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
林九渊和夏青璇焦急地等待着。
两人被带离小区后,并未去往市局,而是被带到了城市边缘一处不起眼的、挂着城市绿化研究所牌子的灰色建筑内。
经过几道严格的身份验证,他们被带进了一间看似普通、实则布满了无形监控和隔音结界的办公室。
两人给他们端上来茶水,便退了出去,并未透露其他信息,只是让他们稍等。
林九渊和夏青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和疑惑。
这地方,这做派,绝非普通警局。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和淡淡的能量波动。
“九渊,我感觉很不好…”
夏青璇低声说道,手指无意识地着茶杯边缘。
林九渊握住她的手。
“别怕,静观其变。他们把我们请来,总得有个说法。”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深灰色中山装、头发花白、眼神锐利如鹰隼的老者。
老者径首走到办公桌后坐下,目光如电般扫过林九渊夫妇。
“林九渊先生,茅山正一派符箓支脉传人。”
“夏青璇女士,夏家御物卜算一脉传人,幸会。”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周正,负责本市及周边区域的异常事件协调与处理,你们可以理解为专门处理那些不科学事件的部门。”
“当然,也可以称呼我们为打更人。”
林九渊和夏青璇心中一震。
对方对他们的底细一清二楚!
“周先生。”
林九渊压下心惊,沉声问道:“不知贵部门用这种方式‘请’我们夫妇来,所为何事?。”
周正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枯死的老槐树根系之下,发现大量尸骸,怨气冲天,更连通着一个年代久远、行将崩溃的封印节点。”
夏青璇心中一紧,对方果然知道地下的秘密。
事实上这件事他们夫妻二人早就知道,正因为此地的特殊他们才会将祭灵偶放在那里。
周正放下茶杯,目光变得无比严肃。
“槐树林下的封印,它镇压的并非单一邪物,而是这片土地在漫长历史中淤积的、近乎实质化的战争怨念与亡魂戾气。”
“一旦这个节点彻底崩溃,就如同堤坝决口,被镇压的滔天怨气将喷薄而出,届时,不仅仅是你们小区,整个城市都将沦为鬼域!生灵涂炭。”
他顿了顿,看着脸色剧变的林家夫妇,继续道。
“那棵百年老槐,本是前人借助其聚阴特性,布下的辅助镇压手段之一。但近十几年来,有人利用它,以生魂血肉为祭,妄图将其催化成精,反客为主,结果却加速了根系对封印结构的破坏。”
“如今老槐树被毁,看似拔除了一个钉子,却也抽走了封印的一部分力量,更让下方被压抑百年的怨气失去了一个重要宣泄口。”
“所以呢?”
林九渊强作镇定。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也是受害者。”
“没关系?”
周正目光如炬,首视林九渊。
“在你们眼皮底下发生的事,而且监控也时常拍到你们的身影,你和我说和你们没关系?”
林九渊没说话,所以说目前周正只是猜测,并没有实际的证据。
也就是说目前他们炼灵童的事情还没有暴露。
这也让林九渊和夏青璇稍微安心一些。
要知道灵童的炼制乃是邪法,注定被世人所不容。
“孩子。”
她失声尖叫,脸色瞬间褪去所有血色,身体摇摇欲坠。
就在刚才那一刹那,她通过与祭灵偶之间的联系,清晰地看到了一幅让她魂飞魄散的画面:
冰冷的剪刀寒光!
王大爷那张怨毒疯狂的脸!
“王大爷是幕后黑手。”
夏青璇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变得尖利刺耳,她猛地挣脱林九渊的手,不顾一切地朝着办公室门口冲去。
什么封印浩劫,什么打更人,此刻都比不上她儿子的一根头发重要。
“青璇。”
林九渊大惊失色,立刻跟上。
“周队。”
手下上前一步,想要动手将林九渊和夏青璇二人给拦下。
“让他们走。”
周正突然喝道,眼神复杂地看着状若疯狂的夏青璇。
“立刻派车!跟上他们!快!”
他意识到,两人或许知道这其中的其他隐秘。
毕竟两人身份特殊,若是有着二人相助,那么他也更有把握应对这次的危机。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如同离弦之箭,在深夜空旷的街道上疾驰。
夏青璇坐在副驾驶,身体不住地颤抖,双手死死抓着安全带,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她紧闭双眼,全力感应着儿子的方位和状态,口中不住地喃喃。
“孩子撑住,妈妈来了…”
林九渊将油门踩到底,脸色铁青,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王大爷为何要对他儿子出手,莫非之前也是王大爷下的死手。
可是为何要对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下手,他们和王大爷从来没有过任何恩怨。
凭借着夏青璇那近乎本能的血脉指引,越野车并未返回小区,而是朝着城郊废弃苗圃基地的方向狂飙。
车子一个急刹,停在苗圃基地锈迹斑斑的大门外。
夏青璇不等车停稳,就猛地推开车门,如同疯了一般朝着里面那栋亮着微弱诡异光芒的水泥平房冲去。
林九渊和年轻男子紧随其后。
“砰!!!”
夏青璇根本顾不上什么门锁,集中全身的精神力,混合着极致的愤怒与母性守护的意志,化作一股无形的冲击,狠狠撞在那扇紧闭的铁皮门上。
轰隆!
并不算坚固的铁皮门,连同门框一起,被这股强大的精神力量硬生生撞得向内凹陷、扭曲,轰然倒塌。
刹那间烟尘弥漫。
屋内的景象,瞬间暴露在冲进来的二人眼前。
昏暗摇曳的烛光下,简陋而邪异的血色法阵中央。
一尊通体流转着深邃墨玉光泽、散发着浩瀚冰冷威压的瓷偶,正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
瓷偶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审判,锁定着王大爷。
“阵法一旦启动,我孙子有救了。”
王大爷面露癫狂之色。
“你们别怪我,要怪就怪他吞噬了老槐树,本来我只想用老槐树来救我孙子,现在只有用他了。”
夏青璇的目光瞬间略过王大爷,死死锁定了悬浮在空中的墨玉瓷偶,感受到儿子魂体虽然强大却透着一丝疲惫,她的心才稍微落下一点。
但当她的目光扫到被根须缠绕、生机急速流逝的小磊时,身为母亲的共情让她心头一痛。
然而,这心痛瞬间被更深的愤怒取代。
就是这个疯子,为了自己孙子,害死了那么多人,喂养邪树破坏封印,如今还想害她的孩子。
林九渊并没有着急动手,他己经看出了端倪,其中似乎另有隐情。
王大爷想必是要救下孙子,这才用起了邪法。
“邪法没错?”
“不过此法并不是用来逆天改命,而是用来血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