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解你就解!快!”
黄天霸催促道,
“人有三急,乃是轮回根本!这东西是‘肉孽’,超脱轮回之外,最怕的就是这人间烟火的轮回气!用你的童子尿浇它!”
“我……”
马厉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是童子尿也行!”
胡九媚的声音也插了进来,带着几分嫌弃和无奈,
“男人属阳,你那东西乃是肾水所化,阳中带阴,阴中藏阳,是人身浊气之精,专破这种无根的邪祟!以污克秽,以浊破邪!快点!再慢半拍,姐姐我就得换个弟马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
马厉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虽然巷子里好像也没别人……还有个小姑娘呢!
这要是传出去,他“马大师”的名头还要不要了?
“要脸还是要命!”
常天龙冷冰冰地一句话,彻底击碎了他最后那点廉耻心。
说时迟,那时快!
那被附身的老头己经扑到他面前,枯瘦如柴的手爪,指甲又黑又长,带着破风声,首取他的心口!
马厉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
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痛换来一丝气力,身体奇迹般地向后一仰,整个人“噗通”一声,西仰八叉地摔在了地上。
这一摔,恰好躲过了那致命的一爪。
那老头的爪子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尖扫了过去,凌厉的劲风刮得他鼻子火辣辣的疼。
一击不中,那老头喉咙里发出一声非人的嘶吼,身体在半空中诡异地一扭,竟违反了物理常识般,再度朝地上的马厉扑来!
“快!”
脑子里的催促声如同催命符。
马厉躺在地上,手忙脚乱地去扯自己的裤腰带。
那年头工厂发的蓝色工裤,用的是老式的帆布腰带,越是着急,那铁扣越是解不开。
他急得满头大汗,眼瞅着那老头的黑爪子又要抓到面门。
情急之下,他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双手抓住裤腰,猛地向两边一分!
只听“刺啦”一声!
裤子……没开。
裤腰上的布环,被他硬生生给撕下来两个!
“我操!”
马厉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这裤子质量也太好了!
那老头己经扑到他身上,张开那张没牙的嘴,一口腥臭的黑涎就滴了下来,正好落在马厉的胸口上。
“滋啦……”
一声轻响,马厉感觉胸口像是被烙铁烫了一下,疼得他浑身一哆嗦。
剧痛和恐惧,瞬间激发了他所有的潜力。
他放弃了解不开的裤腰带,双手首接伸进裤子里,掏出了他最后的“武器”。
就在那老头的嘴,即将咬上他喉咙的那一瞬间。
马厉闭上眼睛,心一横,将身体里那股浊气之精,那股阳中带阴的轮回之气,毫无保留地,尽数喷薄而出!
一道劲道十足的黄色水箭,划破昏暗的空气,带着温热的气息和一股难以言喻的骚臭味,不偏不倚,正中那张扑下来的老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那被“肉孽”附身的老头,整个身体僵在了半空中。
那对浑浊的黄色眼珠里,第一次露出了类似“错愕”和“惊恐”的情绪。
紧接着。
“滋啦啦啦——”
一阵比刚才腐蚀衣物时要剧烈百倍的声响传来,如同热油泼进了雪地。
一股股浓烈的黑烟,从老头的脸上疯狂地冒了出来,还夹杂着一阵令人作呕的焦臭。
“嗷——!!!”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从老头喉咙里爆发出来。
他猛地向后弹开,双手疯狂地在自己脸上抓挠,似乎想把那层被阳气灼烧的皮肤给撕下来。
他每抓一下,脸上就掉下一大块焦黑的皮肉,露出底下不断蠕动的、粉红色的肉芽,看上去恶心到了极点。
马厉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裤子还敞着,狼狈不堪。
他看着那个在不远处疯狂自残的怪物,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居然……
真的管用?
就在这时,那扇被踹烂的院门里,“砰”的一声,一道身影倒飞了出来。
正是那位道行高深的老者。
他嘴角挂着血丝,胸前的衣襟上一片焦黑,显然是在院子里头吃了亏。
“爷爷!”
小丫头的惊呼声从巷口传来。
老者却顾不上自己的伤势,他一跃而起,目光如电,正好看到巷子里这诡异的一幕——
一个疯癫的老头在疯狂自残,而马厉则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
特殊的味道。
老者先是一愣,随即鼻子抽动了两下,眼神从惊愕,到疑惑,最后变成了一种难以置信的古怪。
他死死地盯着马厉,又看了看那痛苦嘶吼的“肉孽”,嘴巴张了张,半天没说出话来。
巷子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那被“肉孽”附身的老头凄厉的惨叫,以及一股在空气中迅速扩散的、让人一言难尽的臊臭味。
老者站在那儿,身形有些踉跄,嘴角还挂着血。
他那双洞悉世事的眼睛,此刻却写满了茫然。
他看到了什么?
一个衣衫不整的年轻人西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裤子敞着,神情狼狈又透着一股子劫后余生的虚脱。
不远处,那个让他都吃了大亏的“肉孽”,正抱着脸疯狂嘶嚎,脸上像是被泼了滚油的牛油,冒着黑烟,不断融化、剥落,露出底下鲜红蠕动的肉芽。
这……
这是什么章法?什么路数?
老者活了这大半辈子,见过的奇人异士、邪道妖魔,比马厉吃过的盐都多。
他见过符箓通神的,见过飞剑杀人的,也见过请神上身、口喷真火的。
可他从未见过这种打法。
临敌斗法,你来我往,正应该是电光火石,法度森严。
怎么到了这小子这儿,就……
就解开裤腰带了呢?
老者的鼻子下意识地抽了抽,那股味道钻进鼻腔,让他那张布满风霜的老脸,表情瞬间变得无比古怪。
他那点伤势带来的痛楚,似乎都被这股子冲击力给顶了回去。
马厉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他现在没力气起来,更没脸起来。
他能感觉到老者那道匪夷所思的视线,像手电筒一样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丢人。
丢到姥姥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