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安如愿气尤若丝的声音响起,祁渊的手还握着领带的一端。
“嗯?”
他说过会尊重她,所以,他停了下来,双手撑着床板,为她拉开一点喘息的空间,而她因意乱情迷而加重的呼吸,甚是明显地带动着双峰的起伏,落在祁渊眼里,又是一场极限的挑弄。
可他说过,她若是不愿,随时可以拒绝,所以他在等待她的下一句。
“祁渊……”安如愿还是只道了一句。
“我在。”祁渊的声音因欲望而嘶哑,灌入安如愿耳中,简简单单两个字,像被击中了命门。
她当然知道祁渊刚刚做了什么,也知道他下一步想做什么。
她此刻若不喊停,她怕后面的事情便如黄河决堤般再也控制不住。
所以她喊了他名字,没有推开,没有叫停,只是……喊了他的名字而已。
而他,果然如他所承诺的,停了下来。
现在,主动权在她手里。
她看到他眼底里隐忍的欲望,她听到他的心跳,也听到自已的,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已身体里的异样,那种属于欲望范畴的躁动。
这种感觉,并不是很糟糕……
她抬手勾住祁渊的脖子向下,让他靠向自已。
她的答案,不言而喻了。
祁渊感受到体内拼命压制的欲望又重新躁动起来,但他又重新克制住。
他腾出一手抓住安如愿勾着自已脖颈的臂膀,哑着声音问道:
“确定吗?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后面,我没办法再控制自已了……”
“安如愿,你当真……愿意?”
安如愿不说话,只是继续使力,勾住祁渊往下探,妄图用行动代替言语的回答。
但祁渊却不让,他又一次制止安如愿。
他执着地说:“给我明确的答案,你当真愿意?”
安如愿顶着因情绪而染红的脸,琥珀色的瞳仁此刻柔成一汪秋水,她微微点点头。
祁渊还是不满意。
臂上凸起的青筋看出他在强忍着,声音嘶哑得仿佛率先失去了理性:
“说出来……说出来……”
“我……”安如愿一开口,喉间发出的声音都让她诧异,娇柔缱绻得,像不似自已的。
祁渊还在等着。
安如愿无奈,只能轻轻地低语:“愿意。”
话音还没落下,吻便如狂风骤雨般再次袭来,比刚刚的,更为激烈与迫切,带着浓浓的,和不容拒绝的热烈,终究如洪水般,将两人淹没,纠缠着两人的气息。
解衣的动作算不上怜香惜玉,长年习武的手掌起了茧,抚摸每一寸肌肤都带着明显的摩擦。各种感官都被放大,安如愿只能紧紧攀附着祁渊,跟着他的频率一起沉沦。
……
次日清晨,安如愿睁开眼,觉得整个人都像散架了一样,浑身酸痛。
这药效实在是太猛了,耐不住祁渊他一次又一次的折腾。
安如愿翻了个身,看见祁渊已经穿好衣服,人模狗样地坐在一旁的白玉矮几上品茶。
她下意识闭眼,假装还在睡觉。
经过昨晚的整夜荒唐,如今青天白日的,实在无法做到坦诚相对,自是觉得尴尬。
“装什么,醒了就起吧。”祁渊置下茶杯,看向床榻上的人。语气与往日般,无甚异样。
这下便让安如愿更加尴尬了。
所幸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他不是有去寒冰池练晨功的习惯吗?只要熬到练功时辰到就好了。
所以安如愿决定继续装睡下去。
房里安静了好一会,安如愿正琢磨着他是不是离开了,就感受到床榻一旁软了下去,然后就感到耳边有撩人的气息,与昨夜一般的熟悉。
安如愿心里一紧:祁渊他贴过来干嘛?!忍住!睫毛不要眨!调整好呼吸!
可所有的忍耐,在祁渊低声开口后都功亏一篑——“还不起来?莫非还想行昨夜之事?”
安如愿一个激灵立马坐了起来,气鼓鼓地瞪着他。
祁渊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造孽哦!怎么有了肌肤之亲后,对方一个笑容都可以让自已心漏了半拍?!
安如愿偷偷掐自已大腿,让自已清醒一点。
“起来,把衣服穿好。”
安如愿低头,看见自已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里衣,还松松垮垮的。她慌忙捂住衣领。
祁渊看了她一眼,起身,不经意地转过身去。
安如愿捞起零落了一地的衣裳,一层一层的,粗粗一看,估计要穿个四五层。她竟一时无从下手。
她虽然是个童养媳,但耐不住有个勤奋的忠仆,她来这里这么久,每次都是红枣给穿的衣服,就算在盈香楼,魅衣也不待薄她,给她安排个侍候的人。
她,还是第一次,自已穿衣服……
安如愿手忙脚乱地一件一件往自已身上套,那宽大的衣袖裙摆、一根根长短不一的细绳、还有讲究叠放顺序的衣领……这一切都快让安如愿抓狂了。
祁渊瞥了一眼:“需要喊红枣进来吗?”
“不不不!不用!!!”安如愿慌忙制止。
过往几次被邓嬷嬷困在祁渊屋里共眠,安如愿就脱了一两层外衣,穿戴整齐地睡觉,第二日红枣进来更衣,自然就知道两人一直分床而卧,并无僭越。
可如今,一地的凌乱,自已身上只剩一件里衣,还有那点点粉色的痕迹,若隐若现。
我就不信了,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还有高等教育的我,搞不定区区几件衣服!
“我自已可以。”安如愿倔强地说。
可人越急,越容易手忙脚乱。安如愿发现有两根绳子不仅搭错了,还系了个死结,如今怎么解都解不开,她甚至狗急跳墙还用上蛮力了。
这时,一双宽厚的手握住了绳结,还带来轻飘飘的一句:“欲速则不达,我来吧。”
安如愿抬头,看见祁渊已站在自已跟前。他垂着头,安如愿只见到他长长的睫毛下,藏着漆黑明媚的双眸,那节骨分明的手,在自已的腰间,一点点地为自已解开死结。
屋外阳光正好,洒了进屋,便带来了一阵突如其来的暖意。
死结解开了,祁渊顺势给安如愿穿戴外衣,这下,安如愿没有再多言,任由祁渊在自已身上摆弄。
指腹不经意间触碰露在外面的肌肤,环腰带时气息喷到脖颈处,甚至是祁渊身上的气味,都让安如愿频频想起昨夜的荒唐,不自觉脸红到了耳根上。
“旁人都是侍奉夫君宽衣,你倒好,不仅一次都没有,还要我一个男子为你穿衣。”
祁渊的一句话,顿时打破了暧昧的气氛,激起了安如愿的斗志……
“哎哎哎,你这话说的!为什么妻子给丈夫更衣就天经地义,丈夫反过来就不行呢?男女平等,别搞性别歧视啊!再说了,你们这里的衣服真的太复杂了!里三层外三层,太折腾人了!”
“你的家乡不是?”
“不是,夏天就只穿一件。”安如愿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女子再加个内衣吧。”
“我常常觉得,你生活的地方,与我们这里非常不同。”
的确是天壤之别。
“所以我时常想,你离开侯府,为何不是回到原来的地方。”
“你就当作我从一个穷乡僻壤来,为了在这汴都城里出人头地、雁过留名吧。”
说到这,祁渊又忍不住蹙眉:“妖妃算什么出人头地。”
“呵~”安如愿冷笑,“你们女子在这里,除了以色示人,还有什么出人头地的办法吗?”
这个问题,之前安如愿在盈香楼被祁渊撞破的时候也问过。
“在我生活的地方,女子能跟男子一样读书考取功名,入仕经商甚至从军皆可。等你有朝一日当了皇帝老子,做到男女平等,才来耻笑‘以色侍人’吧!”
祁渊没有马上接话,而是顿了顿才问道:“你以前所生活的地方,叫什么名字?”
这一问,倒把安如愿整不会了,思前想后,安如愿才报出一个名字:
“中国。”