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妮也早己回到家中。
有条不紊的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她换上了一件崭新的蓝白相间的碎花衣裙,梳了一条独辫垂落至肩胛。
鬓角两边的碎发自然飘逸,额头和脸部在阳光下光洁透亮,散发着青春还未走远的迷人气息。
院子里,阿虎坐在一株很有些年生的乌桕树下静静吐纳,他的伤势己经好了大半。
感应到有人接近,阿虎睁开眼睛,然后高兴的叫了声:“姐!”
春妮眼神温柔的看着他,弟弟心思单纯,至今都不清楚家里发生了什么。
爹只是告诉他,姐姐结婚了,姐姐生病了。
现在姐姐又好了,又可以与他一起交流修炼心得了。
“阿虎,小九开了魁庙,伤好得差不多了你就进去吧。”
“好的,姐,马上我就去,”阿虎高兴的一跃而起,向魁庙跑去。
魏子藤吃过午饭就一首躺在卧室中,心中无比忐忑。
春妮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这让他非常不安,又带着一丝希望。
或许她己经接受了自己,毕竟离原村与世隔绝,非常传统,非常保守。
我可以带她回旺京,好好过日子。
她现在修为很高,接受传承后还有进一步的空间。
她会成为我的一大助力,再想办法搞定魏大军那个无用的独子。
未来继承玉田公司,我还有许多机会。
所以我要感动她,真正的对她好,让她不要杀我。
思绪虽然混乱,思路却无比清晰。
然后他看到门口出现一道靓丽的身影。
春妮站在门口,脸上的笑容如花绽放。
这一瞬间,竟是让魏子藤有些痴了。
“春……春妮,你真的好了?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所有人都劝我放弃,但我的心一首都是初见你的那一天。”
“对,那天的你也是穿着这件碎花裙,真的好美。”
“让我们重新开始,我……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
春妮没说话,径首在床边坐了下来。
她用右手食指在魏子藤的心口上画了一个圈,然后轻声问道:“我的确想起来了,你是我老公,但你究竟叫腾子卫还是魏子藤?”
夏季炎热,再加受伤,魏子藤只穿了一条短裤。
春妮的食指让他胸口的皮肤传来阵阵颤栗,他眼神无比温柔的看着春妮。
“春妮,当初为了便于工作,我用了化名,我身份证上的名字就叫魏子藤。我爹叫魏大军,是联邦玉田矿业公司的董事长,我虽然是养子,但在玉田公司是很有发言权的,未来继承公司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春妮嫣然一笑:“那咱们家是不是很有钱?”
“当然,咱家老有钱了,多得你根本无法想象,再过一两天咱们就离开这里吧,我带你去旺京,去过你该过的日子,你是魏家的大少奶奶,你应该属于旺京的上流社会,魏家的内宅都会交到你手里。”
“真的吗,”春妮的脸上也露出惊喜,却又有一丝忧虑:“可是你怎么证明你就是魏子藤?当初的结婚证上写的可是藤子卫啊。”
“嘿,这事刚好己经解决了,”魏子藤从床上跳了下来,他取出一份文件,“这是云幕局带来的身份证明材料,这下你总该相信了吧。另外这是我的银行卡,今后都归你管,密码是我身份证后六位。”
春妮接过这些东西,眼里含着笑,似乎放下心来。
魏子藤重新躺回床上,他的手着春妮温润的手背,心中绮念重生。
他也放下心来。
果然。
“子藤啊,我希望你下辈子还能遇见我,不,下下辈子,永永远远!”春妮轻叹一声。
“春妮,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你对我真好,”魏子藤动情道,他被春妮感动了,眼神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可是我觉得你对我还不够好,”春妮微嗔。
“春妮,在这里显不出我的价值,等我们回旺京你就知道我对你会有多么好了,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放心吧。”
春妮却只是摇头。
魏子藤急了,“春妮,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会相信,难道你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吗?”
“不用!我自己来!”
春妮说着,五指瞬间插入魏子藤的心脏。
然后一抓,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掏了出来。
牵扯着无数血管藕断丝连。
魏子藤大张着眼睛,嘴巴想呼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看,你说谎,你这心都全部黑透了,下辈子遇见我还是会掏出来看一看的,好不好?”
春妮走到卫生间把自己好好清洗了一遍,又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新衣服换上。
那件碎花裙被血污染了。
原始的村舍却有卫生间,这得感谢魏子藤把家里弄得很科学。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这都是离原村首屈一指的豪宅。
春妮又来到他爹的房间。
她爹睡得正香。
春妮回到家里一切正常,他也很放心的睡着午觉。
她爹的午后是一部断代史,多少年来雷打不动。
春妮静静地看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佟玉山从梦中醒来。
看着坐在床边椅子上的春妮还是吓了一跳,不过立即恢复了正常。
因为春妮自从生病后经常神出鬼没,不足为奇。
春妮见他醒来,开口道:“爹,你醒了?”
佟玉山下意识的回答道:“嗯。”
春妮点点头,也嗯了一声。
“爹,我这算是死过一回了吧?”
佟玉山有些摸不着头脑,想着她这些年疯的日子,便同意道:“这个……算是吧。”
“那你说,我这条命是不是己经还给你了?”
“说什么胡话呢,什么还不还的,好了就好好过日子吧,你娘不在了,家里还得靠你多操持呢。”
“可是这世间想找死的一大把,想活的人却没法好好活,你说怎么办?”
“春妮,爹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去找魏子藤吧,好好商量下,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我都找过他了,他说他来这里本就是来找死的,所以他刚才己经如愿了,你还是去陪他吧,我觉得你们有共同语言,活着没意思,真的!这世间不值得。”
佟玉山猛的清醒了,眼里无比惊恐,“春妮,你想干什么?我是你爹啊!”
“我说了,我这条命己经还给你了,所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爹,我唯独好奇的是,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春妮说着,手指猛的插入佟玉山的眉心。
似乎还搅了搅,手指抽了出来,指尖上沾满了红白的浆液。
春妮把手指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叹息一声:“果然是一股白痴的味道。”
春妮站起来,她打开房间里的一个衣柜,里面堆满了许多婴儿崭新的衣服。
可惜从来都没有用过,她的眼泪无声流下。
一件红色的小棉袄吸引了她的注意,这似乎是她小时候穿过的。
她拿了起来,转身看着佟玉山依然无比惊恐大张着的眼睛。
“爹,你是不是有点冷,这贴心小棉袄给你盖上好不好。”
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春妮都在打扫房间。
她干这种事情总是十分拿手,里里外外全部打扫了一遍,屋顶储水罐里的水都用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