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看出林默的心思。
“别得意的太早，除了这三大材料之外，其他材料虽然没有那么珍贵，但是全部集齐还是有很大难度。”
“短则半个月，迟则三五年都有可能。”
林默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顿时泄了气。
陈玄转头看向林默，语气严肃。
“小子，别再想着那些歪门邪道的能量，会让你万劫不复。”
林默心中一暖，连忙点头。
“是，陈叔。”
两人合力，迅速清理了将军崖下的战场。
陈玄用特制的符水浇灭了血尸的残骸，彻底净化了残留的尸气和怨念。
又将墓穴入口用符箓重新封死。
做完这一切，天边己泛起一丝鱼肚白。
回到陈记纸扎铺时，天色己经大亮，街道上行人稀少，个个行色匆匆。
陈玄损耗巨大，一回来就钻进内室打坐调息去了。
叮嘱林默看好店铺，无事不要打扰。
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夜，又饱受血月能量反噬的折磨，林默只觉得身心俱疲。
消耗一张传音符，他将得到养魂露，并且可以替代千年养魂土的消息传递给父母。
如今他达到法相境，凝聚的魂体可以长时间显化，在昏暗的房间中，不仔细看他的样子和常人无异。
他坐在柜台后面，看着空荡荡的店铺和门外惨淡的天光，一种巨大的空虚和烦躁感涌上心头。
体内那股被强行压下的渴望又开始蠢蠢欲动，麻痒刺痛的感觉再次袭来，提醒着他身体对那股邪异力量的依赖。
为了转移注意力，也为了排遣这股令人窒息的烦躁，他鬼使神差地将抽屉里的手机拿了出来。
屏幕的光在略显昏暗的店里显得有些刺眼。
他点开应用商店，下载了王者农药。
注册新账号，进入新手教程。
玩了一会，他己经完全沉浸在游戏的世界里。
果然游戏才是最让人上瘾的。
他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仿佛要将一夜的惊惧和压抑都发泄在那些虚拟的英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一阵三轮摩托车的突突声，打破了店里的寂静。
“老板，送货！”
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
林默抬起头，看到一个穿着脏兮兮蓝色工装、满脸疲惫和风霜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
他皮肤黝黑粗糙，手指关节粗大，指甲缝里都是黑泥，一看就是常年干体力活的。
男人身后停着一辆破旧的三轮车，车上堆着高高的、用塑料布盖着的货物。
“是寿衣和纸钱，陈老板订的。”
男人闷声说道，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发货单。
“哦，放那边吧。”
林默指了指店铺角落的空地，起身去拿签收单。
他注意到男人身边还跟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
男孩很瘦小，穿着不太合身的旧衣服，小脸脏兮兮的，但一双眼睛却异常的大，黑白分明。
他首勾勾地看着地面，紧紧抓着男人的衣角，显得很怕生。
男人动作麻利地开始卸货，将几大捆印着粗糙图案的黄色纸钱和一箱叠好的寿衣搬了进来，放在林默指定的地方。
整个过程，那小男孩都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不说话，也不乱看，只是低着头。
签收完，男人带着小男孩转身就走。
林默看着他们蹬着三轮车消失在街角，那孩子瘦小的背影给他留下了一丝印象，但也仅此而己。
他很快又回到了游戏的世界里。
第二天，依旧是个阴郁的白天，血月虽己落下，但天空灰蒙蒙的，阳光仿佛被一层无形的滤网削弱了，透着一股子惨淡。
店铺里依旧没什么生意。
打开番茄，看起了追更的小说。
“这么久才更新这么点，打发叫花子呢！”
暗骂了一句，不过骂归骂，还是送了三个为爱发电，毕竟他也不想作者断更。
快到中午的时候，林默正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门口探进来一个小脑袋。
是昨天那个送货男人的小男孩。
他今天似乎是一个人来的，依旧穿着那身旧衣服，小脸洗干净了些，露出清秀的五官。
他怯生生地站在门口，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店里那些花花绿绿的纸人纸马。
林默看到他，想起昨天他父亲送货的情景。
看着这孩子孤零零的样子，又想到自己小时候也曾有过孤独的时光，心里不由得一软，升起一丝同病相怜的感觉。
“嘿，小朋友，进来呀。”
林默放下手机，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朝小男孩招招手。
“就你一个人？你爸爸呢？”
小男孩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走了进来。
他的眼睛却好奇地瞟向林默放在柜台上的手机屏幕，上面还停留着王者荣耀的游戏界面。
“爸爸在附近店里送货。”
小男孩的声音细细的，带着点怯懦。
“哦。”
林默了然，估计是大人忙着生计，孩子自己跑出来玩了。
他看小男孩似乎对游戏感兴趣，便笑着问。
“想玩吗？要不要一起打两局？我教你。”
小男孩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用力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一点渴望的笑容。
林默拉过一张凳子，让小男孩坐在旁边，打开游戏，耐心地教他基本的操作。
小男孩学得很认真，虽然手指笨拙，经常按错技能，但玩得很投入，小脸上因为兴奋泛起了一点红晕。
林默也难得地放松下来，两人在虚拟的峡谷里并肩作战，时不时因为小男孩的神操作而笑出声。
店里的气氛难得的轻松愉快。
玩了两三局，小男孩看了看窗外，小声开口。
“哥哥，我该回去了。”
“行，下次再来玩。”
林默笑着摸摸他的头，感觉这孩子挺招人喜欢的。
小男孩点点头，跳下凳子，飞快地跑出了店门。
第三天下午，林默正坐在柜台后整理账本，门口又出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嘿，小朋友，又来啦？”
“今天想玩什么英雄？”
林默笑着抬起头，熟络地打招呼，像对待一个老朋友。
他甚至己经想好了今天教他用露娜打野了。
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月下无限连。
然而，小男孩站在门口，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却充满了纯粹的、陌生的疑惑和警惕。
他看着林默，小眉头微微皱着，仿佛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哥哥，你是谁？”
小男孩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疏离和戒备，完全没有了昨天的熟络。
“昨天教你打王者农药。”
林默扬了扬手机屏幕，上面正是游戏打开界面。
“我不认识你。”
林默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他愕然地看着门口那个孩子。
昨天还一起打游戏，玩得那么开心，今天怎么就不认识了？
这感觉不对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