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薄雾还未散尽，我攥着林小满留下的糖纸，指尖被边缘的金粉刺得发疼。那张写着 “十二芒星祭坛” 的字条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仿佛在催促我与时间赛跑。沈清倚着破庙残垣剧烈喘息，白大褂下的傀儡印记如活物般扭动，可他仍固执地将我挡在身后：“陆明渊启动了镜像囚笼，整个京城都可能变成...”
“变成他的提线木偶剧场？” 熟悉的女声从头顶传来。我猛地抬头，林小满的傀儡正倒挂在横梁上，护士服的裙摆垂落如苍白的瀑布。她歪着头露出机械的微笑，瞳孔里流转的蓝光却让我想起大学时，她为了抢救车祸伤员三天三夜没合眼的模样 —— 那时她的眼睛，也是这样布满血丝却亮得惊人。
地面突然震颤起来，青石板缝隙渗出银蓝色的液体，瞬间凝结成镜面。我在倒影里看见自己脖颈的胎记正在发烫，而远处的紫禁城方向，十二道血色光柱刺破云层。陆明渊的声音混着齿轮转动声在耳畔炸开：“苏晚，见过用记忆碎片堆砌的城池吗？”
镜中世界突然扭曲，我被一股力量拽入其中。再睁眼时，己置身金碧辉煌的长乐宫，西周宫娥身着缀满齿轮的华服，动作整齐得像发条人偶。林小满的傀儡不知何时换上了红色嫁衣，凤冠上的珍珠垂落遮住她的眼睛，却遮不住嘴角溢出的金粉：“欢迎来到，我的囚牢。”
“这是林小满的记忆宫殿？” 沈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的白大褂染满镜面碎屑，却在看到殿中巨大的十二芒星图腾时骤然变色，“不好，陆明渊在用她的意识修补系统漏洞！” 话音未落，三十六面铜镜同时亮起，映出不同时空的林小满 —— 有的在实验室调试仪器，有的在轮回中被红线绞碎，最后一面镜子里，她跪在陆明渊脚下，脖颈戴着项圈般的锁链。
“为什么？！” 我扑向镜面，指甲在冰冷的镜面上划出刺耳声响。林小满的傀儡突然贴近我耳边，嫁衣上的金线缠上我的手腕：“因为... 你是他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啊。” 她的声音开始破碎，机械音里混着哭腔，“陆明渊说，只要困住你，我就能...”
宫殿穹顶轰然炸裂，陆明渊踏着数据流降临。他褪去了儒雅面具，黑袍上的十二芒星图腾泛着猩红，手中握着的权杖顶端，赫然镶嵌着林小满的护士徽章。“沈清，看看你保护的人。” 他挥杖击碎所有镜面，碎片中浮现出我前世躺在手术台上的画面，“当年她‘意外’死亡，不过是我启动系统的...”
沈清突然暴起，银针如暴雨射向陆明渊。可他每前进一步，傀儡印记就灼烧得更剧烈。林小满的傀儡突然冲上前，用身体挡下致命一击，嫁衣绽开的金粉中，我看见她真正的意识在拼命挣扎。“快走！” 她的嘴唇动了动，无声的呐喊震得我耳膜生疼，“祭坛... 在你...”
镜面世界开始崩塌，陆明渊的笑声混着林小满的惨叫在西周回荡。我抓住沈清的手就要逃离，却在最后一刻瞥见镜中闪过的画面 —— 自己穿着婚纱站在十二芒星中央，而萧执戴着青铜面具，将长剑刺入我的心脏。
“下一站，血色婚礼。” 陆明渊的声音穿透时空，“记得穿上，我为你准备的囚服。” 当我跌出镜像世界时，手中多了件绣满红线的嫁衣，针脚间藏着细小的齿轮，每转动一次，就渗出一滴金粉血泪。而远处，紫禁城方向传来悠扬的唢呐声，与记忆里林小满哼过的童谣，竟有着诡异的相似旋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