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黑风寨的主力部队终于抵达。
张霸天骑在青面妖兽上,看着那紧闭的崭新山门,脸上横肉挤作一团,狞笑起来。
“嘿,不知死活的东西,死到临头了还敢给爷玩闭门羹!”
他将门板似的鬼头大刀往地上一顿,火星四溅。
“小的们,给老子把这破门砸开!第一个冲进去的,赏金百两!”
“乌拉!!”
重赏之下,匪徒们嗷嗷叫着,眼珠子都快绿。
十几个最壮硕的匪徒,合力扛起一根用铁皮包裹的巨型撞木,迈开大步,朝着那看似单薄的白玉山门发起了冲锋。
“撞开它!”
“杀光里面的软脚虾,今晚加鸡腿!”
他们嘶吼着,脚下的大地都在轻微震颤,那巨大的撞木仿佛一头攻城的巨兽,下一瞬就要将山门撞成齑粉。
山门内。
凤清瑶听完师尊的吩咐,心中一片澄明。
师尊的意思,她悟了,这次真的悟了!
“让他们安静点”,懂了,死人,才是最安静的。
“别耽误咱们种地”,这是更深层次的点化!师尊是怕自己跟这些蝼蚁纠缠太久,耽误了对“大道农耕”的参悟。
师尊的格局,果然在大气层!
所以,必须用最雷霆、最直接、最不讲道理的手段,一瞬间,将这些杂草全部清理干净!
不能让他们的污言秽语,玷污了师尊的清净。
也不能让他们的垂死挣扎,耽误了自己为师尊种下的那片希望的田野!
“是,师尊。”
凤清瑶恭敬地应下,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决意。
“弟子定让他们,永远安静。”
话音落下,她向前轻轻踏出一步。
就是这一步,她整个人的气场陡然一变。
方才她还是个专注于田地的清冷少女,现在,她就是一柄即将出鞘,要将天地都斩开的神剑!
杀气,已然沸腾!
远处山林中,巨石后的陆渊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差点直接停止了思考。
“卧槽,不是吧阿Sir,她真要上啊?”
“大姐,你清醒亿点!对面是几百号带武器的悍匪,还有一个筑基中期的BOSS张霸天!你就一个人,一把锄头,你拿头打啊?”
陆渊脑子里的苟道系统,代表危险的红色警报已经不是闪烁了,是直接拉成了一道刺眼的红光,滴滴滴滴,跟催命符似的。
他下意识就想拔腿开溜——溜了溜了!——可两条腿又跟钉在地上一样,沉重得一批。
万一呢?
万一这妞真是什么隐藏大佬,自己跑了,岂不是错过了天大的机缘?
这可是能改变人生的时刻!
这波……是跑路还是抄底?好纠结啊!我感觉我的CPU也要烧了!
凤鸣城,城主府。
一名探子飞奔而回,将黑风寨已经开始攻山的消息禀报。
凤天南挥手让他退下,端起茶杯,走到窗边,遥望青云山的方向。
他的脸上,浮现一抹一切尽在掌握的微笑。
他仿佛已经能看到,那所谓的仙宫在悍匪的铁蹄下化为废墟,凤清瑶那个逆女和她神秘的师尊,血溅当场的画面。
很好,剧本得按老子写的来。
这把刀,用得顺手。
青云宗山门前。
那巨大的撞木,裹挟着撕裂空气的尖啸,距离白玉山门已不足三尺!
扛着撞木的匪徒们,脸上甚至已经露出了狰狞而残忍的笑容,仿佛下一秒就能破门而入,大杀特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撞木眼看就要亲吻山门,江凡的声音又悠悠地飘了过来,主打一个不合时宜。
他看着凤清瑶刚刚种下种子的那块地,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
“清瑶啊。”
“那几颗种子,看着有点干巴,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回头多种几颗,广撒网嘛。”
“别到时候一颗都没发芽,白忙活一场,那可就亏大了。”
他压根就没在意山下的喊杀声,满脑子都是自己的白菜萝卜土豆丝,已经开始盘算晚上是醋溜还是清炒了。
可这话落在凤清瑶耳中,却不啻于九天惊雷!让她整个人都升华了!
师尊……这是在提点我!
又提点了!
师尊是怕我心有顾忌,只处理掉眼前的麻烦!格局小了啊徒弟!
“多种几颗”,意思是要我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必须寸草不生!
要像播种一样,将威慑的种子种下,确保以后再也没有不长眼的杂草敢来这里生长!
这才是师尊的格局,杀鸡儆猴都是小儿科,这是要杀猴给所有的鸡看!
师尊的每一句话,果然都蕴含着无上至理!
师尊,你果然是我的神!
凤清瑶心中涌起一股狂热的崇拜,她不再有任何犹豫。
她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不是去拿那把被她视为道器的锄头,而是就这么素白纤细的手掌,掌心向上。
刹那间,她识海中那枚由系统灌顶的【翻天印(仿)】虚影,开始散发出微弱却令人心悸的土黄色光芒。
好戏,即将开场!
“嗯?”
山门外,正等着听山门破碎巨响,好进去大开杀戒的张霸天,心脏猛地一抽,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他当场打了个哆嗦。
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看不见的洪荒巨兽给盯上了,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我怎么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他立刻警惕地环顾四周,灵识扫过,却什么都没发现。
风平浪静,只有手下们兴奋的嚎叫声,一个个摩拳擦掌,等不及要冲锋。
“错觉?不,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波不简单!”张霸天皱了皱眉,但还是将那股不祥的预感强行压了下去,只当是自己杀心太重产生的幻觉。
“我张霸天纵横黑风寨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他重新将视线投向那扇即将破碎的山门,眼中暴戾之色更浓。
管他什么牛鬼蛇神,在老子的鬼头刀下,都得变成肉泥!
今天谁来了都没用,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