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丫鬟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林婉儿睁大眼睛躺在床上无法动弹,嘴巴被封住。
“林师叔。”
苏洛儿眉头微蹙,“林师姐被点穴不能动,我为她解开。”
刚被解开封穴,林婉儿苦撑着爬下床,捂住肚子,三个人齐齐伸手去接,将她扶上旁边的椅子上。
“是不是要生了?”苏洛儿很担忧。
“林师叔才六个月,没那么快,但也不排除早产的可能。”
南昭昭道,生产这事她有经验,刘氏怀几胎都是她在伺候,大黑牛也是她接生,就连老母鸡也是她看着下蛋的。
青荷倒杯水给她,林婉儿才慢慢缓过来,表情痛苦。
“快,快去告诉我爹,姜术元不能信。”
什么意思?三人皆震惊。
南昭昭率先反应过来,“林师叔的穴是姜师叔点的?他把你困在床上还把嘴堵上?”
林婉儿身体甚是虚弱,说一句话己经耗费她所有的精力,没想到昭昭这孩子倒是聪明,猜对一切,替她把话都说了。
“对。”
“那我赶紧去告诉师公。”
“我。”
林婉儿刚提起口气才吐出一个字,南昭昭一溜烟跑出去,下一秒,又一溜烟跑回来。
“师公不在。”
这孩子风一般,不等她话说完。
林婉儿继续刚才那口气,有气无力道。
“我爹他们去了西方庄,朝廷以魏岚为诱饵,企图引我们青云门自投罗网,大师兄与爹爹暗中谋算将计就计,表面上大师兄独自前往营救魏岚,实际爹爹带人在暗处埋伏,给朝廷来个重创,爹爹前脚刚走姜术元后脚发现端倪,他趁我不注意将我控制,这会怕是己经去给朝廷通风报信,朝廷必定会增派外援一举将爹爹他们拿下。”
苏洛儿存疑,“姜师兄怎么会是朝廷的人?有可能他只是出去蹲个坑。”
南昭昭,青荷齐齐瞪着他。
弱智,蹲坑点人穴干吗?蹲坑有蹲几个时辰还不回来的吗?掉粪坑里了?
苏洛儿哑言,缩缩脖子不说话,果然他除了武力值,颜值,在其他方面堪称弱智。
捂住胸口,林婉儿又吊口气。
“其实我爹和大师兄早怀疑姜术元是朝廷的奸细,只是看在我的份上想再给他一次机会,不曾想他今晚竟狠心抛弃我,如此男人不要也罢。”
她的气息越来越虚弱急促,倒不是因为渣男生气,而是担心爹爹和一众师兄弟的安危。
老婆孩子热炕头不要,偏偏要去当朝堂的走狗,南昭昭心里骂道,当机立断。
“苏哥哥,你速去西方庄向师公报信,我和青荷姐姐留下照顾林师叔。”
“好。”
苏洛儿走到门前刚要踮起脚尖飞起,悻悻地转过身。
“西方庄在哪?我路痴。”
南昭昭微微一笑,指着门口,“滚。”
风“呼呼”在耳边肆意吹过,生无可恋的南昭昭只觉得脸上被刮的生疼,她好像破相了。
是的,她被苏洛儿拎起飞檐走壁穿梭在屋顶,山头,树林,草丛,庄稼地里……
被扼住后脖颈,南昭昭像只被猎鹰抓住的小鸡。
南昭昭,“我们为什么不骑马?”那样比较帅。
苏洛儿,“我晕马。”
南昭昭:……
还不如我自己去。
“全程西十公里,大约需要两个时辰,一起出发,走着。”
“前方穿过树林一公里第二个路口左转,然后右转,再左转再右转,嗯,你己偏离路线……”
“呕……”
高空加高速,南昭昭吐一路。
“哦……”
两根葱后劲大,苏洛儿拉一路。
南昭昭吐得虚脱,苏洛儿拉得虚脱。
但谁叫苏洛儿内功深厚,问题也不大。
不过,他倒是真佩服南昭昭,被他提拎着奔走这么久竟还能坚持下来,想当初他刚学习飞檐走壁,公子拉着他才跑一圈,第二天高烧起不来,整整躺了半个月。
如此一对比,自己好像除了颜值,武力值,一无是处。
ε=(′ο`*)))唉,空有一副好皮囊和一身好功夫。
这么想着,没注意脚下一空他连带手里的人一头扎进溪流里。
河水哗啦啦,昭昭湿哒哒!
被水呛懵的她:……
就挺突然的,她来不及准备啊!
大哥,你江湖第一剑客的证是花银子买的吧?太水了。
“好多水,”苏洛儿拧着衣摆的水,高束的长发被打湿凌乱地拍在额前,别有一番落水男子狼狈美。
看出她眼中的质疑,洛儿一脸歉意,“失误,走神了,哈哈,不过我剑术上绝不会失误。”
南昭昭倒倒鞋里的水,“不能耽误时间我们继续出发。”
苏洛儿,“可衣裳还是湿的。”
南昭昭满不在乎,抖抖小胳膊小腿,“没事,飞得快风大吹吹就干了。”
“这主意不错,小机灵鬼,走着。”
苏洛儿将湿发撇到身后,重整旗鼓,拎起南昭昭迎风而去。
西方庄。
夜幕如墨般浓重,几盏昏黄破旧的灯笼在荒凉的庄子间轻摆摇晃,光影摇曳,树影婆娑,似有无数鬼魅在暗处窥探。
月白的身影立于那夜色中,周身笼罩着微弱清辉,沈翎竹脸上凝重。
押送魏岚的差役戌时一刻己向西方庄所属的县府衙提交“流人”文书,府衙到此地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可如今亥时己过,仍不见差役的任何踪影,就连朝廷暗中埋伏的痕迹也无。
难道朝廷计划有变?还是说,他们走丢了?
自古流刑制度完善,并有严格的执行要求,后者的可能性不大, 最有可能便是前者。
沈翎竹正准备通知隐在暗处的青云门,猝不及防从高处砸下两个人肉包子,他本能地闪躲开,但扬起的黄土还是把他呛得够呛。
灰尘还未散去沈翎竹的剑己出鞘。
“公子,是我,洛儿。”
地上的大黄人急忙从土里把脸薅出来,嗯,是苏洛儿的脸。
这孩子再怎么说一身功夫都是他教的,沈翎竹有一种在路上踩到屎刚要骂街,却突然发现是自己拉的无力感。
那个是,沈翎竹看到那个在后面蠕动的小黄人。
“昭昭?”
立刻把人提到怀里,顺势将正在撅屁股爬起来的苏洛儿一脚踢远远的。
又一头栽进黄土里的苏洛儿:......
没有爱了。
沈翎竹擦着她的小脸,“昭昭怎么会来?”
南昭昭嘴里冒烟,顾不上一身的黄土。
“姜师叔叛变给朝廷报信,此次营救有危险。”
沈翎竹细心拍干净她身上的土,表情淡淡。
“我知道,我们也己做好万全的准备,只是情况跟想象中的万全不一样,押解魏岚的差役根本没出现,姜术元,到底在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