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着他们!"
嘶哑的咆哮在死寂的内室炸开,如同濒死野兽最后的反扑。话音未落,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眼前骤然炸开一片血色!
"噗——"
一口鲜血喷溅在素白的锦被上,绽开刺目的红梅。
身体里的力气仿佛随着这口血被彻底抽空,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如同被卷入漩涡的落叶,不受控制地沉向黑暗。
最后的视野里,是圆脸小丫鬟终于露出惊色的脸,和阴影中那只端着药碗、纹丝不动的手。
黑暗彻底降临。
......
意识如同沉在深海的碎瓷,缓慢上浮。
最先恢复的是嗅觉。一股清冽的药香萦绕在鼻尖,混合着若有若无的檀木气息,不似先前那碗苦涩汤药般令人抗拒,反而带着一种安抚神经的宁神效果。
接着是听觉。窗外竹叶沙沙的轻响,远处隐约的鸟鸣,还有......近在咫尺的、平稳均匀的呼吸声。
不是我的。
这个认知如同一盆冰水,瞬间浇醒了昏沉的意识。我猛地睁开眼,入目的是素色纱帐上晃动的竹影——天亮了?
"姑娘醒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床侧传来。转头看去,是那个圆脸小丫鬟,依旧穿着浅碧色衣裙,只是眼下多了两片淡淡的青黑,显然一夜未眠。
她手里捧着一个白玉小碗,碗中盛着半透明的浅绿色药汁,散发着清甜的草木香。
"您昏迷了三日。"她见我盯着药碗,主动解释道,"医女说您是急火攻心,加上鞭伤未愈,才会吐血昏厥。这是安神养心的药,不苦。"
三日?!
我下意识想撑起身子,却被背上传来的一阵钝痛按回了枕上。昏迷前的记忆如潮水涌来——张嬷嬷的传话、五皇子的"留意"、玄衣男人那碗药......还有我歇斯底里的咆哮。
"那位大人呢?"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圆脸小丫鬟舀了一勺药汁递到我唇边:"大人吩咐,等姑娘醒了,把这个交给您。"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乌木匣子,匣面没有任何纹饰,只在边缘处嵌着一道极细的银线。匣子被放在枕边,轻得仿佛没有重量。
"这是......"
"奴婢不知。"小丫鬟摇头,"大人只说,姑娘看了自会明白。"
药汁入喉,果然清甜微凉,顺着喉咙滑入胃中,带来一阵舒适的暖意。我盯着那个乌木匣子,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那个神秘莫测的玄衣男人,在我昏迷时留下了什么?警告?惩罚?还是......另一种形式的禁锢?
"今日......是什么日子?"我突然想起张嬷嬷的传话。
"回姑娘,西月十八。"
西月十八!那明日就是......
"五殿下今日巳时派人来问过姑娘的情况。"小丫鬟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平静地补充,"说若是姑娘醒了,明日牡丹宴......"
"我不去。"我打断她,声音冷得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