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夜市，仿若进入了一片流光溢彩的世界。街道两旁，各色灯笼高高挂起，红的似火，粉的如霞，黄的若金，在夜色中摇曳生姿，将整条街道映照得宛如白昼。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首热闹的市井之歌。
一个卖糖画的老翁敲着铜锣，扯开嗓子喊道：“糖画，糖画嘞！相传很久很久以前，河畔有座神秘工坊，每到月圆之夜，工坊里就会飘出奇异甜香。工坊主人能将彩云揉成糖丝，画出的飞禽走兽个个活灵活现。可有一天，工坊突然消失，只留下一张残缺秘方。老汉我家祖辈偶然拾得，这才有了今日的糖画！不过坊间也有人说，那工坊实则是为宫里贵人炼制秘药，消失之时，河面上漂着无数药香西溢的糖块……”
不远处卖桂花糕的摊位前，老板娘一边往蒸笼里添柴，一边对着围观众人笑道：“我家这桂花糕的方子，那可是大有来头！话说南山上曾有座隐秘医庐，庐主擅用桂花配药，能治百病。有一年，朝廷突然派人查封医庐，庐主连夜逃走，临走前将毕生心血藏在桂花树下。后来，有个樵夫闻到异香挖开泥土，得到的却是这桂花糕的方子。有人说啊，这根本不是糕点方子，而是记载着珍稀药材下落的密卷！”
杂耍区传来阵阵惊呼，一位耍火棒的艺人边舞边喊：“各位看官瞧好了！这火棒术传承自上古奇人！传闻此人本是药商，为保护一批救命良药不落入歹人之手，将药方刻在火棒之上，以舞棒之姿传递信息。后来方子虽失传，但这火棒术却保留下来！” 围观人群中，有老者捋着胡须喃喃道：“可不是嘛，听说前些年漕运丢了批药材，有人在岸边瞧见个舞着火棒的影子……”
糖画摊的热气氤氲间，宇文轩突然伸手替她挡住迎面挤来的醉汉。沈楚乔闻到他袖口若有似无的龙涎香，思绪不禁飘回儿时 —— 母亲难产而死后几年，有一日父亲曾匆忙出门，回来时神情非常不好，身上就带着类似的香气。
“轩哥哥，” 沈楚乔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听闻以前有药材走私之事，这在京都可是大事。宇文家与漕运关系颇深，不知轩哥哥可曾听过些风声？”
宇文轩的折扇展开的动作顿了一瞬，随即笑道：“乔乔怎突然关心起这些事了？不过是些市井传言罢了。漕运往来货物繁杂，偶尔出些差错也属正常。” 他轻轻摇着折扇，扇面上的墨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沈楚乔盯着他的眼睛，继续追问：“可我听说，丢失的药材里，有几味是极为珍贵的催产良药。当年母亲难产而亡，若有这些药材……” 她的声音哽咽，指尖无意识地着裙摆，“轩哥哥，你说会不会有人故意为之？”
宇文轩的脸色微微一变，却又很快恢复如常，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乔乔，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这些捕风捉影的事，别再想了。” 他的拇指在她手背上若有若无地画着圈，“你看这市集如此热闹，莫要让这些烦心事扰了兴致。” 说着，他指向不远处的套圈摊位，“那边有套圈游戏，听说能套中各种稀罕玩意儿，去试试？”
沈楚乔被他转移了话题，心中虽有些不甘，但还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笑着点头：“好啊，我可好久没玩过了，要是一个都套不中，轩哥哥可不许笑话我。”
宇文轩眼中闪过笑意：“乔乔这般聪慧，就算套不中，那也是这些物件故意躲着你。” 两人走近摊位，沈楚乔拿起竹圈，手腕轻轻一抖，竹圈却歪歪斜斜地落在离目标老远的地方。她不甘心地跺了跺脚：“哎呀，手生了！轩哥哥，快教教我。”
宇文轩轻笑一声，站到她身后，握住她的手：“别着急，手腕发力要稳，眼睛看准了再扔。就像这样……” 他带着她的手缓缓挥动，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感受这力度，顺着心意抛出。” 在他的指导下，沈楚乔终于套中一个小巧的玉兔摆件，兴奋地举起来：“轩哥哥你看！像不像月宫里的玉兔？”
宇文轩宠溺地看着她，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乔乔套中的，自然是最像的。这玉兔如此灵动，倒和你有几分相似。”
接着，他们又被一阵香气吸引到糕点摊前。“这是新出的玫瑰酥，姑娘公子要不要尝尝？” 小贩热情地招呼道。宇文轩二话不说，买了一盒，拿起一块递给沈楚乔：“尝尝看，要是喜欢，我让人天天给你送府里。”
沈楚乔咬了一口，酥脆香甜在口中散开，眼睛亮了起来：“真好吃！没想到这小小的市集，藏着这么多美味。轩哥哥，你说这玫瑰酥里的玫瑰，是不是用的城郊那片玫瑰园的？”
宇文轩看着她吃得满足的模样，嘴角也止不住上扬：“兴许是，明日我便去瞧瞧，要是真的，往后让他们只给乔乔供应最新鲜的玫瑰。” 他又拿起一块放入口中，细细品味，“不过，再美味的点心，也不及乔乔此刻的笑容。”
沈楚乔脸颊微微泛红，嗔怪道：“就会打趣我。要说甜，还是轩哥哥的嘴最甜。”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一处戏台前。台上正上演着热闹的杂剧，演员们的扮相精致，唱腔婉转。沈楚乔看得入神，不时被有趣的剧情逗得掩嘴而笑。宇文轩却不怎么关注台上，目光一首落在沈楚乔身上，看她笑，自己也跟着笑。“乔乔，你开心的样子，比这戏台上的风光好看多了。” 他突然轻声说道。
沈楚乔侧头看他，眼波流转：“轩哥哥又在哄我开心。不过这戏确实有趣，你瞧那花脸的丑角，一出场便惹得众人发笑。”
宇文轩顺着她的话看向戏台，随口应道：“再有趣也比不上与乔乔相伴。乔乔若是喜欢，改日我包下整个戏台，只演给你一人看。”
夜色渐深，市集上的人群慢慢散去。宇文轩看着沈楚乔，温柔地说：“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府吧。” 沈楚乔轻轻点头：“今日多谢轩哥哥，让我玩得这么开心。只是这一逛，倒让我想起了许多儿时和父亲逛市集的时光。”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
宇文轩自然地揽过她的肩膀：“以后，我陪你把这些趣事都再做一遍。乔乔无需回忆过去，往后的日子，我会让你每日都这般开心。” 两人并肩而行，月光为他们的身影镀上一层银边，看似甜蜜的氛围下，却各自藏着不为人知的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