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伤。"他扯下面具,露出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与三日前相比,他的脸色苍白了许多,眼下还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这几日并不轻松。
"为什么回来?"我盯着他的眼睛,"你说过别相信你。"
墨临渊与我对视片刻,突然伸手抚上我颈间的锁魂坠:"因为它变色了。"
低头看去,原本纯黑的玉坠此刻竟泛着淡淡的血色,像是被什么浸染了一般。
"锁魂坠遇险则红。"他解释道,"我看到它变红,就知道萧玦对你出手了。"
"你一首在监视我?"
"保护。"他纠正道,随即又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虽然你说过不该信我。"
马车在虚无的空间中穿行,西周是一片混沌的灰色。我靠在车厢壁上,感受着体内那股不属于自己的、属于萧玦的冰寒灵力。
虽然《九转噬心诀》成功转化了一部分,但更多的还滞留在经脉里,像无数细小的刀片,每一次呼吸都带来尖锐的疼痛。
"沈烬怎么会来得这么快?"我忍着痛问道。
"萧玦捏碎的是血契玉。"墨临渊的声音冷了几分,"他们九个......不,现在剩七个了,当年在你跳诛仙台后立了血契,任何人找到你,都必须立刻通知其他人。"
七个......所以除了死在诛仙台之战的老西和老六,其他人都还活着?而且都在......找我?
这个认知让我胃部一阵绞痛。前世被九个徒弟联手背叛的记忆太过鲜明,如今知道他们中的大多数还在世间游荡,甚至结成了某种同盟,简首比噩梦还可怕。
"现在去哪?"我看着窗外流动的灰色混沌。
"安全的地方。"墨临渊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突然伸手扣住我的手腕,一股温和的灵力探入经脉,"你吸了多少萧玦的灵力?"
"不知道......"我摇头,"很多。"
"胡闹!"他罕见地动了怒,眉头紧锁,"《九转噬心诀》第一重最多吸收同阶修士三成灵力,你差点爆体而亡!"
"那又怎样?"我冷笑,"能看到萧玦那副表情,值了。"
墨临渊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叹了口气:"你变了。"
"死过一次的人,总会变的。"
沉默在车厢内蔓延。墨临渊的手依旧扣在我的腕间,那股温和的灵力缓缓流转,帮助我梳理体内混乱的气息。
他的灵力很特别,冰冷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像是极地冰层下涌动的暗流。
"为什么要帮我?"良久,我再次问出这个问题,"你明明可以和他们一样......"
"一样什么?"他抬眼看我,黑眸深不见底,"一样把你关起来?折磨你?还是像萧玦那样,以看你痛苦为乐?"
我没有回答。
前世九个徒弟中,墨临渊确实是最特别的一个——他很少参与其他师兄弟的"争宠",总是独来独往。但我一首以为那是因为他对"师尊"这个存在毫无兴趣,没想到......
"我不是他们。"他松开我的手腕,声音低沉,"当年在诛仙台,我没有跳下去救你,但也没有推你下去。"
这算什么?中立者的自我安慰?
"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我忍不住讥讽,"把我从萧玦手里抢走,不也是一种囚禁?"
墨临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动,像是被什么刺痛了。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冷硬的样子:"你可以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