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山水乡被浓雾笼罩,赵小天踩着沾满泥泞的解放鞋,沿着崎岖的山路向王家村走去。露水打湿了裤脚,他却浑然不觉,脑海中不断浮现王大海描述的场景 —— 坍塌的灌溉渠、干涸的农田,还有村民们无奈的眼神。
转过一道山弯,王家村终于出现在眼前。十几排砖瓦房错落分布在山坳里,红瓦白墙在雾霭中若隐若现,显示出这是个有着一千多口人的大村落。房前屋后堆满了柴草,几只老母鸡在泥地里刨食,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犬吠声,为这个寂静的村庄增添了几分生气。村口的大槐树下,几个老人正围坐在一起,抽着旱烟,脸上刻满了岁月的沧桑。
“老乡们,我是新来的乡长赵小天,来看看大家。” 赵小天主动上前打招呼,笑容真诚。老人们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讶和戒备。一位拄着拐杖的老汉上下打量着他,半晌才开口:“乡长?这么年轻的乡长?” 语气里带着怀疑。
赵小天没有在意,拉过旁边的小板凳坐下:“大爷,我知道大家对我不放心,但我既然来了,就一定会为大家解决问题。听说村里的灌溉渠塌了,现在正是用水的时候,大家肯定很着急吧?”
提到灌溉渠,老人们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另一位头发花白的大娘叹了口气:“可不是嘛!好好的水渠说塌就塌了,水进不来,地都快干成裂沟了。” 她指了指远处的农田,眼里泛起泪花,“我们老两口种了一辈子地,就盼着今年有个好收成,可现在......” 一千多人的村庄,家家户户都指望着农田的收成过日子,如今却陷入这般困境。
赵小天心里一紧,掏出笔记本认真记录:“大娘,您别急,慢慢说。这水渠是什么时候塌的?有没有人来修过?”
“上个月十五那天,天还没亮就听见‘轰隆’一声响。” 大爷吧嗒吧嗒抽了口旱烟,烟雾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缭绕,“我们一千多口子人,跑去一看,好家伙,好几丈长的渠都塌了!赶紧报给乡里,可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周永胜那龟孙说要招标修渠,可这都多少天了?” 一个蹲在墙角的中年汉子突然站起来,满脸怒容,“眼瞅着庄稼都快渴死了,我们等不起啊!现在只能一担一担地挑水浇地,肩膀都磨出血了。” 他撸起袖子,露出两道红肿的伤痕。村里一千多人,为了灌溉,男女老少齐上阵,挑水的队伍在村道上排得老长。
赵小天看着汉子的伤,心里一阵刺痛。他合上笔记本,语气坚定:“大家放心,我一定尽快解决这个问题。今天我就挨家挨户走访,了解详细情况。”
离开大槐树,赵小天走进第一户人家。院子里,一位妇女正在用木瓢从水缸里舀水,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浪费一滴。看到赵小天,她有些慌乱:“领导,您快屋里坐。家里没啥好招待的,只有粗茶淡饭。” 砖瓦房里,简陋的家具摆放整齐,墙上贴着几张泛黄的奖状,显示着这家人对生活的希望。
“大姐,别忙活了。” 赵小天拦住她,“我就是来和您聊聊。这井水够一家人用吗?灌溉怎么办?”
妇女苦笑着摇摇头:“井水勉强够喝,但用来浇地可就差远了。现在家家户户都省着用水,洗衣洗菜的水都留着喂猪。” 她望向门外干涸的田地,眼神黯淡,“以前水渠没塌的时候,水首接流到家门口,多方便啊。现在......”
赵小天在本子上快速记录,又问:“大姐,您觉得这水渠塌得蹊跷不?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妇女警惕地看了看西周,压低声音说:“不瞒您说,领导,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塌渠前几天,有几辆大卡车在附近转悠,还停在渠边好久。我跟老伴说了,他让我别多管闲事。”
走访完这家,赵小天又接连走进十几户村民家中。每到一处,都能感受到村民们的无奈与期盼。有的人家因为缺水没法好好擦洗;有的老人为了挑水,摔倒在田埂上;还有的农户看着干枯的禾苗,偷偷抹眼泪。一千多人的村庄,此刻被缺水的阴霾笼罩,大家都盼着能有一场 “及时雨”。
夕阳西下,赵小天站在坍塌的灌溉渠旁,看着眼前的断壁残垣,心情格外沉重。渠底的淤泥己经干裂,几只蚂蚁在裂缝中艰难爬行。远处,几个村民正挑着水,一步一喘地往田里走,扁担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山间回荡。
他掏出手机,给王大海打了个电话:“王所长,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村民们等不起了,我们必须马上想办法。” 挂断电话,赵小天望着天边的晚霞,暗暗发誓:“无论有多难,一定要让清水重新流进王家村,让这一千多口村民们露出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