忘对一旁的唐信说,“她说的比唱的好听!”
唐信:......
认亲加上宋家航运,温如玉成了人生赢家。
舞台交给司仪。
宋瓷被温如玉绅士地扶着走下台阶,路过挥手示意的众人。
两人来到唐鹤洲这屏风之后。
宋瓷还没站稳,就被唐鹤洲抱着坐在腿上。
“温家小姑,如今你是温家辈分最高的。”
唐鹤洲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颈侧,宋瓷侧眼瞧他,还是想不明白。
“不懂?”
她乖乖地点点头。
唐鹤洲捏着她腰间,“慢慢想,说出来我帮你分析。”
温如玉翘着二郎腿,双手抱拳,“老同学,我得谢谢你。这之后,温家是我的了。”
宋瓷收回视线,继续看唐鹤洲。
他就那样浅淡笑着,不给她任何一点信息。
她细细想着,指腹捻着水色绝佳的镯子。
宋砚出让宋家航运不会变卦,如今宋家一切他说了算。
可这不代表,宋家背后的那人会轻易妥协。
温家也不是寻常人家,盘根错节的家族体中,总会有不赞同的声音。
而温如玉又是边缘人物,这才几天,能拿下整个温家,绝不可能。
他聪明,温家其他人也不是傻子。
大家族的子女,心思再单纯,也不可能是真的傻子。
自小耳濡目染的那些明争暗斗,早就沁润在骨血里。
宋瓷思索片刻,猛地对上唐鹤洲那双幽潭般的眸子。
墨色浓郁,沉寂骇人。
她舔着唇瓣,答案只有一个。
温家和宋家相互制约,互相牵制。
而她就成了唯一的和解。
“你用温家逼迫宋家背后的人妥协,又因为钱给足够多,后续利益仍旧正常输送,所以宋家航运变的简单。”
唐鹤洲狭长的眸子亮了一瞬,算是认可她的话。
“继续!”
宋瓷看向温如玉,“温家那些人又迫于宋家背后大佬的压力,还有你这个河州一霸暗中帮忙,宋家航运这个果子成了温如玉最稳的敲门砖。”
温如玉挑眉,给她竖起大拇指。
“聪明!”
宋瓷挣开唐鹤洲的束缚,陡然起身。
她表情严肃,语调低沉。
“你盘算了多久?唐鹤洲,你把我装到这个局里,让我站在那聚光灯下,成了别人谈论的话题。”
唐鹤洲语气轻松,带着几分不屑,“阿瓷,我在给你抬身份!”
“我不需要!”
“你不要不识好歹!”
唐鹤洲冷声,起身走近她。
抬高她的下巴,看到她氤氲的眉眼。
“你没有说不的权利!”
他冷笑,“等下跟着温如玉,该喝酒喝酒,该寒暄寒暄。”
“假笑,你是最会的!”
说完,唐鹤洲径首走开。
屏风后,只有她和温如玉。
宋瓷脊背寒凉,不知在害怕什么。
她只知,寒意是从脚底蔓延,又在骨子里堆砌。
余光看到那盏冒着热气的茶,它的主人刚刚离开,余温尚在,没有凉透。
温如玉上前,把她扶到沙发上。
“宋瓷,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宋瓷痴笑,抬手抹去眼尾溢出的咸湿。
“还要怎么复杂?”
她反问,“我本可以在不见光的角楼,安稳一生,偏偏被他推到这大庭广众之下。”
“温如玉,你当真以为寻亲这么蹩脚的理由,能堵着外面那些人的嘴?”
“将来碰面,我以温家小姑身份自居,是自取其辱。我若逆天而行,就是不识抬举!”
宋瓷笑出了声,“好一个抬身份呀,原来漂泊女宋瓷当床伴,是玷污了某人。”
温如玉让她冷静,“你缓缓,还有五分钟,跟我出去。”
宋瓷无奈摇头,随即单手捧着温如玉的脸。
“你放心,我的金主爸爸教会我的第一课,就是表里不一。”
温如玉离开了,让她自己缓缓。
宋瓷补了妆,端起那盏凉掉的茶,一饮而尽。
五分钟后,她在温家一行人的祝贺中,笑靥如花。
都是剧中人,哪出戏都得豁出命。
宋瓷迎合所有,笑到最后,脸都僵了。
“还有人吗?”她问。
温如玉:“有。”
包房。
宋砚坐在沙发上。
看着对面的温如玉和宋瓷。
三人的酒杯在空中碰了碰,液体入口,一片酸涩。
宋砚开口,“温如玉,让我跟阿瓷说几句?”
温如玉挑眉,“好。”
宋瓷勾唇,“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是想让你看清那个男人,他不爱你!”
宋砚疾言厉色,努力压制自己的声调。
“阿瓷,早点离开他!他是沼泽炼狱,会吞了你。”
宋瓷嘲讽反击,“你都不知道他是谁,说这些有用么?”
“我是不知道,可我能看透,我比你看得清楚。”
“哥哥你这么能看透,怎么还不去死!难道你没看透,这一切悲剧起源于你对妹妹龌龊的感情?你自己就是地狱之魔,就不用说别人是沼泽炼狱了。”
宋砚悲戚,“阿瓷,我没有瞒着你任何事。”
“对,你对我很坦白。当初表明爱我的心意是坦白,如今让我成为温家姑奶奶也是坦白。”
她拍手鼓掌,“宋砚,我可谢谢你!”
“我......”
宋瓷起身,抬手制止他后面所有的话。
“我如今有了新的身份,那跟宋家再无瓜葛。”
“从此山高路远,不喜不怒,一别两宽。”
她走出包房,看到不远处的唐信。
讥笑于色,她拿起手机拨了过去。
“说。”
“老板在地库等着,让宋小姐您陪他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